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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ABO慎入)下1

    

女佣(ABO慎入)下1



    虽然人人嘴里都说名誉最重要,但并不是所有人的行为都说明了他们有多在乎声誉。

    欧斯利发现,恩雅虽然数次强调她的名誉的重要性,可真要她做选择,她又会选对自己好的选项。不论是被她发现要去私会农场主,还是让凯瑟琳跟欧斯利对峙时让凯瑟琳走开,都是为了让她自己好过一点。

    或者说跟她在床上欢好的时候,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半点没看出当女仆时唯唯诺诺的样子。

    “到底谁掉进圈套里了啊……”   欧斯利坐在床沿,欣赏恩雅试穿着几件小礼服。是她让裁缝给定制的。

    恩雅嘴上说不要,量体裁衣时还是掩饰不住的嘴角上翘,等到漂亮衣服到了,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裙子的材料,又在心里担心花了欧斯利很多钱。

    礼服需要突出胸部的饱满,女仆们给恩雅用力挤,也没挤出个所以然,只能说她的乳一手刚好掌握,再多就没有了。

    “要不试试看骑马服吧?”欧斯利让女仆们都退下,自己走过去帮恩雅解开把腰勒的紧紧的裙子。

    “我也有吗?”恩雅被从裙子里解放,松了一口气,裙子虽美,可穿的代价太大,她还是习惯穿舒适的棉布长裙。

    人生第一次穿裤子,恩雅觉得太奇妙了,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方便的衣物,她可以穿着裤子健步如飞。紧身的马甲和修身的裤子让她看起来格外精神,尽管个头不大,但眼睛亮晶晶的,脸蛋红润,像哪家还没有长开的俊俏的小男生。

    “小姐,穿裤子的感觉太好了!谢谢你!”恩雅很高兴,她蹬着小皮靴在屋子里绕来绕去。

    欧斯利想到自己读书时身边自由的男男女女,女孩们多有剪短发,着男装的风潮,害想要追求Omega的Alpha们傻傻分不清楚。那些女孩对自己拥有的特权一无所知,她们想不到一个女仆在穿了裤子以后迸发出的真实又巨大的快乐,知道了约莫也会嗤之以鼻。

    今天的行程是回欧斯利的父母家的大庄园,给恩雅挑选心仪的小马驹,顺便教她骑马。

    欧斯利本想骑着自己的马带恩雅一起走,这样脚程是最快的,可是恩雅说什么也不肯跟她坐同一匹马,理由是两个人坐在上面太重了,马儿承受不了。

    欧斯利好说歹说,都没劝动恩雅,一时恼火,催促她的马茉莉扔下恩雅离开,可没想到茉莉哼哧了一声,打了一个响鼻,立在原地剁了几下脚,拿大眼睛盯着恩雅瞧。

    恩雅一向喜欢动物,动物们的眼睛都会说话,她拿手轻轻摸了摸茉莉长长的脸,马儿对她哈了一口气,热热的鼻息喷到恩雅的脸上。

    欧斯利大跌面子,她忠诚的好朋友茉莉竟然为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拒绝听她的指令。

    “真好,真漂亮,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神气的马对吗?茉莉,小姐一定很爱你…..”   恩雅见茉莉亲近她,靠的更近了,手也抚摸起马儿棕色的脑袋起来。

    “幼稚…..”   欧斯利抱着胳膊看她们俩互动,“茉莉喜欢你,上来吧,再晚点出发你就看不到珍珠了。”欧斯利朝恩雅伸手,恩雅看茉莉一脸淡定从容,才顺着马背爬了上去,要不是欧斯利接着,估计很是狼狈。

    她们俩骑马走在前面,管家驾着马车跟在后面,拉了一箱礼物要带回去给欧斯利的父亲。

    “小姐,今天只是去看小马对吗?”恩雅坐在欧斯利身前反复确认,她害怕要跟欧斯利的父母见面,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欧斯利的圈子里。

    事实上,今天要带她回家选小马,也是欧斯利的决定,欧斯利极力渲染她的小马驹们有多可爱、健康,恩雅一时心动就答应了。

    欧斯利正心猿意马的在她后颈处嗅着,压根没听到恩雅跟她絮叨的声音,昨晚刚加深过一次标记,二人混合在一起的气息带着乳香和松树的清香,是让Alpha陶醉的气味。

    恩雅没有得到回答,反而感觉屁股紧贴着的地方怪怪的,她跟欧斯利也算是坦诚相见了好多次,这人表面光鲜正经,蓝眼睛写着我是大好人,色心起来时,羊皮一脱变成狼把可怜的她吞吃入腹。

