第一章 结局之后(微冰)
书迷正在阅读:[女攻/名偵探柯南]飛鳥與貓、【文野乙女】嫖双黑、被上司潜规则之后(H)、无限流之夜晚来敲门(np)、扉中春兰、星星入我怀(出轨h)、死后绑定海王系统(古言nph)、从健身房开始(NPH)、魔法少女.小褲褲防衛戰(1V1主,高H)、虐文女主她换人设了(高H)
昏暗的黑幕笼罩,像是天地间被摧毁后的虚无。 庆帝正是在这种沉寂的黑暗中苏醒,意识如漂浮的烟雾般散乱不定。他试图睁开眼睛,然而眼前却依旧是死寂的黑暗,仿佛他从未真正醒来。 时间仿佛在这里被彻底抹去,无始无终,只有冰冷的黑暗和身体各处不断传来的剧烈痛楚。 “朕,朕难道没有死?”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随即一阵更强烈的疼痛从四处弥散开来,像是无数的刀锋在皮肤上反复切割,又如山岳压在胸口,沉闷得让他几乎窒息,甚至比当初成为废人时更为痛苦,庆帝挣扎着想要发出声音,但喉咙仿佛被扼住,只剩下模糊的低喘。 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只是,这种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 四周的黑暗让庆帝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虚弱和无力。曾经几乎掌控天下的他,如今却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身体像是被碾碎了一般,无法动弹。他竭力想要调动真气,却好像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他想起最后一战。五竹眼中的七彩光芒,他后悔掀开瞎子的眼罩吗? 皇帝在虚无中冷笑,他倒是没想过自己竟有顾念亲情的时刻,至少最后看见的不是范闲,他和叶轻眉唯一的血脉对他仇恨的眼神。 意识在黑暗中游荡,仿佛与时间失去了联系。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寂静无声的黑暗里待了多久,或许是几日,或许是数月,甚至更久。四肢残破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仿佛在提醒他这一切的现实。他无法动弹,亦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唯有痛苦是真实的。 就在他以为这将是永恒的监牢时,耳边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动静。 那是什么?庆帝竭力集中精神,竭尽全力去感知这异常的存在。耳边,像是有某种声音,极为微弱,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那声音飘忽不定,时断时续,带着些许沙哑和疲惫,却又仿佛充满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深情。 他无法看见,也无法言语,但意识中的微弱一线神经被这声音牵动。他竭力辨认,脑中渐渐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范闲。 “父皇……陛下……” 那声音近在耳畔,轻轻唤着他,带着深沉的哀伤。 庆帝甚至觉得自己是幻听了,毕竟无尽的黑暗实在太过摧折人的心智。 “陛下……你会醒来的,我知道……” 是范闲的声音! 轻得如同叹息,仿佛生怕打扰到什么不可言说的寂静。 庆帝想要开口,想要回答他,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狱般的死寂和痛苦中,然而他像是没有唇舌般,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依旧如同被冰封在黑暗里,无法动弹。 直到无尽的冰冷中一股温热传来。 不需要言说,庆帝彷佛从无尽的虚空中被拽进了现实的世界,那是他的儿子,他从没有抱过一天的亲生儿子。 此刻,胸口的微弱暖意让庆帝终于确定自己还活着,麻木的躯干在青年的环抱中渐渐恢复人形,他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范闲的呼吸微弱而沉重,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喘息。他似乎也是疲惫不堪,双手虚弱地贴在庆帝的肩膀,呼吸间,庆帝能感受到那一点微弱的温度——来自黑暗中唯一的暖意。 皇帝陛下有些愤怒,难道范闲对他已经恨到连杀死他都不够,还要在死后再弄些妖术折磨他吗? 然而模糊的,彷佛岸上之人对着湖底的他继续低语着,也许不是对他,只是喃喃自语:“父皇,你不能走……很快……” 黏黏糊糊像什么样子,庆帝心中鄙夷,却又下意识的仰着面,伸手去抓握这缥缈的絮语。 然而麻木和虚弱的身躯仍将他束缚在这片黑暗中,皇帝老子想起了他们曾经的争斗,曾经的背叛,还有些美好的时光。 但此刻,即便如同飘絮般遥远,庆帝也可以确定范闲的声音中却没有仇恨,只有一种复杂的、几乎让他无法理解的情感。 范闲恨他,甚至曾经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可如今,他却在他最为虚弱的时候,成为了唯一陪伴他、呼唤他的人。 庆帝心中复杂至极,甚至想要质问范闲,想要嘲笑这个儿子——原本还以为是几个儿子里最狠,最聪明的那个,怎么会伏在一个死人身上哭泣呢。 这让庆帝的内心生出一种微妙的得意,短暂的抚平了疼痛带来的烦躁。 他知道,范闲已经深深被他影响,无论是仇恨还是依恋,范闲都无法摆脱他。 “范闲……”庆帝在内心低语,仿佛想要回应对方,可现实却依旧将他束缚在黑暗中,无法动弹。 庆帝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不定,但那温热的触感却让他重新聚焦在现实的感知中。他感觉到胸膛上那微弱的呼吸,像一缕微风,带着丝丝温暖,轻轻地撩拨着他冰冷麻木的身体。 这温度……来自范闲。范闲就这么紧贴着他,像一只无助的小兽,蜷缩在他胸口。 暖意在身上流淌,他意识到那是范闲的手,正在缓慢地、轻柔地沿着他的身躯滑动。那双手指从他的肩膀开始,一寸一寸地摸索,仿佛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又像是在寻求某种无法言说的安慰。 庆帝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他感到自己对这一切充满了诧异,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范闲……你在做什么?” 他想要质问,想要发出声音,然而喉咙依旧被黑暗封锁,连一丝气息都无法传出。他的身体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唯一能够感知的,便是那双手,带着温热而迟缓的触感,在他的身上游走。 范闲的手指慢慢下滑,经过了胸膛,又轻轻划过了腰际。每一寸触碰都像是在撕裂庆帝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 他该感到愤怒,应该立刻推开这孽子,哪怕是在意识里,也不能允许这种暧昧的接触继续下去。然而,那双手所带来的温暖,却在冰冷无尽的黑暗中,成为他唯一的慰藉。 庆帝厌恶自己这种微弱的贪恋。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怎么会依赖他人的触碰,怎么会依赖这份虚无缥缈的温暖?但身体的虚弱和痛楚让他无从反抗,只能沉默地承受范闲的触碰,内心的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既是恶心,也是诧异,更是……贪恋。 “你为什么……”庆帝的心中不禁暗自低语,质问着自己的儿子,却也像是在质问自己。 范闲的手指在他腰际停顿了一下,似乎微微颤抖,随后又慢慢移回到了他的胸膛,像是抱住了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物件。 庆帝感到自己那残破的胸口处,心脏依旧微弱跳动着。他听见范闲轻声低喃,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与依恋:“父皇……我不会让你离开……你会醒来的。” 这声低语在黑暗中显得无比真实,仿佛穿透了庆帝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猛然意识到,范闲此刻的痛苦与执着,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深刻。 这不是简单的仇恨,不是单纯的父子对立,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纠葛,像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将两人牢牢困在其中。 庆帝心中的讥讽和愤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想要摆脱范闲的触碰,想要恢复自己的尊严,然而身体的无力和黑暗的压迫,让他最终放弃了挣扎。 或许,正如他内心深处所暗自承认的那样,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他依旧贪恋着这份温暖——来自他的儿子,来自他唯一可以依靠的范闲。 “范闲……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在内心低语,声音中不再是质问,而是更多的无奈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