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定风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8

分卷阅读298

    我不能下定决心杀了你,恨我和你赌气似的将朝堂闹成这幅样子!”

魏熙眼中的嘲讽不加掩饰:“恨你自己就要杀了我?什么道理。”

魏潋放在魏熙肩上的手一颤,他忽的手臂下移,紧紧拥着魏熙:“阿熙,不闹了,我们不闹了,你好好在宫里陪着我好不好?”

魏熙的脸隐在他的胸膛里,显得有些晦暗,她道:“不行。”

魏熙抬头:“比起死,我更不想当禁脔。”

魏熙说着,推开魏潋:“六哥还是先想想要如何处置我吧。”

说罢,魏熙从魏潋怀里退出来,转身往外去。

魏潋趔趄后退,看着魏熙的背影,合上眸子,失了依仗似的跌在了地下。

“陛下!”

————

魏熙径自去了凤阳阁,方走到半路,身后便跟了一群千牛卫,魏熙对魏潋在宫中派遣侍卫的举动没有什么异议,任由他们跟着。

仓促之下,凤阳阁还是一派洁净,就连阁中的香都还在燃着,就好似魏熙一直住在里面一般。

魏熙抬步走到香炉前,捧起香炉便将它丢到门外。

她早就不用这香了,一直对它执着的只有魏潋。

魏熙看着有条不紊的收拾院中狼藉的宫人,忽的讽刺一笑,若是她真如这香一般任人摆弄,怕过不了多久,被宫人有条不紊收拾的就是她了。

魏熙矮身坐下,对宫人问道:“六嫂如今可好?”

宫人摇头:“奴婢不知。”

魏熙淡淡一笑:“那应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宫人闻言,垂头不语。

魏熙移开视线向外看去,之前的香灰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只风一吹,还能带起浅浅的薄烟。

魏熙茫然看着那阵烟,心中满是思量。

到了晚上,魏熙安置,房中留了三人守夜。

她睁着眼,看月色透过窗纱照在床幔上,眼睛很是酸涩,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屋中传来轻响,魏熙闻声起身,只见一个宫婢站在床前,其余二人靠在榻上,应当是睡着了。

宫婢见魏熙起身,矮身行礼,轻声道:“陛下看的紧,倪常侍没法随意进来,便派了奴婢过来听公主差遣。”

魏熙点头,直接吩咐道:“传话给崔哲,让他想法子将邹行从大理寺弄出去。”

宫婢有些担忧:“若是陛下知道了,怕是……”

魏熙淡声道:“我如今不怕他知道,单看他能不能逮到。”

宫婢见状,轻声应是,又听魏熙道:“调几个可靠的人过来,我的一应吃穿用度不许经其他宫人的手。”

魏熙说罢,声音低了下来:“各凭本事的时候,也不必在意什么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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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走?”

裴斯换了一身狱卒的衣服,看着枯坐在牢中的温绍延,眼中满是幽色。

温绍延见了来人是他,面上并无异色,起身往外走了几步:“陛下将我关在刑部,就是想给你们劫狱的机会,我走了,公主便麻烦了。”

裴斯嗤笑:“我都能进来,你还cao这些心做什么,你以为我这些年是吃白饭的?”

他说罢,看着神色从容的温绍延,眉梢微微一挑:“还是说你不想出去?”

温绍延微顿,继而摇头一笑:“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温绍延说着,有些感叹:“到底是十几年爱护着她长大的,公主重情,若是一时不忍,留下祸根就不好了。”

裴斯抬手撑在栏杆上,懒懒散散的不乏讽意:“难道你觉得你就能让公主忍心了?”

“我明白自己的斤两。”温绍延如此说着,面上仍是温煦的,他继续道:“但境况危急下,也能让公主果决些。”

裴斯上下打量了一眼牢房:“危急的只有你自己。”

温绍延道:“公主和你们也是危急的。”

他说着,微微垂了眼睫:“眼下不是让公主安心的时候,风雨未来不代表风平浪静,公主眼下消息闭塞,你该让她知道外面的危机四伏,朝不保夕,到了公主力挽狂澜的时候了。”

温绍延说罢,抬眼看着裴斯:“我知道你有能耐,可此事,不能拖,更不能让别人来做,公主的性情你知道,她不会乐意坐享其成的。”

“我自然知道,况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裴斯说罢,看向温绍延:“倒是你,魏潋如今快疯了,你留在这,当心真没了命。”

温绍延唇角微勾:“在陛下没下定决心前,我是不会有事的。”

裴斯静静看着他,启唇道:“若不是明白你的品性,我真不放心让你待在公主身边。”

温绍延一笑置之,道:“快走吧,陛下怕是等着你呢,再留下去就不好了。”

裴斯闻言,不再多言,转身往外去。

许是真让温绍延说准了,裴斯还未走到门口,便觉出不妥,他眉头一蹙,抽出腰间削铁如泥的匕首,快步往回走,干净利落的斩断了捆着牢门的锁链。

拉了一个囚犯便往外走:“我是王爷派来救你的,眼下外面已经由王爷安排好了,不会来人堵截。”

他此言一出,除了被他抓着的人不明所以,其他的囚犯眼睛都绿了,纷纷向着门外挤去。

裴斯趁此机会又斩断了其余几个牢房的锁链,趁着乱,做捉拿之相,一路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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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已经在宫里被关了十余天,她几乎是明目张胆的和魏潋对着干了,不顾宫规,将自己在宫里的人手调到了自己身边,仿照当时在公主府一般,把凤阳阁围了个滴水不漏。

她动静不小,魏潋却一直由着她,只是看管的越发严谨起来,连她的宫人都不得挪窝。

纵是如此,魏熙也依旧有法子知道外面的消息。

魏熙看罢外面递来的消息,眉头紧紧锁起来了,她微微一叹,将纸撕碎,填进了香炉里。

眼下情形是越发危急了,魏潋锋芒直指谢家和她门下的学子,贬官罢免的不在少数,剩下的不是无关紧要,就是向魏潋投诚了。

魏熙熄灭了烛火,心中无法庆幸自己的主力不在这些门生上。

魏潋此举明摆着是要离间她和那些重臣因利而聚的脆弱联盟。

试想,她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又怎么能斗得过魏潋,给他们想要的?

魏熙抬手掐了掐额头:“一群混蛋。”

她说罢,又重新燃起烛火,提笔写了几封信。

写完后,她将信递给身边宫婢:“将这些给裴斯送去,让他游说。”

宫婢领命,接过信便掀开裙子,将信塞在了裤腰中。

魏熙收回视线,又一次熄灭了烛火。

满室沉浸在一片黑暗里,唯有她的眸子闪着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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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潋站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