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琉霞瓷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41

分卷阅读341

    归图》,顾春衣就没有再过问,南宫山长和蒋安西看了三天,在“裱褙”一事上犯了难。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美丽的名画需要有华丽的外衣来装饰,来保护,常言道:三分画,七分裱。听起来,此话似乎说过了头。但从实际情况看来,也颇有它一定的道理。中国画,特别是泼墨写意画,画作好后在没装裱前是没法欣赏的,看上去黑糊糊的墨块,实在不觉得美。

会画画的人,大多对自己的画有数,要如何“裱褙”,怎么扬长遮短,怎么相得益彰都有思虑。

但“裱褙”别人的画可不一样了,因为没有沟通,你不知道对方的喜好,要用什么材质来粘贴,是用纸还是锦缎或绫子,即使选了材质,是用什么颜色和花纹的,哪个地方产的都有研究,两端的天杆地杆是要铜或木或金或玉,即使是挂绳和搭钩这样细小的地方也要精心考虑,务求协调美观,又对作者心思。

加上顾春衣此画特殊,两个人看了又看,都不敢动手,但交画的时间快到了,所以南宫山长不想前来,蒋安西却硬着头皮把差事揽了。

“南宫山长的意思,如果顾山长不自己裱褙的话,是否交给望京裱褙铺甲来做?望京城有一条裱褙铺甲,内有一家裱褙铺甲名水云轩,已有六十年年历史,水云轩也收购旧画,对原裱和重新装裱颇有心得,顾山长可以考虑一下。”

蒋安西原本想毛遂自荐,但又怕自己弄砸了此画,毕竟自己装裱技术和顶尖的装裱师傅相比,自然有差。而顾春衣根本不敢劳其大驾,她的装裱技术也是一般,倒不如按南宫山长说的去,于是点头称是。

望京城的装裱胡同里有两个颇具代表的裱画铺,一家是宁艺轩,宁艺轩的裱画有个特点,大多是为了送礼,送礼的画一般需要华丽包装,所以不介意花费高额的装裱价格。因此宁艺轩裱面侧重讲究贵的、金光闪闪的,喜用金黄锦缎、金玉的物件,为了和所裱褙的画相称,宁艺轩经常不顾画的色泽、风格和作者的特色,甚至把旧画做新,问题是用料虽然考究,富丽堂皇之余总让人觉得千篇一律,呆板无神。

而水云轩则是相反,水云轩的师傅极具匠心,他们会根据作品本身的年代、质地、色泽、风格选用不同的搭配材料,纸、绫、帛、绢,不拘一格。有时候最用心的裱褙,用的材料可能是最便宜的,但收的价格可是不便宜,所以常常引起外行人的误解,名气反而不如宁艺轩好。

但那都是外行人的看法,做为望京城一家最有名的书院的山长,南宫山长当然深谱其中之道,因为他特意让人把画送到水云轩。并指定郭大师亲自装裱。

该画送到水云轩时,水云轩的老板也就是大掌柜陆晟正忙,南宫山长的画一年也裱褙个七、八幅,因此也没有太在意,就让来人先把画放着。等他有空再安排郭大师做。

郭大师对南宫山长的画很是熟悉,可是这次他打开后才发现,这幅画不是南宫山长画的,他看了半响,啧啧称赞了许久,又设置了几个方案,还是下不了手。

郭大师裱褙手艺乃是三代家传,陆家的水云轩第一代裱褙师父就是郭大师的爷爷,郭大师还未学会走路,就被父亲抱着看画,等到五岁启蒙时,边读书边学裱褙,至今已有四十五年,可以说是水云轩的招牌,所以郭大师一说没法下手,陆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刚忙完手上的东西,正坐着喝茶喘气,顾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郭大师一看急了,“东家,你过来看下这幅画。”

陆晟刚站下来不想动,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你拿过来看看。”

“不成,”郭大师急忙地否决,说完才想起自己语气不善,怕大掌柜误解,“这里都是汤汤水水的,万一滴一点下去那画就毁了。”

要知道装裱铺里,别的不多,也就是画多,再稀罕的画多了,也就没那么珍贵了,尤其是画作,做过裱褙书画的人都不道,他们还有一手绝技,把旧画翻新,对于画的污渍、霉点、甚至损坏都有办法修复,有些不能修复的,袜褙的师傅甚至能根本原画造出一幅新作,足可以以假换真。

陆晟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郭大师这样慎重的时候,不由地坐直起来,“真的有这么严重?”

第三百六十六章装裱书画(二)

郭大师苦笑,若不是怕砸了水云轩的招牌,这幅画,他倒还真的想试试,如果裱褙好了,凭着这幅画,他就可以收山了。

郭大师小心地把他桌上所有液体的颜色收好放在另一张书案上,才把画卷打开,两个人静静地欣赏了许久,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明白这幅画和南宫山长送来的画不同,以往南宫山长是因为忙或懒让他们帮忙,这次只怕他也是束手无策。

陆晨才打破沉默发问:“确实没把握吗?”

郭大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嘴才开口,“你看这画四季更迭得如此自然,前面的工笔画后面的水墨写意,偏偏那小块红纱巾又用了工笔画,要怎么裱褙?”

陆晟虽然是大老板,鉴画水平却不如郭大师,但他看郭大师这么小心,连说话都得拿一块手帕捂着,怕唾沫飞到画里去损坏了画,唬得魂都飞了,失色惊道:“这便如何是好?”

“要不,等二掌柜的回来再裱褙?”郭大师刚才就想了好几个方案,都一一否定了,觉得只有二掌柜陆清亲自cao刀,才可放心。

“不行,来不及了,送画的人说过,南宫山长说这幅画三天后要在宝画鉴赏年会展出,只给我们两天时间,我那二弟这一趟走得远,归来无期。”陆晟摆摆手,浑身无力。

这幅画已经开了收据,也收了定金,如果这幅画能顺利裱褙,在宝画鉴赏年会上展示,他们水云轩一定会脱颖而出、一支独秀,到时宁艺轩不要说压了他们一头,只怕忘尘莫及了。

提起宝画鉴赏年会,陆晟忍不住磨牙,水云轩和宁艺轩两家斗了几十年,虽说同行是冤家,可宁艺轩也太不要脸了,去年宝画鉴赏年会的魁首,原先是拿到他们水云轩装裱,而宁艺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硬是找了作画的人诬蔑他们水云轩技术不行,说是不忍明珠蒙尘,还承诺不要钱给装裱,水云轩解释了半天,无奈作画之人心意已决,宁艺轩在该画夺得魁首后,多次明示暗示这件事,导致今年水云轩的装裱业务一落千丈。

“那怎么办?老夫实在没有头绪……”如果有个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