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待你功名放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宛若九重天外的仙宫,花魄的凝练,在诸人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的钦羡。

因为云梦晚昼夜不息的努力,皇后虽说未醒,气色却在一点点好转。而皇上刘珞终于有了时间来发落害皇后中毒的乱臣贼子。

……

夜深,明阳殿依旧灯火通明,座上是怒火中烧的刘珞,底下跪倒的一片是各个宫里的太监、宫女。旁边又摆了几案,分别坐着的却是内阁,内务府,刑部等各处的重臣,他们身后身侧还纷纷立着些各色人等……

总之,月华城里,能用得上的,会审案子的,都在。

其实,按照丞相乔安白的意思:圣山身体欠安,何况身份贵重,实在不应该亲自在此处审问。再者,溯古至今,哪里有把议事的御书房,布置成衙门的模样,皇城十三卫亲自负责把一干人拉出来,拖出去,十分不成体统。

可刘珞听了他的劝诫,就竖了眉毛看他。

出身清贵的乔安白觉得,自己应该有古圣贤的遗风,再不能奴颜卑骨落了读书人的风骨,他紧皱了眉头,挺直了脊梁,甚至,大了胆子用手拂了拂衣襟,极力显得洒脱。他眸子里承载了自己对皇上荒唐的无声的谴责,更多的却是浩然正气——乔安白自以为,应该是这样的。

那一刻,刘珞忽然觉得,怎么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丞相如此碍眼?简直一时也不愿看到他在眼前。

于是,刘珞摆了摆手,道:“丞相,朕听闻最近襄州颇有异象,且内阁上了折子,说有人寻了古四书的原本,要进上的。朕以为,此事若是不假,定要寻个有身份的人,亲自去迎这圣本。卿乃天下文人之首,最是合适。”

乔安白愣了愣,正要回话。

皇上却又开口:“还有,卿若是到了襄州,正应该细细甄别,倘若有假,一定妥当处理,莫让张扬,倒成了天下人的笑话。此事郑重,卿千万谨慎处之。”

“臣……”乔安白觉得,此时自己一定应该说些什么的,其实古四书的真迹,他从来心心念念,再不肯假他人手去襄州迎回的,可是,眼下,似乎正在议论明阳殿里该不该审案的事情,怎么忽然就如此草率的提到了迎书的事宜?

刘珞似乎看出来乔安白的不满,即刻解释:“礼部已然拟好了章程,事不宜迟,冯侍郎,你等好生为丞相讲解清楚,明日一早,太子长亭相送,愿丞相早日将古四书平安迎回。”

皇上既然吩咐,太子刘旭与礼部的冯侍郎自然都恭谨上前应了此事,向着乔安白道:“不知丞相何时有暇,我等也好将拟好的章程讲与丞相商议。”

乔安白愕然抬头看向皇上,他真的不知道有如许后招等着自己,而刘珞依然竖着眉目看他,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似乎他再多言,便更有雷霆之怒。

古语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乔安白觉得,自己的傲骨受到了挫折,再无法铿锵有力效仿古先贤进谏,索性甩了甩手,一声长叹,道了声:“臣告退。”便转身走了……

此番作作,乔安白想,自己也算有上古遗风,只盼一贯算是明君的皇上能因此深思,意识到臣子的不满,和自己的错误,明阳殿审理一事就此作罢才好。

可他身后,刘珞环顾众人一眼:“卿等谁还有异议?要追随乔丞相,到襄州迎古四书,承上古先贤之志?”

……

只叹那:高高在上人称君,因念江山不自由,惶惶然然廿十一,长恨营营却难休。而今触动心中事,半生恩爱又何求?暂且疏狂学少年,何惧评说百年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5章换银钩

刘珞既打发了乔安白,又摆出如此姿态。

底下也就鸦雀无声,诸臣皆眼观鼻,鼻观心,多说话,少做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明阳殿“议事”得以顺利进行。

先是内务府的拷问有了进度,御草堂的一个掌事供出这次御膳房前来取人参的小太监,和往日并非是同一个,因为当时瞧着面善,何况手中的印信无误,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而御膳房却喊冤枉,他们在各宫药膳这一块尤其精心,每一项,都有专人负责,当日取人参的是一贯负责药膳调配的秦勇,素来忠诚可靠,再没有出过差错,怎么肯派一位籍籍无名的小太监去取什么人参。

传了秦勇,秦勇却痛哭流涕请罪,只说当日取参的时候,自己忽然腹痛难忍,所以让自己的徒弟小路子去的,可是,小路子也是心腹,此时听说参汤有问题,虽因为年龄小被唬得魂飞魄散,却还是和自己一同来请罪,自己虽说命贱,却敢以性命担保小路子绝对不会犯下滔天之罪。何况,那参汤便是做好的时候,又有人层层检查过的,还有人先试了羹汤,怎么可能有毒还敢进上……

如此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的小事,刘珞一件不肯放过。所以每次早朝散罢,明阳殿的“议事”便要开始,并持续到掌灯时分,甚至更久。刘珞的衣食起居几乎都在此处了。

起初,还有人劝刘珞爱惜些身子,毕竟他病体初愈,又为国事cao劳。实在不应该在其他事情上如此劳心劳力消磨精神。可是每次看刘珞目光炯炯,似乎和壮年时一般神采熠熠,众人的话便含了一半在口中,不敢多劝,怕被皇上反驳。

这一日,兰亭在宫中摇晃——他是得了圣谕的,除了各宫妃的住处,其余各处都能涉足不被禁止的,索性常常把御花园当成了赏景的地方,四下逛逛——偶尔瞧见刘珞,很是摇了摇头,夜晚便瞅着时机求见,直言道:“皇上体力精神透支太过,已然伤及根本,万万不能如此强撑。”

刘珞听了他劝诫,竟然伸出了一根指头,在唇边嘘了一声,轻声道:“神医千万不要告诉他人,否则这宫里的,朝堂上的,哪一个不借此前赴后继来表白忠心,朕的身子,倒似乎比他们自己个儿的身子更加重要似的。”

在他眼里,兰亭还一团孩子气,素日瞧着又颇显得惫懒,所以,一时间放下了身架,拿了哄孩子的口吻来对付兰亭。

谁料兰亭却郑重道:“皇上是个明君,您若是福寿天年,岂不是我夕月之幸?所以,皇上您的身子,本来就不是您自己个儿的,是天下百姓的。您若是不肯休息,草民拼得落您埋怨,也要知会御医们一声,不能由着您的性子胡来。”

一介草民,在九五之尊面前,竟然能够以大夫对病人的拳拳之心劝诫,刘珞听闻,却说不清心头什么滋味,长叹一声,半晌无言,忽问:“兰亭,你本是医者仁心,可你能理解吗?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却拿毒.药来害人,却偏偏又让人捉拿不住把柄?朕都快要冷透了这宫里一干奴才的心了,却还是审不出头绪来。”

兰亭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