    “小姐!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这是在外面……”   恩雅不安的扭动屁股,她穿着裤子,反而跟欧斯利贴的更加严丝合缝。

    欧斯利要是能听她的,就不会直接在哥哥家的卧室要了她了。

    回到欧斯利庄严宏伟的父亲家,恩雅紧张的都开始同手同脚了,根本也没有直接去看马,欧斯利的父亲早已恭候多时,把两个人一起接回了会客厅。

    恩雅立在欧斯利身边,非常尴尬。看她跟父亲和父亲的妻子寒暄,气氛很正常,老韦斯特看起来很有威严,但并不残暴,对女儿很关心。而后妈本人也是雍容华贵,彬彬有礼。

    “这位是?”老韦斯特好像终于想起来女儿身边立着一个人,他微笑望向恩雅。

    恩雅不安得看了看欧斯利,欧斯利刚要开口,她下意识伸手攥紧了欧斯利的袖口,欧斯利似乎改了口,说,“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父亲。今天来带她看我的马。”

    恩雅松了一大口气,她没发现她自己已经几乎躲到欧斯利的身后去了,欧斯利用手揽住她的肩膀,状似跟她是真的好友,恩雅带着感激的眼神望着她,欧斯利很受用。

    老韦斯特显然还想追问这是什么朋友,是哪家的千金,欧斯利回家少,带女人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她们二人亲密的神态看起来哪里像好友,分明是姘头。

    而着急用小马驹打动恩雅的欧斯利才管不了老父亲的心态,她完成跟父母见面的任务就把恩雅往马场拐。

    “女儿长大了…..”   老韦斯特微微叹气,而他的夫人笑咪咪得环上他的手,“她喜欢她的小朋友,身体一直朝她倾斜,而且很可能是标记过的关系呢。”

    老韦斯特眼前一黑,女儿不仅长大了,还学会拱白菜了!这让他在皇帝面前怎么交差!

    正在马场看小马的两个人不知道老韦斯特的心境,欧斯利正骄傲得跟恩雅介绍珍珠,马场里年龄最小的矮脚马。

    珍珠浑身乌黑,只有背部是雪白的,有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和毛茸茸的蹄子。她个头娇小,性情温顺,陌生人来摸她也很友好。

    “她太小了,我不能骑她…..”   恩雅看到珍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匹小马,爱不释手得摸她的鬃毛。

    “当然不能骑她,可以骑我,我不介意被你骑……”   欧斯利缀在恩雅的屁股后面,伸手摸了摸她被紧身裤包裹下圆润饱满的臀瓣。

    恩雅红着脸跺了跺脚,牵着珍珠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时不时要对她咸猪手的欧斯利。

    陪着恩雅度过发情期的欧斯利,表现可谓是可圈可点,哪怕恩雅半夜发热想要,她睡的迷迷糊糊也能清醒过来,进入状态满足她的需求。

    她从来没有因为恩雅曾在哥哥家当女仆就轻慢她,也不会因为恩雅不懂的东西嘲笑她,她们之间,抛开频繁的性生活,相处起来可能真的就像同龄的青年人一样。

    恩雅又开始好奇欧斯利跟朋友们相处起来是怎样的状态。好的爱情一定是好的友情,她不确定她和欧斯利之间是否是爱情,但她们如果是同学,说不定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欧斯利跟她只是临时标记,所以两人的发情期并不像真正的爱侣一样同步,最近欧斯利身体上的躁动和在床上愈发渴求她的状态,恩雅猜测欧斯利的发情期也快要到了。

    珍珠最终没有跟二人回郊区的宅子,显然珍珠在这片宽阔的草地上更自由,更快乐,而且珍珠的父母和她的玩伴都住在一个马场里,恩雅不忍将她和熟悉的环境分开。

    “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快乐,就让小动物和亲友分离,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恩雅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得跟珍珠道别。

    “你喜欢珍珠不是吗?喜欢她就带她回家,对她好,她也会爱你的。”欧斯利能理解恩雅的善良,不能理解恩雅虽然放弃,却又留恋的姿态。

    “玫瑰还是长在泥土里才最芬芳,喜欢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一定要把她连根拔起才能闻到她的香味不是吗?”恩雅提出自己的意见。

    欧斯利不置可否,她跟恩雅的处世哲学不一致,不影响她们两个人干柴烈火。

    跟欧斯利一起回到家,还没换上宽松的衣服,欧斯利就急急得把恩雅抱到客厅的木头桌子上接吻,吻的头昏脑胀,气喘吁吁,Alpha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把Omega包裹,诱惑着恩雅跟她纠缠不休。

