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老大是女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0

分卷阅读150

    他想对云哥不利,又不想被人抓到把柄,挑唆周谕如不成,就来撺掇我。”

“撺掇你?”赵琪扬了扬眉。

苏桐不说话。

赵琪停顿了片刻,含笑道,“说真的,你和傅家闹翻了,犯不着为傅云得罪杜嘉贞。杜嘉贞毕竟是秀才。”

见苏桐皱了皱眉,仍旧不开口,他接着道,“傅云年纪比你我小,可他入院以来风头最盛,现在书院的人都只知道他傅云的名字,早把你这个并列头名忘到爪哇国去了。苏桐,傅云行事太张狂了,迟早要吃苦头,你和他非亲非故,傅家还把你们母子几人赶出黄州县,你没和傅云、傅云启闹翻已经仁至义尽,何必为傅云cao心?”

赵琪满腹牢sao,入院读书之前,他筹划利用书院广积人脉,然而没等他闯出什么名堂,傅云先声夺人,把新生的注意力全夺走了。现在书院学子尤其是附课生成天跟在傅云屁、股后头跑,谁还记得他是赵家大公子?

为了什么?

苏桐掀唇微笑,为了傅云英一直以来虽然防备着他但也一直善待他吗?为了傅云英和自己相似的身世?还是为了讨好远在天边的二哥?

他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如果傅云英不姓傅,那该有多好……

他眼底倏忽掠过一丝阴冷之色,薄唇轻抿。

英姐,这一次考课,我绝不会和你并列。

…………

长春观。

小道士们日复一日在梅花桩上练拳,时日久了,踩在高高低低的木桩之间腾挪闪跳,如履平地,动作优雅从容。

傅云英站在回廊里旁观了一会儿,道:“张道长,我还是跟您学炼丹罢。”

她每天练拳,不怕吃苦,但每个月只有一天工夫来道观,一个月踩一天梅花桩,练到什么时候才能练出师?

还不如炼丹。

张道长哈哈大笑,“我告诉你,炼丹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别人我还不教呢!”

他说着话,眼神示意徒弟们搬来炼丹的丹炉,先带着傅云英熟悉器具。

“晓得为什么庙里的和尚多,道士少吗?”张道长一面一一揭开大捧盒里几十枚带盖子的瓦罐,让傅云英嗅闻里面药材的味道,一面絮絮叨叨,“一半是大和尚嘴巴子利索会诓人,一半就是那些和尚太穷了!想当道士,没钱不成,光我们穿的道袍,戴的帽子,还有丹炉和炼丹的材料,一般人家供奉不起!所以历朝历代修道的人比不过念经的和尚多。”

道家高深,需要具备一定财力才能入门,光是这两条,修道的人就永远比不过钻研佛道的。

“张道长,我对于炼丹真的一窍不通。”傅云英老老实实道。

张道长大手一挥,“没事,我告诉你一个窍门,炼丹嘛,就和煮面疙瘩一样,一股脑往锅里甩,水少了加水,水多了再丢几个面疙瘩进去,搅一搅,加点盐,加点醋,就好啦……”

傅云英不说话,心中暗暗腹诽,真这么炼丹,那长春观早就被炸为一片平地了。

张道长卸下仙风道骨、洞察世事的皮子,和喜欢唠叨、吹牛的傅四老爷没什么区别。她拿出在长辈面前的恭顺乖巧,认真听张道长胡言乱语一通,虽然心中不认同,但始终跪坐在蒲团上,坐姿端正,表情认真。

“你比你二哥强,你二哥坐一刻钟就不耐烦……”

张道长演示了一遍炼丹的流程,看傅云英依旧乖乖坐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既没有走神打瞌睡,也没有露出狂躁焦急之色,满意地点点头。

“二哥或许是看张道长炼丹,心生羡慕,想自己动手学习,才会让您觉得他不耐烦。”

傅云英微微一笑,道。

张道长哼了一声。

这时,一名小道童拿着把亮闪闪的长剑冲进堂屋,大声道:“师父,姚家人来了,他说姚大人瞧着不好,请您快过去。”

姚文达时常生病,十天里有七天躺在床上下不来床。

听说他病危,傅云英忍不住要站起来。

张道长却不慌不忙,低头整理丹炉,慢悠悠道:“晓得了,我这就过去。”

…………

姚文达病病歪歪,瘦得都脱相了,好几次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但他老人家可能太不招阎王爷待见了,几次眼看就要咽气,不知怎么又缓过来了。

姚家老仆三天两头一边大哭官人不好了一边奔出门去请郎中,周围的邻居街坊天天盯着姚家的动静,随时预备上门帮着治丧,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后院腊梅花开满枝头,姚文达还硬朗着。

去姚家的路上,张道长告诉傅云英,姚文达这人命硬,寿数还有几年。

姚文达这些天能下床了,自觉身体已经痊愈,昨晚在书房看了半夜书,老仆怎么劝都不听,今早就头晕眼花起不来,连熬了一夜煮得米粒开花的粥都吃不下。

张道长帮他开了副药方,“以后别劳累,年纪大了,该好生保养。”

老仆唯唯诺诺应下。

傅云英留下几锭银子,老仆千恩万谢,推辞不要,“府上天天送柴送米,不敢再让少爷破费。”

“您拿着罢。二哥信上嘱咐我替他孝顺姚翁,您不要,二哥回来会骂我的。”

老仆迟疑了一下,收下银子,听到房里姚文达似乎在扯着嗓子叫人,屏息细听,“傅少爷,老爷想见您。”

…………

姚文达年纪大了,格外怕冷,房里烧了火盆,火盆放在脚踏上,周围用木条架了个架子,防止火星子迸到床上烧着被褥。

床前暖烘烘的,傅云英挨着床沿坐下,半边脸烘得发烫。

“你二哥到哪儿了?”姚文达躺在枕上问她,脸色蜡黄,精神萎靡。

“二哥到顺天府了。”

“这么快……到了也好,北边响马多,在路上耽搁久了,风餐露宿,还不太平,不如在皇城底下多见见世面……”

两人说了些傅云章的近况,姚文达今天脾气柔和了许多,东拉西扯,不放傅云英走。

张道长回道观去了,傅云英待会儿直接回书院,看外边天色,估摸着离天黑还早,加上姚文达病恹恹的,只能耐心陪他拉家常。

老仆添了几回茶,再进门的时候,身后跟了个人,“老爷,崔官人来了。”

傅云英眼皮一跳,没有回头,身体僵硬了片刻。

崔南轩走到病榻前,目光淡淡扫她一眼,落到姚文达身上。

“你来了。”

姚文达不愿意躺着和崔南轩说话,强撑着要坐起来。

傅云英忙扶他起身,找了只大引枕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等姚文达坐好,她拱拱手准备退出去。

“云哥,你别走。”姚文达叫住她,指指博古架,“你去后面坐着,一会儿我还有话嘱咐你。”

崔南轩自进房以后就站在火盆另一头,双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