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一杯
陪我喝一杯
到了第二日一早,沈聿出门安排军务,时妩自己在家用过午膳,便由副官开车送她去站台。 时妩是初次去比凌川还要北的地带。沈聿说那边一切都是现成,只要她带够厚些的衣物即可。 原本他不出三日也便可回来,要她在家等,但是时妩提出说想去他的家乡看看。幸而她身体已经无碍,沈聿便答应了。 他们乘坐的是沈芝扬的专列。 这位老帅喜好奢华,是个讲究排场的人,所以专列上的配置也是“文武双全”。 首先是安保方面,车厢配有重机枪和小型炮台,通讯设备齐全,便于防御以及巡视和指挥。 内部装修则十分豪华,像一所流动的故宫。 天竺的木墙,蒙古的毳毯,蜀都的衾褥,连书房都装点得像石窟艺术,把车外的冬日景象衬托得有些枯燥。 待在这样的专列里,时妩自然一点也不无聊。 下午两点,火车停了一站,上来几个军人政客。 会客厅也兼休息室,桌上总是摆着两瓶香槟或是葡萄酒。沈聿从上车始就一直在会客厅和人说话。 时妩直到下午还没和沈聿见上面呢,自己歪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便坐在餐厅喝咖啡。 专列上暖气足,她把伺候的佣人都打发了,一个人靠窗坐着,只穿一件月白旗袍,外头披着一件驼绒披肩,脸上戴一副圆圆的茶色墨镜,把丝巾围在头上遮阳,又因为看到一把金线绣的团扇可爱,拿在手里扇着玩。 愈向北线条愈粗犷,好像自然之神把钟灵毓秀的谛旨都用在了南面的自然上,而北面的山水便像是速写。 她的画本拿在手里良久也没有勾勒出什么,倒是脑子里时时浮现出沈聿的脸,严肃的,莞尔的,他的表情总那么简单,时妩不知不觉就细细勾画了出来。 “时秘书今日,打扮得很摩登。” 时妩正画着,却不知沈聿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机,站在餐厅门口的位置朝她望着。 她看见他就笑了,朱唇皓齿,被他举着相机“咔嚓”一下拍了下来。 “哈珀杂志的人如果看到你,一定会邀你做模特。” 沈聿转手将相机递给一个手下,吩咐他下去。 时妩笑道:“长官何时改行做摄影师了?今日穿的这一身,倒文雅得很。” 沈聿没穿军装,穿了一袭灰色长衫,周身线条宕扬流畅,一个雅素的将军,额前几缕头发垂着,整个人别有一种临风玉树之感。 他喝了不少酒,然而不论他喝多少,皮肤都是那般冷冷的白,哪怕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步态也仍旧稳健得看不出任何破绽。 “在画什么。” “没什么。” 时妩合上本子。 “给我看看。” 沈聿拉开她对面的木椅,坐下来,把画本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翻看。 “我不懂艺术。”他微微叹着摇头,仿佛对自己有些无奈。 “只是觉得,你无论画什么都很好。” 他发现她的周遭有一种氛围,一靠近便刺激起他的兴奋情绪,让他不知不觉醉得更深。 “今天有些高兴,多喝了两杯。”沈聿合上画本,看着时妩微红的脸。 “有什么高兴的事儿吗?” 因为隔着墨镜,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 但是他仿佛能够透过墨镜看到她的眼睛,使她不再有秘密。 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她连脸上涂胭脂的步骤都省了。 “想到你在这里等我,想到我们在同一辆专列上,我就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她说,“好像在和你一起旅行,又好像一起回到曾经你那些没有我的过去。” “没有你的过去…”他点点头,似乎认同了她话语中所隐含的寂寞的意味,从橱柜上拿起两个空杯子,又拿了一瓶红酒,开了木塞。 “所幸现在有你了。陪我喝一杯。” “我酒量差。”她说着,露出一个赧然却不失俏皮的微笑,“老帅的专列,喝醉了要闹笑话的。” “喝一点没事。” “你忘了么,一点就会醉。” “有我呢。醉到我怀里。” “…好不容易老帅才接纳我,看到我醉了,会怎么想。” “那么我喂你喝,老帅看见,尽可以推到我身上。” “怎么喂?”她渐渐绷不住笑,哪有人一心哄人吃酒的。 沈聿说:“用嘴巴。” 时妩有些害羞地前后望了望,“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 “怕什么,我们已经订婚了。” “但是毕竟还没有结婚,没有洞房花烛。老帅应该不知道我们已经……” “你诱惑我。” “我何曾诱惑你了。” 他放下酒杯,起身将她拉起来,把她抵在深色柚木的车厢内壁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靠近她的颧骨,摘下她的墨镜。 “你想和我结婚,想和我洞房花烛么。” 晦暗的眸子顷刻间就将她席卷进去,她忽然呼吸变得急促。他坚硬的胸膛抵在她柔软的奶子上,奶子也被磨擦出燥热,奶头挺立起来。 带着红酒的唇息越来越近她的唇。 他不吻下来,在她唇鼻间呼出的热气中流连,混着红酒的唇息被她吸进鼻腔,顷刻便已醉人。 时妩小幅地摆动着脑袋,但是逃不出他扑压而来的气息,男人身上的松木味和强烈的混着红酒味的荷尔蒙氤氲而缚制着她,使她体内的血红素急剧上升,她红着脸,呼吸急促,嗓中发出促短的“嗯”声,几乎要呻吟出来。 太折磨人了! 时妩忍不住仰头亲了上去。沈聿马上拥住她颤抖的唇舌,开始极尽缠绵,舌头撩舐她的贝齿,舌尖碰着她的舌尖,似重若轻,将混着红酒味道的津液与她的甜蜜交换,一点呼吸的机会都不再给她。 “嗯唔……” 天旋地转。恍恍惚惚间时妩听到有人说笑着往这边走过来。 是老帅的声音! 残余的理智告诉她他们要停下来,然而这个吻,将他们两个的身体片片不留地烧在了一起,烧得难解难分,脑中只剩一片赤焰。 沈聿拥着她向后退,后背顶开一扇门,门关上,里面漆黑一片,但是时妩被他宽阔的胸膛拥着,反而特别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