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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岐王不取封城,而是没必要动手!梁大人想明白了这一点,声音当即软了几分:“赫纶,赫族长……其实,我梁某人怎么能是个白眼狼呢。这些年,马族人的热情,我可是时常与家人感叹的,西疆这个地方好啊,马族人个个都讲义气,真豪杰。我做你们的父母官那么多年了,岂会不清楚,你说是不是?”“梁大人,你这父母官做得怎样,我就不评判了,可你这见风转舵的本事,着实令赫纶佩服啊!”赫纶冷笑了一声,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赫族长,这话儿怎么说的呢。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些天,我多少次都想将封城的大门打开,迎接西岐王,还有马族的人回城。都是那个贺统领不准的!人家手里有兵,我一个文官说不上话呀!”梁大人说罢,偏了头想躲开赫纶的刀刃,可人动刀随,锋利的刃气就是没有离开过他的脖子!“梁大人,那么说,这些日子还真是委屈你了?”赫纶讽刺道。“不敢,不敢。”梁大人接着白话,“赫族长,您这刀,能不能松一松?我再怎么着,也是一州的州府不是么?等过会儿西岐王爷入了城,有我在,也能给他汇报汇报这些日子封城的近况不是?”梁大人谄媚的嘴脸,看在赫纶眼中令人作恶。“梁大人,要你汇报近况,那不就等于把黑的说成白的么?”赫纶道。“这怎么会呢。”梁大人煞白了脸。“怎么不会?梁大人的黑白不是一向都有银子决定么?”赫纶迟迟没有下手,一方面是想让梁大人死个明白,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围观的城民们明辨是非。虽然三大马族已经揭竿起义,可各族中总免不了有些避战的声音。这些年,赫纶依主子的要求,多看兵书,多思考谋略。效果还是显著的。他明白,任何一场战争的基础,都是从民心、军心开始的!所以,今日在这州府衙内,他办梁大人办得越痛快,王爷入主封城、西疆乃至更广阔的区域后,受到的内部阻力也会越小!赫纶的一句“银子决定黑白”,使梁大人的颤抖骤然加剧,他看了一眼同样战战兢兢的蔺员外,一时不知怎么强言辩解才好。可对于赫纶而言,他的审判,才刚刚开始:“梁大人,远了不说,这位二狗子兄弟的案子,你判得就很好啊!您与这位蔺公子,想必是有台面下的交易吧?”“这……没,没有。”梁大人想摇头,可碍于刀子,是能小幅晃了几晃。“二狗子,你也觉得没有么?”赫纶突然问了堂下的二狗子。只有在面对牧民的时候,他粗旷的面颊才显得不那么生硬。“有!一定有!”二狗子还有些激愤,喊了几句之后,才压下声调道,“赫族长,您可要帮二狗子做主啊!”赫纶微笑着点点头,再次把眼神转回到梁大人身上,看得他发毛:“梁大人,这些年,你在西疆搜刮的油水也不少了吧?”“没……没有……没有多少……”梁大人越答越心虚。“没有多少?那是多呀,还是少呀?”赫纶说罢,突然大笑了一阵,笑得梁大人与在场的衙役、官差都毛骨悚然!待他的笑声停下来之后,赫纶一改语气,严肃地道:“梁大人,你这些年欺男霸女,鱼rou乡民!天热要“储夏”,天寒索“炭敬”,一面向百姓搜刮,一面又贿赂丘裕关的军爷。私征税银,欺上瞒下,联合商贾,污民入狱。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中饱私囊!也就是系嶙这样的昏君才会用你在一方,祸害百姓!要是换了我家主子,早容不得你了!”赫纶越说越气,到了最后,他将头一偏,看问衙门口“观审”的往来人群:“乡亲们!你们说,像这样的狗官,咱们还要留他么?该斩不该斩?”坚定的话音一落,梁大人的心就如坠入了无底深渊。他还想求饶,才出了一个“赫”字,就被赫纶猛地推了一小刀子,当即吓得不敢做声。衙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被赫纶问话,一开始还只是互相对望确认,不敢轻易出声。直到堂下的二狗子率先喊道:“该斩,该斩——”瞬时间,衙门就像突然炸了蓬一样。过去几年,梁大人在一方的作为被百姓们一点一滴地想起!“斩!该斩!”的声音渐渐地响了起来!从零零散散,到此起彼伏,再到众志成城!赫纶在这群情激愤的场面中,当然不会让人失望。他手起刀落,梁大人的头颅伴着喷溅的献血,就这么落到了公案上,又滚到了地上……一时间,整个衙门都清静了。二狗子先是哑口无言,而后缓缓伸手抓了身旁三娃子的手。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着,哭了。至于那些还被马族弟兄制住的衙役、差官们,则是先后跪到了地上,连连求饶。师爷也不例外,磕头时的谦卑,与之前堂审的咄咄逼人完全相反!嗑了几下,他眼见着赫纶的目光往自己这儿瞟了。当下吓得一颤,一股臊黄的液体自裤管流出……第三百二十八章借钓而谈沛都东郊,萧曳河畔。淅淅沥沥的细雨,将晨间的薄雾驱散。雨滴打在河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却零落无序。河岸的开阔地上,几个穿着蓑衣的人临石而坐。潺潺的雨声非但不让人感觉喧闹,反到是将宁静平和的氛围衬托得更甚。宣于璟娴熟地将鱼饵缠在钩上,挥臂一甩,将鱼钩抛到了河中央。绵绵细雨,并不妨碍钓鱼人。待鱼漂稳定之后,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了四周。风雨无阻的垂钓的确给他带来了片刻的自由。以往,在下朝后必经的官道上,引文的手下每每等候着他的身影,尾随至日落归府。就像一条割不去、也不能割去的尾巴,令人无从喘息。而如今,他日日垂钓,还特意选了视野开阔的河段,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就算是老虎,也有因无所事事而打盹的时候。经月之后,“尾巴”已然不是时时刻刻紧盯,偶尔会选一片高地远观,偶尔会躲在草丛中窥探,剩余的时间便松懈了。当然,偶尔并不等于没有,宣于璟也不是完全不防范。在河边垂钓的渔人当中,有几人就是他的手下,表面垂钓,实则是“尾巴”的“尾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