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良心商人

    张明为周毓拿来了安全帽，因为还准备连夜赶回晓城，周毓本来想来句你办事我放心这类的俏皮话，不过看到樊小兵在场，周毓便戴上了安全帽，在他们的陪同下进行参观检查；在这位同学的哥哥面前，周毓还是需要树立一些威信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称呼他的职称，而不叫他小兵哥了。(

刚走到综合楼下，周毓便看见樊小俊跟杨静并肩而来，小俊童鞋老远就叫道：“猴哥，你又换新车啦！这车好，很适合在家里的破路上跑。”

杨静略显尴尬，面色微红地对周毓微笑说：“董事长好，刚才小俊看到有车过来，猜测可能是董事长来了，所以过来厂里看看。”

樊小俊说：“猴哥，我和杨静刚刚做好了饭，一会一起喝两杯。”

周毓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感情有所进展，微笑调侃说：“好，我们看过工地就过去，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到底是杨静做的还是小俊做的啊？”

樊小俊得意地说：“都说是一起做的了，我洗菜、切菜，杨静掌勺，所以每一样都是我们两个人的功劳。”

“哦，原来是小两口协作啊！”周毓继续调笑说道。

杨静霎时脸红如火，水汪汪的凤眼中透着又羞又恼的神色分辩说：“周董你别乱开玩笑，我和樊小俊可不是什么小两口，是他死皮赖脸硬要帮忙的！”

“是吗？这说明小俊童鞋还是挺有诚意的嘛，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看工地、看工地！”见到杨静泫然欲泣的样子，周毓连忙认错。

在综合楼上转了一圈，周毓对施工人员们进行了一番鼓励，并承诺：只要坚持干到年底，每人加发一千块红包；不回家过春节的，工厂提供每人三百块的生活补贴，回家过节的工人，工厂提供车费。能够在年初五前来上岗工作的所有工人都可以再得一千块红包，工头加倍。

这年头技术工除却生活费一个月也存不下一千块，周毓的红包的确相当诱人，工人们都给予了周毓热烈的掌声，樊小俊和樊小兵兄弟却暗自咋舌。

工地上木工班、钢筋工、混泥土浇铸班，和泥水班加后勤人员近五十人，周毓这红包一发，那可就是近十万块啊！

拥有十万块，在这年代绝对算得上提前奔小康了。

沙漠王子是七座车，工厂的车停在临时办公室，大家都上了周毓的新车，车内豪华的配置令他们大开眼界。九英寸的液晶显示器，即可播放led碟片也能进行卫星导航，这可是看们首次看见的高新科技产品。周毓放进飞碟影音为颜丽娟推出的那张mtv，更让他们震撼于表演中颜丽娟的妖艳性感。

尤其是看到那只子母机的卫星电话，黄小俊羡慕地说：“猴哥你这只索尼车载大哥大真是与众不同。”

周毓笑道：“这可不是大哥大，它是只子母机电话，有效接听距离才五百米。”

樊小俊一愣，然后疑问说：“那还装在车上干什么嘛？”

“不干嘛，它的母机连接的是车上的卫星接收器提供的通讯信号，只要我车上卫星接收器的电源不关，在离车五百米距离内我就能接打卫星电话，比你们的大哥大可能还要牛逼那么一点点。因为无论我是在山区、还是在城市的哪个盲区，都能接打电话。”

樊小俊由衷地赞叹道：“牛逼，真牛逼！安装这卫星电话得花不少钱吧？”

周毓笑笑说：“具体多少钱我也没问，包括开户大概二三十万港币吧；它的卫星信号占用费每年是六万港币，通话费三块六一分钟。过几年随着手机的发展，这卫星电话应该会便宜一点，但是谁让我们现在需要它呢！嗯，下车吃饭吧，我今晚还要赶回晓城，回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大家不由个个惊心这样的费用也实在太高昂了一些，单单是通话费用就是大哥大通讯费的五倍多，每年还得六万块的坐机费！如果通话多，一台卫星电话的费用足足抵得上二三十部大哥大的通讯费用了。

这笔钱如果算做现在的人均工资，那得养多少人啊？

周毓要做多大的生意才能养得起这只卫星电话？

不过想想周毓目前的投资他们又释然，周毓不过高中毕业半年时间，就能做这么大的投资，而且这家工厂只是他的一个产业组成部分而已。卫星电话也就是为这种人和那些高级干部准备的吧！

晚餐并不丰盛，不过胜在精致；也许是杨静看到周毓来了，桌上还有两个司机小李打包回来的菜肴。

周毓看看桌上摆的是珠江啤酒摇头说：“这啤酒喝滴没劲，立新，麻烦你再去跑一趟，买六支五粮液或茅台，没有就拿芝华士，嗯，我身上只有港币和美金了，这杨静你拿两千块钱给立新，一会我用美金跟你兑换。”

