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灵素入凡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37

分卷阅读537

    ,我们这里先生都是轮流当,自然也没有这个了。咱们寻常干的活儿又用不到字,若是自己不勤快学着点儿,很快就给忘没了,那不是白耽误功夫么!”

良子嘟囔一句道:“本来就是白耽误功夫……”

毛哥听着了,立马就要开工,也没来得及说话。等这一起干完,又歇的时候才对良子道:“良子,这读书上课是我自己乐意去的,你要真不喜欢,不用陪着我一块儿受罪,真的。你不去学堂,咱们也还是哥们儿,我也不至于为这个就疏远了你。

“不过因为咱们是哥们儿,所以我才多劝你一句。这晚上的功夫,你要是不去学堂读书,你也是各处乱逛去。学不着什么东西,还净花钱了。这读书认字肯定没那么快,你想先生写出来那一段就得百十个字吧?就捡里头十几个教我们。我们这会儿是啥都不会,自然瞧着眼晕。

“可等我们踏实学一阵子,能认识几百个字了,只怕许多话就能看懂个七八成。你想想,什么话本故事,到时候你也能看了,不比一趟趟往戏园子里跑,等着往下演看坏人什么时候有报应强?更别说还教算术呢,这个学会了,旁的不说,给自己记个账总用得上吧?话我就说到这里,我是要接着去的,明儿歇一天,我还去早上的课堂瞧瞧呢。你不爱去,只管玩儿你的去,没事儿。”

要是毛哥拿话刺良子,良子没准还真不去了。可这番话说得语重心长的,且那道理也实在。晚上又没活计可做了,自己不跟着毛哥的话,要不就自己寻乐子去,要不就还跟着二牛他们玩儿,哪个都挺花钱。要是不出去,那就只能在屋子里呆着。

如今这住的地方总体上来说是比从前的棚户林好太多了,可是有一样怎么也比不上。这地方是五个人一个屋子的,棚户林里头虽然破烂,可自己就住一处,爱怎么呆着怎么呆着。这里边上人要睡了要醒了的,总得顾忌着点儿。已经有屋子吵了几回了,后来都叫管租房的人给拆了,另外分开了住。反正也挺没面子的。

所以一般不到睡觉的时候,他也不想老在那屋子里呆着。还是外头痛快。

思来想去,老实道:“我,我还是跟着你去吧。唉,我不是说读书不好,就是我吧,我真记不住啊。那曲里拐弯的横的竖的跟盖房子似的摞一块儿了就成了一个字了。长得还都挺像,怎么分得出来!去吧去吧,我还跟你去,虽则我是认不出它们来,要是混个脸熟,能叫它们认识了我也不错。”

毛哥被他说乐了,俩人便一扫龃龉,又同从前一样日日往官学堂去。

因他们也是要从翻墙楼进出的,几回之后就跟城根村的几个娃儿认识了。有一回正好是姚瓦匠来接孩子们,跟他们攀谈起来,晓得他们也是在码头上扛活儿的,如今住在官租坊,却每天都来学堂里听课读书,便赞道:“你们真是难得了,这么点年纪就这么有打算。”

两人听说这位大叔从前也是码头扛活儿的,更觉亲切,便细聊起来。晓得他在城外村子里买了屋子买了地,在这里落根了,更要打听了。良子还罢了,虽之前跟着毛哥胡吹大气说什么要在县城里买房子开铺子的,那都是随口乱说的。他心里的打算就是挣点钱,回家娶媳妇生娃儿,成了。

毛哥却不知道什么心思,连如何落籍,德源县落籍又有何规矩的话都问了个遍。听姚瓦匠说他们父女两个本是随身带了迁籍文书出来的,更细问起这个迁籍文书的事情来。

到路口要分别时,姚瓦匠还叫他们往后有空了来家里玩儿。

这边往码头官租坊走去时候,良子问毛哥:“你难不成想迁籍?不是疯了吧!你可是府城的人!”

毛哥看看他:“在哪儿能过什么样的日子才是最要紧的。在府城里整日挨饿难道也赖在那里?我觉着这里挺好。不说别的,光这住的地方,别处就绝找不到。”

良子没去过别的地方,听他这么说了,也跟着附和:“那倒是。”

回去晚上毛哥又黑灯瞎火地在床上坐着不晓得算什么东西,闹得半夜才睡。第二天对良子道:“我过两天得回趟府城,若是一两天回不来,那课你可得替我听了。字也得给我记下来。”

良子一听就赶紧摇头:“别,别,我可不成!我同你说,叫我照着画我都画不下来!每天在那凳子上老实坐着,就是我最大的能耐了!再往前一步都不成了。”

毛哥拍拍他:“反正我那几日不在,就只能靠你了!”

良子愁眉苦脸的光想着要记字的事儿了,连毛哥要去做什么事情都没想起来问。

又说官学里的先生,方伯丰也已经去过几回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衙门里该谁的班若这个人这日正好有事,要寻个人替一替,多半就找到他身上。嘴上都说的“下回还”,反正到目前是没见哪个来还过。

不过方伯丰也无所谓,反正若公务私事都没什么事儿,也就应允了,许是受了自家先生的影响,他还挺喜欢教人识字这活儿的。他心里是真觉着这是件好事。

若是晚上的课,他就吃过晚饭自己划船过去,若是早上的课,岭儿和湖儿只要不用出门,也多半要跟着去的。到了那里也往底下一坐,跟着听课。俩人也不吱声,就凑个热闹。岭儿是瞧自家爹爹在上头给人上课觉着好玩儿,湖儿就不一样了,左看右看的也不晓得在思量什么。

学里管午饭,都是定量的,吃得不够自己想办法去。一般的娃儿都足够了,一个炒杂菜、俩馒头、一碗汤。自家这俩不行,吃了学里的饭跟着爹爹出来,路上还得拐进去吃碗面。湖儿多半要虾仁面或者鳝丝面,岭儿则是大rou面或者大排面,要是早上没吃着实,那就得来碗蹄花面了。

这官学开了有一阵子,进进出出的人也多了。不少人听了两回就不来了,同时也有许多“新人”加入。

比如姚瓦匠。这姚瓦匠就没想过自己也进学堂去。可这几日连着都在讲一篇泥水匠的活计,杏妮儿从前有陶正儿给她打下的底子,认得的字多些,就分了几回把那篇摘录抄下来了。带回家念给姚瓦匠听。姚瓦匠听了一会儿见闺女不说了,便问她:“然后呢?后头的怎么说?”

杏妮儿摇摇头:“不知道了,我们学里就只讲了这么点。”

姚瓦匠急得直捶手:“这叫什么事儿,这么要紧地方不往下讲了?这可怎么说的!那个……你们明儿还接着往下讲不讲了?”

杏妮儿又摇头:“明儿就该讲做咸菜的书了,今儿都预告了。”

看看姚瓦匠的脸色,杏妮儿出主意道:“爹爹,要不你同我一起去学堂吧!反正晚边你接送我们,去了也在外头白呆着。进里头坐去,也没人管。别人也只当你是来等我们的。你要是能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