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审查关卡

    “文化部驳回了我们的条件，声称审查制度很难再做出开放了！”

驳回！竟然真的是驳回！萧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脸色早已变了数变，若不是他镇定工夫极佳，只怕立刻便表露出来了。他的心里一片惨淡，果然还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果然还是不愿意开放那最关键的几条！

萧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通过。可是，现在拒绝了。萧然惨然一笑，想不到自己这八年来的努力全都化作了一江春水。

勉强向其他人招呼了一下，便拿着电话在沙滩上踢蹋着沙砾向远处行去。其他人没留意到萧然的神色，可林清霞却如何能够看不到，亦是招呼了一下便跟了过来。

走出几步，萧然那狂乱的情绪渐渐平定下来。如果不是这件事关系到一切，那他绝对不会如此慌乱，幸而练出来的良好镇定工夫让他迅速冷静下来。而电话另一端的魏东灵很是明白萧然的心情，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等候着萧然说话。

深深呼吸了一下，萧然缓缓的定下心神，迅速想到这件事未必就没有转机，立刻沉声问：“他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这很重要！”

“他们认为分级制度目前不适应推出，而且认为我们的要求不适合大陆的国情，所以拒绝了！”魏东灵苦涩的笑了笑，他跟萧然搭档了那么久，可谓是除了林清霞以外，最清楚萧然理想的人了。想不到，现在只是一句话，便立刻封住了他们理想。

萧然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这些理由其实没有完全封死港片的扩展之路，可是至少在短期内是无法再有进展了，国情这玩意搬出来，萧然就知道了。

接下来，魏东灵把事情给描述了一遍。这是黄群给他的正式电话，黄群告诉他，政府内部为此发起了相当多次的争论，而首长亦没有就此表示一点什么。最终才使出了这一招，以此暂时封住。

“而且，黄群以文化部副部长的身份告诉我！”魏东灵的语气更加苦涩了：“大陆将向所有大陆交流生出身的电影人发出召回信息，让我们做好一切准备！”

萧然浑身微微一颤，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前大陆来的电影人材在香港主创人员里占了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比例，若是召回，那意味着什么就不消提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干呢？萧然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忽然间脸色骤变，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他们是打算抛弃我们自己做电影，自己做华语电影！”

魏东灵在电话的另一边早就感到惨然了，他刚听到这件事，亦是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明白的是，难道上面就没看见这样会给港片带来多大的伤害吗？在人材这方面，魅影甚至把无限特效这样关键的公司都开放给了交流生学习，想不到猛然之间来了这一手，真是让人心寒。

萧然已经没有精力再苦笑了，只是惨笑着：“他们做电影？拿什么做？有钱还是有器材，或者还是有足够的办法？没有我们，他们怎么做！我就不信内地电影厂能够做得出什么电影了。”

“幸亏的是，他们不是强制性召回。而是只召回还在电影厂领薪水的交流生，至于其他已经在本地扎根的，他们愿意回去便回去。这是黄群告诉我的！”魏东灵就是因为这一句话才保留了这一口气跟萧然说话，否则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让萧然彻底放弃电影。

如果做到连国家都不支持自己了，那再做下去都是死路一条。萧然的心脏立刻活跃起来，如果还有这样的玄机，那就意味着政府还没对港产片死心，将来自然大有回旋的机会。

林清霞追了上来，静静的呆在萧然身后，这时才柔声问：“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不要总是独自承担！”

“呀，你什么时候来的！”萧然这才发现方才自己一定心情很乱，乱到连林清霞来到自己身后都不知道。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把一切都告诉了林清霞。

林清霞只略想一下，便脸色大变：“审查制度卡住了，现在又要召回，那你还是不如放弃算了！”

“不碍事，如果我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放弃了，你恐怕也不会嫁给我了！”萧然努力表现得淡定一点，不想妻子太担心，冷冷的笑：“大陆电影厂，给他们钱和器材还有人材，他们都拍不出什么象样的东西来的！走着瞧好了！”

萧然向来就瞧不起内地电影，就好象瞧不起男足一样瞧不起。在没有形成市场商业化之前，内地是绝对投资不起几千万大制作的，不是指没钱投资，而是投资了也铁定是亏损的。

当晚，魏东灵去了萧然的家，他们在游泳池旁边感受着凉爽气息，一边深深的叹息着。目前的形势可对他们不怎么好，也难怪了。若魏东灵不是清楚萧然的理想，肯定劝萧然还是停止电影业务了。

林清霞抱着小灵儿来到他们身旁，在萧然身边坐了下来。小家伙本来是好好的，可是一见到萧然，立刻伸出小手抓个不停，却始终也抓不到，顿时便哇的哭了出来。林清霞大是郁闷，嫉妒的把小灵儿给了萧然抱：“以后还是不要让她看见你了，不然见到你，又要你来抱！”

萧然疼爱的刮了下这个小家伙的小巧鼻子，小家伙立刻停下了哭，得意的向mama看了几眼，这才把目光聚焦在萧然脸上，似乎萧然脸上有什么鲜花似的。

抱着小灵儿，萧然陷入了沉思里，很难形容这整件事。可是，他还是认为这一切不是最坏的结局，也未必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我想，政府是想获得自己的电影产业，只不过内地电影一直不争气，这才让他们把目光转向我们！”

“而经过几年时间，交流生越来越多，我们培养出来的电影人材也越来越多。在这个时候，我们提出了审查制度的再进一步开放，恐怕是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的。所以，他们认为还是有必要自己把握住。只不过，在这点上他们的信心该不是很足，毕竟市场化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形成的！所以，我们不是没机会。”