    “小姐,你是不是…..”   恩雅被她这么急切的热情弄的措手不及,喘息着在欧斯利耳边低语,她白天穿的好好的衬衫马甲,此刻都已经被解开了大半。

    欧斯利亲她的眼睛,亲昵地用额头去蹭恩雅的额头,这些带着爱意的小动作让恩雅沉醉,zuoai当然也很快乐,可更让人灵魂震颤的是宛如恋人般耳鬓厮磨。

    恩雅跟欧斯利都来不及回卧室,直接在客厅里做了起来。恩雅跪倒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欧斯利在她身后重重得入她,一边动一边粗粗得喘气,双手无规则的揉着恩雅胸前娇小的rufang,牙齿贴在Omega的颈后,时不时咬住腺体不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完全标记这个Omega。

    正好欧斯利个高腿长,是个大勺子,完美得包裹住身前的小勺子,两把勺子灵rou相贴,粘稠的汁水顺着两人的腿间流到柔软的羊毛毯里。

    做到半夜,Omega腿心间的蜜壶都已经合不拢,她迷乱的哭泣和哽咽,信息素逐渐失控,大腿因为被分开的太久抖动个不停。欧斯利艰难得退出她的身体,她发现恩雅被诱导的要再次发情,接连发情对Omega来说是危险的。

    然而不在发情期,她们承受不了发情的Alpha   的热情,只有完美契合的伴侣,才会在接近的时间发情,身心愉悦,水rujiao融。

    “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吗?”恩雅攥着欧斯利的手不让她离开,没有哪次在床上欧斯利在半途离开她,她的本能告诉她欧斯利要去找别人度过她的发情期了。

    欧斯利光裸的背被她抓了好多痕迹,可见刚刚的性爱有多激烈。

    “嘘,别哭,小玫瑰,你不能再发情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了。我去找抑制剂…..   不要哭,哭的话我会心疼…..”   欧斯利俯身吻去恩雅脸上豆大的泪珠。

    恩雅也许比她想象的更需要她,这点认知让欧斯利愉悦,冲淡了身体躁动带来的暴躁和渴求。

    恩雅松开手指,两个人刚刚十指紧扣,手心手背都是汗涔涔的。恩雅总是自卑自己的手粗糙、黯淡,从来都不愿意在外面的时候跟欧斯利牵手,即使她这阵子不需要做重活,手上的皮肤似乎光滑了不少,也不能消除她内心的不安和戒备。

    欧斯利顺利的离开了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去找抑制剂去了,恩雅知道她没尽兴,她还想要,可她不愿以自己私欲来伤害恩雅的身体。

    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就是会在某个时刻抛弃掉灰扑扑的女仆,厌弃这所谓的新鲜感,看透女仆质朴的外表下是空空如也的大脑,这个脑子里连一首诗歌都装不下,更别提美妙的乐曲和高深的知识了。

    恩雅裹紧柔软的毯子,任由泪水流进颈窝。

    欧斯利用抑制剂控制了自己的发情期,再馋恩雅的身体,她也只浅尝辄止,希望Omega能够好好养养身体。

    欧斯利又rou眼可见的开始忙碌了起来。她还领着皇帝的俸禄,自然要勤恳工作。这阵子跟恩雅在家痴缠,朋友们约不出她,家人见不到她,简直像是去度了一个长长的蜜月。

    恩雅被留在风景优美、清静幽雅的乡村小宅里,只是偶尔能在夜晚见到欧斯利,她有时风尘仆仆,有时浑身酒气和香味,夹杂着疲惫和萎靡。想来侍奉君前,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

    莉娅公主最近出席的宴会都要求欧斯利出席,皇宫里里外外都把欧斯利看作公主的青睐对象,尽管不少王子贵女想要亲近美丽的莉娅公主,可只要欧斯利神色冷淡的立在公主身旁,他们就清楚公主的骑士今晚是不会给其他人机会的。

    欧斯利并不喜欢被称为是“公主的骑士”,她生性烂漫自由,结束海外的学业回国,回归家族,被种种规矩束缚已经让她灵魂叫嚣着不满,只是为了积累财富和声望,脱离父亲的桎梏,她必须忍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欧斯利的确比她的兄弟们要有出息的多,知道审时度势,继承了老韦斯的性格。这也是老父亲很看重女儿的原因之一。

