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薄荷荼蘼梨花白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0

    我就辨认出来了。台下,围了一圈游船,大半装饰精美,老爷公子们端坐船头边品茶边听戏,好不惬意!我心里不由赞叹古人会享受生活!我们的乌蓬小船在这一圈豪华游船中不免像个异数。

戏院一隅。

“林大人,这就是那名旦楚凤?”

“正是!还是潘大公子面子大,一来这楚凤便登台献唱,下官来了几趟,戏班子都推诿说楚凤身子不适,不免扫兴。”

“嘿嘿,果真名不虚传,粉白黛绿、风娇水媚,只是不知道尝起来如何……”说话之人目露yin秽之色。

“哈哈!潘大公子出面,这天下美色还不是手到擒来!”边上之人赶忙附和。

“哈哈哈!陈大人此言不差,却只说对了一半,这天下美人也有我想看都看不到的。唉,这楚凤若和这美人比,怕也只是鱼目比珍珠,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潘大公子一副捶胸扼腕无比感慨的样子。

“哦?!下官还以为这楚凤已是美到极致,竟有还比她美上万分的人儿,而且还能让潘大公子想一睹芳容都难?!下官孤陋寡闻了,不知是哪家小姐有此等美貌?”

“唉,你初来京城,不怪你不知,这京城里流传有一首民谣:‘鲜妍馥郁满香泽,若问倾国与倾城,庭院深深云里栽,奈何佳节宫中藏。’说的便是这佳人了。”潘大公子目露向往,一片无限憧憬之情!忽然,只觉耳边一阵寒光袭来,脚一软,手里一哆嗦,酒险些翻洒出,举目看看周围,听戏的听戏,品茗的品茗,并没有人瞪他,不由困惑。

“这‘云里栽’、‘宫中藏’,说的不会是左相云大人之六女,当今太子妃吧?”陈大人惶恐地问道。

“还算你有些见识!正是这云府六小姐了!唉,你也知道这云水昕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加上女儿又被圣上钦封为太子妃,益发权倾天下了,就连我爹爹……唉,说起来惭愧屈辱啊!所以说这六小姐是水中月镜中花,想一睹芳容比登天还难哪!不说了,不说了。”二人均欷歔感叹地摇了摇头。

戏园另一侧,被谈论人云想容浑然不觉,托着腮帮子听戏听得摇头晃脑。

虽说这“岭剧”号称香泽国国粹,风骨和京剧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又不如京剧大气磅礴。可能因为这花都泽国的缘故,使岭剧里或多或少掺了些脂粉气,却又不如越剧和黄梅戏干脆柔媚到底,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黄梅戏和越剧我都学了一些,虽然唱得只能算马马虎虎,但是这两个剧种都是我的最爱,平常喜欢哼哼。唱戏没有听众怎么行!所以我先是拉着云思儒做我的听众,骗他这曲子是我编的,后来不过瘾,干脆拉着云思儒教他唱。他倒是学得快,一下子就赶超我的水平了,让我捶胸顿足,大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转瞬,台上一曲唱毕,台下掌声叫好声一片。那花旦福身行礼之后正欲离去,只听得台下有人叫嚣:“我家潘公子出纹银一百两,请楚凤姑娘再唱一曲!”

花旦眉头一皱,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再唱,那恶仆又道:“我家潘公子是何许人,姑娘竟不赏脸!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戏园领班也是一脸哀求地看着那个花旦。那花旦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表情甚是痛苦,脸色发白,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病痛,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甚是可怜。台上台下正在僵持之中。

“我替她唱!”还没来得及经过大脑,我噌一下就从小船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青衣少年挺立在一乌蓬小船船头。头戴面纱,看不清面貌,但却让人觉得有通体的贵气。身边也是一个青衣斗篷少年,伸手微扯住那少年的衣袖,仿佛在不满他草率的举止。

“我唱得定不比楚凤姑娘差!只是我这曲要百两银票,不要现银!就让你家公子备好银票,准备放血吧!”不顾小白气急败坏地猛使眼色,我一句话堵住一干人等的发问。

众人不免讶异这少年的狂傲,心下想:这少年定是唱得不俗,不然也不敢这样大放厥词,只是这为何只要银票不要白银?这“放血”又是什么东西?

那恶仆先是一愣,继而转头征询他家主人意见。

“我家公子说了,就请这位公子唱上一曲,若是唱得好,定奉上百两银票!若唱得不好,楚凤姑娘还得照唱!”

“好!一言为定!”

说完,我不由分说地拽着小白登上后台换衣服。一进后台,小白就皱着眉头教训我,说什么宰相千金哪有登台卖艺的道理,说什么不成体统,反正是所有大道理都搬出来义正词严地唐僧了一遍,听得我头都大起来。

“哥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呀!你看那个什么楚凤,好可怜哦。要是唱着唱着就仙游了,我于心何忍。人最宝贵的是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时,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生活庸俗而羞愧。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你看,一个炼钢的人都知道要解放全人类,我们思想觉悟不能比他差!所以本着日行一善、救死扶伤的国际人道主义,本着雷锋精神、白求恩精神、焦裕禄精神、孔祥东精神(是孔繁森==)、董存瑞炸碉堡精神!我们要挺身而出!”

就在我讲得唾沫横飞不能自已,考虑要不要把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m搬出来的时候,小白头昏目眩地打断我的演讲,“好了!就依容儿这一回。不过!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胜利!我乐呵呵地找了两套行头,一套红色的小生装给小白,一套白色的花旦装自己套上,戴上斗笠就和小白登场了。

台幕缓缓拉开,隔着水光,戏台中央一素色白衣少女水袖轻拢,碎步摇曳,身段婀娜多姿,一少年男子身着枣红斜襟锦绣袄,款款踱来,难掩风流之姿。众人不禁感慨:好一对璧人!只可惜这二人仍带着遮面斗笠,薄纱隐约,难辨容貌。

少年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少女:“天上掉下个林meimei,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唱腔珠圆玉润,满怀初见的惊喜和似曾相识的疑惑。

“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少女亦缓缓移步,水袖微抬半掩芙蓉面,唱得是一平三折、婉转缭绕,暗含隐约轻愁,把小女儿的心思表现得恰到好处。

“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