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江湖旧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1

    含光挖出来,诸葛含光又睡眼惺忪地去叫诸葛纯钧。

诸葛纯钧被叫醒的时候还有点懵:“什么东西找到了?”

诸葛含光一把掀开她的被子:“你是猪脑子吧?就那什么沙拐枣,承影带回来一个。”

诸葛纯钧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激动肯定是有的,但是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拿到沙拐枣,她就要离开伊吾卢、离开诸葛含光了。

到了客厅,呼都单于正用维语跟手下飞快地交代着什么。二人进门他也不避讳。诸葛纯钧在心里默默地感叹:会一门外语真好,简直是自带加密。

没想到诸葛含光竟然也开了口,一样是流利的维语,插进话去。

诸葛纯钧先是震惊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理解了:诸葛含光和匈奴打了这么久交道,会说维语不稀奇。更何况她夫君还是匈奴首领。

待三个人交谈完,呼都单于才转向诸葛纯钧:“这果子来得不易,你可好好保管着回中原。”

诸葛纯钧“哦?”了一声:“这种植物很罕见么?”

呼都单于说道:“那倒没有。天山北麓这种树很多,但是大多数都长在没人够得到的悬崖绝壁。在平地上长着的就那么几棵,还不是年年结果。给我这个果子的老乡说了件怪事。”

诸葛纯钧扬扬眉,呼都单于继续说道:“今年四五月,那几棵树结果的时候,来了几个汉人要买这些果子。这种果子又苦又涩,还没有水分,别说人,畜生都不吃。可那几个汉人开价很高:三两银子一颗果子。附近的牧民把所有人能够到的树都摘秃了,拢共七八十个果子,给了那几个汉人。那几个汉人挑了个品相好的果子给了老乡,跟他说好好保管,会有大人物来高价买这个。其他的果子被凑做一堆,一把火烧了。”

诸葛纯钧若有所思:“这种树几年结一次果?”

呼都单于道:“说不定。雨水好的时候一年一次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多数时候两三年一次。两三年内这很可能是唯一一颗能用的果子,你一定得好好保管。”

诸葛纯钧接过那颗风干了的全是刺的皱巴巴的小东西,直觉得自己又被算计了。可是想来想去,想不出谁会知道她要来找果子。如果是想要她命的人,大可以一颗果子都不留。如果是想要她活下去的人,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一颗果子呢?

带着重重疑问,诸葛含光陪着诸葛纯钧离开了伊吾卢。匈奴的部队已经推进到了凉州城。诸葛含光一直护送诸葛纯钧到凉州,盯着她易容妥当,目送她半夜偷偷从凉州东门潜了出去。

诸葛纯钧认得听雪阁势力的标记,也知道他们的接头暗号。从凉州向东南没多久,就和听雪阁接上了头。可能是因为陆青霜来自天山,他发展听雪阁的势力的时候,一直都在西边。长安城以西现在听雪阁遍地开花,已经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礼。有听雪阁的护送,诸葛纯钧平平安安回了长安。

第二十九章再破天

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诸葛纯钧回长安的时候正是正月十五。正月天寒地冻,城外难民冻硬了的尸体随处可见,但城里依然是灯火辉煌,一片和谐。城里和城外,仿佛完全是两个世界。

容君行最近忙得昏天黑地。难民多就意味着听雪阁可以吸收许多新生力量。但是这些新生力量也需要吃饭啊!听雪阁一直靠着劫富济贫养活这些人,可是能劫的富人越来越少,饿得奄奄一息的难民越来越多。容君行一直不想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收税。现在他们还是一个江湖帮派,朝廷虽然想灭掉他们,但还没用上真正的军队。一旦开始收税,就是明着揭竿造反了。他想想这些孱弱的难民和正规的军队硬砰就觉得一阵头疼。

诸葛纯钧回小院的时候,容君行正挑灯算账。听雪阁的账目流水堆了半人高。

听到有人进门,容君行习惯性地瞥一眼然后继续干活。这两天小院进进出出的听雪阁的人太多,容君行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警惕。又读了两行字,他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抬起头:“阿钧?”

诸葛纯钧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易容,有点得意自己的易容术又精湛了。她献宝一样从包袱里拿出个锦盒:“沙拐枣,在这了。”

容君行似乎很艰难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猛然眉开眼笑:“哦哦我让你去找的那味药,就差这个了。明天我就开始熬药。大概七天后就可以开始给你拔钉子了。”

诸葛纯钧对这个沙拐枣背后的故事还有疑虑,但也不想给容君行添堵,于是绕开那件蹊跷事,叮嘱他说:“卖给我这颗果子的药贩看着很可疑,跟我说这是今年唯一一颗沙拐枣。你用它之前一定好好检查一下有没有毒之类的。没问题再用。”

容君行一向是很谨慎的,并不觉得诸葛纯钧的叮嘱多余。他笑着说道:“你放心。每一味药材我都会好好检查。毕竟现在想要我命的人太多,衣食住行,只要我会接触的东西,我都不得不提防。”

诸葛纯钧带点嗔怪意味地指出:“这宅子就防守很松懈。我从外面进来,谁都没拦我。”

容君行失笑:“你一路回来都是听雪阁护送,整个听雪阁谁不知道你?要是随便一个人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早被射成筛子了。”

容君行来拉她坐下,号了号脉:“这些日子你又动过内力吧?”

诸葛纯钧吐了吐舌头:“好几个月以前了,就那么一次。不是什么凶险的状况,对面只是试探我。”

见她不愿多说,容君行也不追问,而是说道:“今天元宵节,吃元宵了吗?”

诸葛纯钧摇摇头:“我为了今天晚上能进城,这一天几乎都没从马上下来。”

容君行放下账本,拉了诸葛纯钧的手,带她上了长安城最热闹的明德街。

明德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是路边卖花灯的、卖小吃的,还都没撤。容君行拉着诸葛纯钧到一处卖元宵的小摊,问诸葛纯钧:“你想吃什么馅的?”

诸葛纯钧在西北,每天吃羊rou牛rou奶制品,吃得已经吃不出羊膻味了。她一路急匆匆地赶回长安,也从没能吃顿好的。见到久违的元宵,眼里简直在发绿光。她的目光在写着“黑芝麻五仁花生红糖红枣桂花豆沙酒酿……”的小板子上逡巡半晌,只觉得每个都好吃,完全无法做决定。

容君行满眼含笑地看着她纠结得口水三千丈,对小二说:“一样来一碗。”

诸葛纯钧瞪大眼睛:“这得多少碗!”

容君行说道:“我请,你怕什么。”

诸葛纯钧已经问出了小二想问的问题,小二便识趣地闭上了张开的嘴,一边腹诽“这俩客人看着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