    “今晚留下来,我想跟你一起讨论一本哲学作品。”酒过三巡,莉娅公主踱到欧斯利身边,正跟欧斯利说话的几位大臣都很识相的找个借口走开。

    公主向来大胆直接,她把饱满的胸脯抵到欧斯利的胸口,满意得看到她的臣子冷静的脸上出现窘迫的裂痕。

    这是一位丰满窈窕的Omega,她笃定主意要占有对她若即若离的Alpha,   天知道她有多烦那些矫揉造作和曲艺奉承的王子,欧斯利在这群人里独树一帜,反正都是要嫁人,她还不如嫁个她满意的。

    公主连伪装都不愿再伪装,她大剌剌得释放出信息素,是浓烈霸道的玫瑰香,强势得包裹住已经退了几步的欧斯利。

    她哪里是要讨论哲学,她是要到床上去谈论一下身体的哲学和奥秘。

    欧斯利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她16岁就有了心仪的女伴,那时的女友大她几岁,是父亲熟人的女儿。从16岁到19岁,欧斯利以为她会跟那位女士组建家庭,谁知女友另寻她人怀抱,她消沉了一阵子,远赴海外留学,变成了对感情不那么认真的人。

    “公主,这样不太合适。这么多人看着,你的声誉很重要。”欧斯利搬出家中“娇妻”的语录,试图唤起公主的一丝良知。

    “当我的王妻,他们做梦都要笑醒。只有你,不解风情,不识好歹,油盐不进。”莉娅公主嗔怒得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间全是风情。

    欧斯利心里一紧,难怪愿意拜倒在公主石榴裙下的人那么多,她确实美的毫不保留。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和浓稠有致的红唇,头发如海藻般茂密顺滑,丰腴又性感。

    莉娅公主能书善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小时候爱骑马打猎,后来经历了受封公主的仪式后,再没有机会在马背上驰骋。

    如果不是总是想勾引她,欧斯利觉得跟公主交谈并不讨厌,相反的,她很欣赏公主的一些想法,她觉得公主的才能被限制在了那一身又一身华丽的衣裙下。

    “听说你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友,以前是你哥哥的女仆?她不想要你的小马,不如给我,我的马场比你家的大得多,小马在我这一定过的很好。”公主微笑着看着离她几步远的欧斯利。

    欧斯利无奈的看着公主,莉娅好胜心这么重,大概老早知道她跟恩雅的事了。

    “这是我的私事,公主。”

    “难道你要娶她?”见欧斯利神色冷淡下来,莉娅公主又暧昧一笑,婚前玩弄女仆的事情在皇宫贵族里都不算是个事儿,她也只能保证婚后不再大张旗鼓的玩乐,至于婚前的事儿,谁能那么有意志力保证呢?只要欧斯利答应立刻跟小女仆断了,老死不相往来,她也能勉强不当回事。

    双标的公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欧斯利摇头,婚姻嫁娶看中的是女人附加的价值,在这点上,没能被贵族们看上的女仆也许是足够幸运,逃过一劫。她想不出跟恩雅结婚是这样的场景,她只是被恩雅吸引,而不是想把她放在火架上炙烤,再吞吃入腹,不吐骨头。

    莉娅把这个摇头理解为欧斯利也就是跟女仆玩玩而已,她小手一挥,放了欧斯利一马。

    欧斯利疲惫又沉重的回到家里,恩雅趴在床沿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本讲社会学的书。她现在白天都在家里读书写字。

    欧斯利回来会跟她说她在宫中都教授王子公主什么东西,以及她和朋友们讨论的话题,恩雅深觉自己欠缺对外面世界的了解,一边面带憧憬的听着,一边从欧斯利的书房里掏一些她能看懂的书看看。

    欧斯利看到她就觉得心底一片柔软,这个远不及公主十分之一艳光四射的女人,总是能平稳的托住她疲惫的身体和情绪,让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最喜欢的那片碧波荡漾的湖面,而她就是那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装的小船。

    恩雅被欧斯利抱她回床上的动作弄醒,她嗅到欧斯利身上浓郁的玫瑰花香,那是另一个女人的信息素,而最近闻到这个味道越来越频繁,要不是欧斯利在床上对她一贯热情,她都几乎要确认二小姐已经跟这个香味的主人发生过关系了,就算没有发生过关系,也是亲密接触过肢体。

    她什么都问不出口,她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她跟欧斯利的关系,是某人一时兴起,她能继续留在这里,也是这标记的情潮尚未退去。

    “欧斯利小姐,今天大家聊天里都说,你要跟公主结婚了。”恩雅轻轻的说。

    没有的事。

    欧斯利很小心不愿弄醒她,没想到她还是醒了,还说了让她如骨鲠在喉的话。没有的事。这句话梗在她的喉咙,明明很容易说出口的几个词在此刻竟然面的如此艰难。

    心底里,她清楚,跟公主结合,一夜之间,她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再是她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可以企及的了。连父亲见到她都要行李,更别提那些对她的存在格外忌惮的亲戚们。