魏东灵长叹一声，他就知道瞒不住萧然。不过，魅影现在做得那么大了，若想忽然转型，那倒不容易。若真被大陆完全封死了，那魅影若想寻求最佳发展方案，最佳办法便是向好莱坞进军。只是这样一来，魅影的基地便转到北美去了。

“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魏东灵快便整理出了一切，沉思道：“除了这两点以外，其他方面都给予了开放。中影不再拥有垄断发行地位，而且戏院投资的比例最大可到百分之五十一。我认为这样说起来，他们是给我们的交换条件。”

萧然摇了摇头，这件事可不见得怎么美妙，人材回流也罢，关键是这个审查制度卡住了。只要能够获得这一点的开放，加上发行和戏院，那么萧然便有足够的勇气进军内地市场。

有意思的是，港片目前每年能够进入内地戏院的至少有三四十部。而电影局审查之前的依据很有趣，简直太有趣了。他们首先是根据香港的分级制度来排除，非常肯定的把三级片排除在外，而一级片是基本不需要审查就可以进入的。

所以，电影局审核的往往专注在二a和二b两级上。在二a上还略为放松，总有大半可以过，二b就只有少部分能够过得了关了。而四大公司下面负责内地发行的人往往都抱怨，这样还不如自己做个分级制度来得干脆明了。

“我考虑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迅速谈拢进军内地市场的事。”萧然考虑了一下，投资戏院就是映画的事了。在发行方面，四大巨头都在内地开设了分公司，到时候随时便可成立发行公司了。

“不过，审查制度上，我们不能刻意为了顾及这个而改变创作思路，简单的说，该有的一个都不能少，宁愿不在内地上映都可以！”萧然语气非常斩钉截铁，狠狠挥了挥手。

到了现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魅影不是亏损不起。若是为了迎合而丧失自己的独特魅力，那时候就不需要人冲击，自身就会软了下去，丧失竞争力的。

“这样……”魏东灵有时候不知是该说萧然傻还是够执着，人家商人是为了追求利润，而萧然在其他产业上面固然是追求利润，可却是为了电影：“也好，我想在这方面我是没你有发言权的！”

“还有一件事，明天立刻宣布行业内部全面提薪两成！”萧然冷然笑了：“现在在香港电影业做事本来就是最好的职业之一了，那我就再给他们推一把劲，瞧瞧有什么人能够挑战香港电影的地位。我倒想看看交流生他们愿不愿意回去……”

得萧然这一提醒，魏东灵这才想起一件事：“估算报告出来了，这次回流，相信离开的基本上只有那些还在电影厂领薪水的人，这个数字只是最近一年来的两批人，大约占了百分之三十五左右。相信其他人不会选择离开香港的，所以这次回流对我们的损失不是特别大。”

萧然微松了一口气，目前香港电影从业人员已经高达了三万人，而这其中主创人员占了大约二十分之一。若是没有内地市场，而且制作的影片也不增加，那便基本达到了饱和。这走得不多，便留下了一定宽松的空间。

林清霞边听着他们的商谈，一边盯着萧然怀里的小灵儿。尚在糨褓中的小灵儿在父亲的怀里似乎觉得很舒服，听萧然他们谈了一阵之后，便伸了伸rou呼呼的小手，把眼睛给闭上，缓缓睡着了。

萧然顺着林清霞的眼睛看了一眼，见小乖乖睡了，亦是流露出淡淡的宽慰笑容，有了孩子的男人就是格外不同了。见到这对夫妻的神色，魏东灵啧啧作声：“你们不要刺激我了好不好，我没老婆没孩子，早晚要被你们气死的！”

“你还没向李家欣求婚吗？或者还是她不愿意嫁给你？”林清霞呵呵的笑了，紧张的工作里也需要一点小玩意来调剂一下的：“魏总可是身家快上百亿的超级富豪了！”

提起这个，魏东灵就郁闷，他不想太平淡的求婚，要是能够像萧然对林清霞的求婚那样浪漫就好了。不过，要做到这一点，仿佛很不容易，毕竟那可是被赞为本世纪最浪漫的求婚。只要能达到三四分之一，那他才好意思求婚呀。

“阿然，你帮我想个浪漫的求婚办法！”愤然之下，魏东灵立刻叫嚣起来，试图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要不然我下辈子还缠着你，葛文秋那小子跟安雨宣分隔两地都结婚了，你自己瞧着办吧！”

林清霞顿时吃吃笑个不停，萧然大感郁闷，他魏东灵的求婚关他什么事，居然还要他来设计：“不如这样，明年拿最佳影片的时候，你可以向她求婚。”

“这招是不是太老套了，全世界都在学你，我还学，那未免太过了！”魏东灵当然不干，自萧然这样来了一手之后，很多女人都要求男朋友来点浪漫的求婚，直让萧然被全世界的男人给怨死了。

“ok，我怕了你！”萧然沮丧的抬起头来，喝了一口水才说：“你明天向全港报纸刊登一条广告，以这个向她求婚，这该够浪漫了吧！”

想了想，魏东灵瞪着萧然摇了摇头，这样的招式还是不够浪漫。萧然想了想，若是魏东灵是演员倒好办了，大可借着拍戏的机会求婚，这样也不错。再仔细想了一下，立刻诡异的笑了：“不如这样，你假装中枪，在装死前向她求婚！”

魏东灵现在很想揍萧然一顿，狠狠给了他一拳：“这是在帮我还是在毁我？算了，我自己来解决，谈谈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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