现在的茅台和五粮液也不过一百多块到两百一支，芝华士因为是洋酒反而贵一点要三百多一支。

司机小李拿钱走人后周毓说：“今晚除了小俊要上班的，其它人放开喝；这顿酒主要是为了表示我对樊厂长的欢迎。因为我的时间紧张，没有机会陪樊厂长；这次同样也是比较仓促，只能用几支好酒略表心意了。”

樊小兵苦笑说：“周董，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酒我只能适量地敬你和大家；我才多大的酒量啊，大半支高度酒就喝趴下了。”

“不要紧，能喝多少算多少，喝不了就放那你们高兴时慢慢喝嘛。”周毓说罢拍拍手又说：“趁小李去买酒的时间，让我看看樊厂长为胜裕化工制定的规章制度吧。”

看了看樊小兵来工厂后这几天的工作成就，他编写了包括厂规、生产流程管理、工厂人事管理等等方面的制度条款。这些东西大多是按台商工厂的规矩制定编写的，在杨静她们眼中，能编写出这么严谨而完整的规章制度，足以证明樊小兵的管理水平了。当然放在台商工厂里，他的确也是一位合格的生产管理者。

在这个年代，劳动法还很不完善，对工人的保护还不能适应新时代的需要；台商制定的工厂管理条件是相当严格的，甚至可说是相当苛刻的。

周毓指出了其中许多具有侵犯人身自由和人权的条款，让樊小兵重新修改，除了在安全生产方面采用最严格的管理方式之外，在员工生活方面的制度可说是比目前任何工厂都放松的。

听了周毓为胜裕设定的福利待遇，使樊小兵感觉周毓这家化工厂与台资厂比较起来简直就象福利院！

周毓提出工厂提供夫妻房住宿，这也许是这个年代岭南私营或外资、合资企业中的独创；而为管理员提供空调房这种‘奢华’享受，则更让樊小兵乐不可支，这可是他打工几年来从未想象过能享受到的待遇啊！但在胜裕化工工作时间满三年的职工，也同样提供免费空调房住宿便让他不解了。

胜裕化工提供的包吃是每餐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的标准，每人每天十块钱的伙食费，如果不够就补够当时普通工厂的大锅食堂饭，每人每天大约只是五到六块钱的伙食费。

胜裕工厂在三伏天除提供免费大锅凉茶，供全厂工人随时取用之外，车间工人和保安员每人每天提供五元降温费；工厂车间工人提供化工产品接触性工作补偿，工作年限超过三年以上的所有职员由工厂代买医疗和养老保险。工厂每年还免费为工人购买劳动法规定的各种保险，以及加倍购买人身意外保险。

樊小兵感慨道：“周董，你这些福利条款也太好了点，就是国营工厂的工人也没有这样的福利待遇啊！提供这样的福利待遇，工厂得为之投入多少钱啊！”

周毓笑道：“我的工厂当然不能跟那些资本家的工厂来比谁对工人苛刻，我要做一个有良心的商人。至于这些福利待遇，当然是基于工厂生产销售的产品所能给我带来的利润而制定的；工人们为我赚大钱，我让他们生活质量提高点也算一点回馈嘛。相对的，如果工人满意这种福利待遇，他们也就不会想着跳槽，让我们没有稳定的生产环境了。嗯，不说这个了，立新买回来的五粮液拿给我看看是真是假。”

周毓验过是真酒后看向杨校花说：“今晚杨静也要喝，你既然准备做业务，这酒量是一定要锻炼的。要是将来应酬时一杯就倒，那可是会吃亏的，那些客户中可没有几个不占女人便宜的好男人。”

杨静本没打算喝酒，听周毓这样说，抿着嘴点了点头，看来她是下定决心要磨炼自己了。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总是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不过，有的是变得更坚强、更美丽，有的是变得更懦弱更堕落而已。

樊小俊虽然要上班应酬，但还是敬了周毓和张明两杯；至于小李还没喝过白酒，连啤酒也只能喝个一瓶半瓶的。

这顿酒主要是周毓在陪樊小兵、张明和杨静三人在喝；周毓一个个相陪，喝了一圈又一圈。杨静虽然强撑着，但还是第一个喝醉了；失态地趴在了八仙桌上，小李和张明将她扶进了她的房间休息。

樊小兵的酒量其实是三人中最好的，他跟随那些台干们到酒店或ktv应酬的那些日子，就锻炼出了不错的酒量；不过在张明倒下不久，樊小兵也到量了，他理智地拒绝了周毓再喝的要求，总算没有当场趴下。

周毓本就是借喝酒来考量樊小兵的为人，见他有相当的酒量，对上司既能尽力相陪；又能在适量的时候坚持让自己保持清醒，说明这是一个择善而固执的人。化工厂需要的是一个永远保持清醒的管理者，看来樊小兵还算勉强能担当这个角色的。至于是不是让他坐总经理位置，周毓还需要进一步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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