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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接到短信就不顾上着课,请假出了教室,跑出校园打车追来,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安凌说,说他还是想要在离开前见一眼安凌,他一定乖乖的,耐心等他回来,和他说即使想他也绝对不会闹他,绝对不会耽误他的考试。他下车以后在偌大火车站里不知道转了多久,着急不得了,像一只被火烧着的鱼,恨不得燃尽身边的空气才能呼吸。好不容易在安检口隐约看见了安凌的身影,大步冲过来,想要叫出安凌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被安凌的笑容卡的死死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才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担心即将要分开的两三个月,而另外一个人可能一点也不在意这分别,甚至有所期待,期待接下来的,到处都是明媚可爱的女孩子的日子。他站起身,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大口喘气的冲动,他眼里是他不曾注意掩饰不住的难过和哀伤,明明已经不知所措到极点,还是保持自己一贯的样子想好好的面对严舒,他摆摆手,对着严舒露出一个极为陌生的微笑,轻声说,你们一路平安,注意安全,考个好成绩。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清,才转过身,用比平常紊乱很多的脚步声离开这个地方。他第一次后悔自己如此冲动,让自己如此难堪。走廊里他的周围是嘈杂的人群,可他的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一片死寂。严舒看着满心期待欢喜奔着这里来的许宁,受伤挺直肩膀离开这里的背影,听到安凌在楼梯上喊他,“干什么呢,快点啊。”才晃过神,他觉得自己一开始觉得安凌捡了个宝贝的想法真是难为了许宁,而他后来觉得安凌会伤了许宁的想法真是太正确了,正确的不能在正确,以至于他一个理科生,体育生都会在风声萧萧的秋天突然感慨万千,有一种伤春悲秋的矫情情绪。直到他和安凌上了火车,严舒也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安凌,许宁来过了,他躺在卧铺车箱的上床,低下头看下面安凌被手机屏幕照亮的半张脸,也是不开心,他们旁边是一起的队友,早已经呼呼睡过去了,那应该才是体育生的正常打开方式,吃饱喝饱了就睡觉,该打球的时候打球,该打架的时候打架,没有那么多零碎又糟心的情绪。他突然从床上下来,拍了拍安凌的大腿,叫他坐起来,坐到他身边。“想给许宁发信息么?”严舒瞟了眼安凌的手机界面,还是许宁的那条简短信息,和许宁的人一样,外表都是孤高冷傲不可接近的,叫你总是能感觉到他不自觉划出的和你的界限。“严舒,许宁现在的成绩,最好的院校和最次的院校,你知道是什么么?”“之前考试许宁没参加,也不知道成绩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估计也差不了。”严舒转过头,看安凌在车厢里看不清表情的脸,“你担心什么,他考的好还是不好?”“他那套卷子在我旁边写的,四套卷子,750分的卷子,三个多小时,之后我问了他班同学,老师打了677。”安凌有点后悔自己没当面和许宁说清楚自己出来考试的事情,许宁没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考试,估计也不知道特长生的录取事项,心里可能比自己更慌。可安凌一看见许宁那张素净矜贵的脸蛋,就想着以后也不能委屈他,他学习不好,就体育好一点,可是体育生那么多,他根本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考上和许宁近的学校的体育学校,他说不出口,说不出自己有多想以后和他继续在一块念书,在不拖累许宁的情况下,和许宁在一起。就只能躲避这件事情,闭口不谈。可他不知道这样的躲躲闪闪更让人心里无底,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呼呼地往心里吹着寒彻人的冷风。严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以为安凌是腻了,才躲着许宁,可他却是因为想和许宁更长时间而烦躁担忧,“要是高考正常发挥的话,基本上那几所重本都没问题了。”严舒他们已经拿到了省里最好学校的特长录取通知书,本省的考生基本上文化课都没问题,可是省里的那所学校对许宁来讲,大概会是E志愿,押底的选择,而且多半不会有什么用的。安凌无意识转着手机,他突然想起他爸知道他早恋修理他的时候,说他根本不懂什么叫谈恋爱,谈个屁,屁大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当时不以为然,而现在,遇到许宁以后,他突然明白了这次恋情和之前的不同。他开始想要未来,他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恋爱,不仅有相处时候的缠绵热情,留恋不舍,还有关于未来的期许忐忑,以及突如其来的责任的重量,他遇到了那个让他想把全部最好的东西拿到他眼前的那个人,心底里不想要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许宁有时候会忽然忘了安凌走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落寞地离开火车站,在外面站着发呆,一阵风吹过来,因为一直憋着跑过去的急促气息被风打散,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得像是要了命。安凌离开以后,每天会给他两三条信息,说自己今天去了那个学校,吃了什么,几点睡觉说晚安。有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但是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轻浮了,不会在电话里说些教许宁面红耳热的话,不会诱惑着许宁说喜不喜欢他,只会关心许宁的生活学习,偶尔问问许宁的父母。许宁有种感觉,他觉得安凌好像一下子因为去了外地而变得异常懂事和冷漠,变得更加成熟,像许宁之前幻想的那样,一夜之间,抽开了枝芽,变得稳重而可以依靠,变成一个充满了男人气息的优质男人。可对于许宁来说,这可不是个什么让他觉得好的消息,因为在安凌变得如此吸引人的同时,他们正分隔两地,他没有在他身边,没有见证因为什么人什么原因,安凌愿意脱掉了那层顽劣纨绔的壳,开始思考自己以后的人生。好像一夜之间,树叶由绿变黄,然后凋零。马路上的高大的青桐只剩下光洁笔直的树干,像一个独立无依的高个男人,他和同伴之间的距离,远的刚好,只能互相对望,不能指望对方提供过分的帮助,因为对方也是一样的境地。只能在秋末冬初的雨夜里,披着被淋到掉色有些发白的青色的雨衣,孤零零地立着,也不能给过路的人的一点遮风避雨的余地,毕竟他们一样地别无所靠。早晨醒的时候,许宁就难得迷恋被窝里的温热,被子外的空气好像冷到外露的皮肤就要起霜了一样,他把自己缩成一条细长的蛇,听着方桦洗漱时发出的声音,一直被方桦一遍遍吹着,一直赖到方桦洗漱完,才慢慢悠悠地起来,走向洗漱间。方桦在书桌旁收拾书包,他把今天要用到的卷子放进书包里,回头看了眼还在洗漱间洗漱的许宁,觉得许宁这一阵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也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虽然以前就一副不好接近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