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永福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23

分卷阅读323

    却叫人羡慕的很。”玫瑰在一边笑嘻嘻的讲。

虞景明眯着眼笑笑,她晓得玫瑰这话里面所谓的财运之说不过是个添头,玫瑰真正要讲的是她虞景明情场失意,昨夜虞园晚宴李大公子跟朱红搅在一块的事体一大早就传遍了上海滩,虽说朱红做为刺客被抓,但虞景明依然是别人嘴里的笑柄。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偷偷打理虞景明,神色怪异,这位大小姐这辈子只怕难觅良缘哪,众人窃窃私语。

“一帮子碎嘴的。”芸嫂子站在虞景明身边,没好气的讲,心里其实也叹气,景明这姻缘是真难了点。

只虞景明到是云淡风轻的,却是理也没理玫瑰,倒让玫瑰有些没趣。

“请问……这……黄马……褂……卖不卖?”磕磕碰碰的声音,是大鼻子洋人布鲁诺问,他这会儿正盯着老潢身上那件黄马褂。

“如果卞先生愿意割爱的话,价格随卞先生出。”大仓洋行的大仓先生不晓得什么时候也来了,听到布鲁诺的问话,也从人群里走出来讲。

“哟,这洋人们缺不缺德呀,这是要扒死人身上的东西呀。”众人有些看不过眼,纷纷指责。。

“行呀,只要你们法国人,东洋人都滚出中国,这黄马褂就卖了……”卞维武瞪着眼讲。

布鲁诺和大仓先生两个自感到没趣。

“卞老二,何必呢,大清朝这已经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了,你何苦护着一个死人,有钱不赚,要不要这样傻呀。”荣伟堂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有些钱可以赚,有些钱不能赚。”卞维文接了话,顿了一下,却又突然蹲下身体,请卓老汉帮个忙,硬是将老潢身上的黄马褂脱了下来,又冲着卓老汉讲:“老卓,给我拿个搪瓷盆好吧?”卓老汉便转身进了门房的小屋里,拿出一个掉了瓷的搪瓷盆。

“再借个火。”卞维文又讲,卓老汉又递了盒火柴。卞维文将那黄马褂叠好摆在瓷盆里,这时候,谁都晓得他要做什么了,都不由惊叫:“哟,这黄马褂可值老钱了,烧了太可惜了。”

卞维文笑笑,不说话,只点着了火柴,先是点头衣角,然后那火就篷的一下大了起来。

“老潢,晓得你宝贝这黄马褂,不过呀,我要真让你带进棺材,只怕不用多久,你的坟就得让人刨了,不如就这样吧。”卞维文冲着老潢的尸体讲。

搪瓷盆里的火突然就一下窜的半天高,晨曦便在此刻划过小西门门楼。

第二百五十一章他愿娶,我便愿嫁

“好好一件黄马褂说烧就烧了呀?”

巷子里的茶档上,翠婶一手提着水壶,给排在墙跟的一溜子水瓶灌开水,一边冲着正坐在家门口,手里捧着蓝边碗喝粥的麻婶说话,话里尽是唏嘘的意味,谁能想到,日日在她茶档上喝茶的人,说没就没了呢。

“是呀,烧了真可惜,那黄马褂老潢宝贝着呢,卞先生倒是下得去手。”麻婶也啧啧嘴也讲,心里却想,这一烧,多少银钱没了,这不是跟钱过不去嘛。

“正是因为宝贝才要烧,烧了总比给洋人弄去好。”钱六叔挑着剃头挑子从2号门出来,将剃头挑子摆在茶档边上,他坐在椅子上,又从挑子里拿出一叠草纸,坐在那里叠纸钱,一扇门的老哥儿们走了,总要送送。

老王头给炉子里添了煤,看着窜起来的火头,又看了看锅里的羊肚汤,还要再煨一段时间,便也搬了凳子过来,跟钱六叔一起叠纸钱,这年月,见惯了生死,叠点纸钱,尽尽人事,然后日子依然照旧。

“听讲老潢走了,他那房子没留给卞家兄弟,反而还给了虞家大小姐,说是当初老潢和永福爷有约定呀?”麻家隔壁,李太太开了门,提了水瓶过来,把水瓶放在墙边,边等开水边问。

“是呀,说起来,这回若不是卞先生拿出契约书,大家还真不晓得有这约定,我就记得当初老潢把这整条街卖给了永福爷,他自己却没了落脚地,永福爷就给他留了一栋宅子,至于说老潢死后,宅子是否仍归属虞记倒也没听讲,这后来,永福爷早早死了,二爷在世时也未听他讲这个,这事也就只有老潢心里清楚了。”老王头将叠好的纸钱窜成一串,放在一边抬头讲,他在老潢手上时就租住在永福门,是最早一批住户。

“哟,那这样讲,若是有个私心的,贪下那宅子,只怕也没人晓得?”嘉佳今天上的早班,下半夜里就去菜场称菜登记,直忙到天亮,这会儿刚跟人交完班回来,才晓得永福门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体,也不急着回家,站在墙边跟人闲话。

“那是,谁晓得呀,老潢倒是信人。”钱六婶站在2号门里,手里拿着扫把扫地,入秋了,地上一地落叶。

“呵,信人个鬼,依然看呀,这老潢也不是个好东西,卞家兄弟跟伺候老子一样伺候他,最后还得给他送终,结果,他到好,把宅子还给了虞家,卞家兄弟的心思全白瞎了……”麻油婆这会儿踢了双拖鞋,提着水桶过来水龙头这边接水,听得众人议论,也掺和进来讲。

麻油婆这话倒是让大家一阵沉默,说起来,大家都认为老潢这房子应该卞先生得,谁能想到最后又落到虞景明手里。

嘉佳这时呶呶嘴讲:“卞先生只怕也不图这个,要不然,老潢死都死了,卞先生把契约书藏起来鬼晓得呀。”

“那倒是……”众人也点头。

麻油婆暗里撇撇嘴,心里想,那样一栋宅子,卞家兄弟能没一点心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卞家兄弟那样待老潢,总不要图点什么?只卞老大的心思,跟虞景明一样是很难叫人摸透的。

这时,麻三妹披散着头发从2号门里出来,手里端了个木盆,木盆上答上一条毛巾,显然是刚起床。

麻三妹端了个木盆也往水龙头前凑。

麻油婆却是腰一扭,把麻三妹挤到一边,然后自顾自的拿木桶接水,麻三妹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端着木盆在一边等。

每天早晨,都是用水最高峰,自来水流量小的很,一桶水放满,至少要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麻油婆便没话找话讲:“这时辰了,麻师傅还不上班呀?”

“今天不上班。”麻三妹一幅不想搭话的样子讲。

麻油婆显然不会看脸色,听麻三妹这话,却神叨叨的压低声音问:“为什么不上班,是不是陶记工人今天要罢工呀?”

“你怎晓得?”麻三妹看着麻油婆,别看麻油婆整日待在永福门,消息到是灵通。

“我家邓六讲的。”麻油婆一脸得意,邓六如今跟着一帮商团兄弟,整日里要么训练,要么就是吃酒抽酒,就是在训练场,酒楼,烟馆转,消息灵通的很。

麻油婆虽然是压低声音,但声音仍然很响,边上扫地的钱六婶听到陶记工人要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