    “我今天学了一个新词,叫‘Fling’。你知道的吧,我觉得我们俩之间也是一段Fling,这个词像风铃被风轻轻吹过的声音,总之是个很美的描述。”恩雅握住欧斯利修长细腻的手指,她粗粗胖胖的手掌包裹住这个美丽的手掌。

    不是…..欧斯利觉得她今天受的打击已经足够多了,她厌恶被权利桎梏,却又承蒙权利的蒙阴。现在她生活里唯一的清流,也不受她的控制,挑战她的权威和耐心。

    可她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有着良好教养的体面人,勉强忍住了把恩雅读的什么劳什子书撕掉的冲动,回握着她的小胖手,紧紧的,坚决不松开。

    “你想说什么?”欧斯利用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陷在柔软床铺里的恩雅,她在19岁被爱人背叛时,并未因此贬低过自己的价值,她认为自己值得更好的。而此刻,她面对哥哥家的女仆,跟她地位禅居悬殊的女人,也只能等待她对自己的审判。

    “我想说,我们必须要分开。小姐,为了你的…..为了你的幸福。”恩雅在欧斯利幽深的眼神下吞下了她最爱挂在嘴边的那个词。

    向来和煦的欧斯利,又出现了带恩雅回家前得知她要私会农场主时的状态。仿佛冰冷的海洋上的冰山,露在外面的部分岿然不动,藏在海面下的部分早已撞的四分五裂。

    “为了我的幸福?”欧斯利顺着她的话又重复一遍。

    “公主才是你的玫瑰,小姐。你总是带着她的香味,我不该再留在这么美的家里了。”恩雅的睫毛微颤,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砸到欧斯利的手背上,砸的她的心也跟着一起碎了。

    欧斯利哑口无言,她跟公主确实没什么,真的什么也没做过,什么也没发生,可骄傲如她,也有不能拒绝的人和事,也要学会妥协,学会低头,学会虚与委蛇。

    她无法跟恩雅说,做我的情妇吧,恩雅虽柔和,可她就是知道恩雅不会选择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你爱我吗?我的小玫瑰…..”   欧斯利把恩雅抱进怀里,努力嗅她的气息,似乎想要记住这个味道,然后再痛失跟这个气味撕扯的权利。

    恩雅停留在她怀里,没有回答。

    不管欧斯利内心如何不愿意,恩雅下的决定她也无法忤逆。哪怕她现在就跪下求婚,祈求原谅,恩雅也绝对不会答应她,因为她身上带回的气味让恩雅对她失去了信任。

    恩雅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准备先回韦斯特老爷家,取回自己的钱,然后回老家住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自己弄个营生。

    欧斯利送她的那些珠宝,礼服,实在是一个也不方便带走,她挑了一条喜欢的珍珠项链,小心的放在包裹的深处。这条珍珠成色极好,珠圆玉润,即使穿着简单的裙子,也很显气色。

    欧斯利发现自己几乎无法接受这种分离的场景,明明她和恩雅的缘分不过如此,她们甚至都只是做了几次浅浅的标记,时间再久点,谁还知道恩雅曾经有过Alpha呢。

    管家带着同情的神色,载着恩雅和她那个不值一提的小包裹离开。欧斯利早上借故有事先走,实际她就站在路口,远远的看着载着恩雅的马车逐渐消失在眼前。

    她面无表情的回到那个小卧室,卧室里还停留着女仆的馨香,她坐在花丛里看书,写字,画画,或者跟着厨娘捣鼓点好吃的东西端到她面前,又或者穿着贵族小姐们都不敢穿的泳衣在小溪里跟她一起玩水。

    她们其实留下了不少快乐的回忆。

    她怎么就不贪财,不贪恋权力,也没有一点留恋呢?欧斯利愤怒的把恩雅的枕头丢在地上,发现枕头下有一张纸。

    “整夜在玫瑰边

    整夜在玫瑰边,玫瑰

    我整夜躺在玫瑰畔;

    我不敢偷走这朵玫瑰,

    但我摘下了这朵花。

    Al   Nist   by   te   Rose

    Al   nist   by   te   rose,   rose--

    Al   nist   bi   te   rose   i   lay;

    Darf   ich   noust   te   rose   stele,

    Ant   .et   ich   bar   te   .our   away.”

    恩雅不知道从哪里抄了这首小诗,她的字写得不算很好,但圆润可爱,字如其人。

    欧斯利握着这张信纸,啪嗒一声,信纸上晕开了一朵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