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错将余生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尔高商在法国所有商科学校排名靠前,甚至还建有巴黎分校,但是它有一个人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在高商所有的专业里分英语授课和法语授课两大类,经常邀请世界级企业的高管来当堂授课,所以在整个公立教育免费的法国就显得学费昂贵。法语授课的专业类招生也非常严格,没有工作经验的刚毕业的学生是很难申请到的。这些学生在毕业实习前,会在学校的内部网页上看到许多大公司名企业的内部招聘信息,比外面的学生有更先一步和企业接洽的机会,所以十分吃香。但是英语授课的专业嘛,呵呵,地球人都知道,那是用来圈钱的,基本考试混混,论文写写,文凭到手,所以读英语专业的多是中国人和印度人,对于工作经历也要求得不是很严格。

苏错来法国志不在读书,申请了高商纯是花钱买文凭,留个落地签证,她不想回国,一到北京机场就会不由自主地盘算,怎么面对严勇。当然一年九千欧的学费不是小数目,虽然父亲出得起,但是她不想给家里太多的经济压力,为了钱,父母吵架太多了。苏错凭借天生对钱敏感的特质,一到里尔找房子的时候就直接租了一个三层的Maison(小楼),没有庭院,在市区,离学校不远,自己住了一间,把其他房间全部分租给中国来的留学生,做起了二房东,听说在巴黎,二房东的生意很火,多少都能小赚一笔。

(待续)

第6章琴姐

话说这二房东也不好当啊。外面阴雨绵绵,雨水顺着窗户蜿蜒而下,一屋子的学生都上课去了,苏错课结束得早,下午就在楼下的餐桌上一边码论文作业,一边按着计算器算账。房租、税、水电煤气……七七八八林林总总,外面的雨声催得有点瞌睡了。苏错摇摇头,看见狗剩正躺在墙角的床垫上合着眼,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这周苏错带他去看了一次医生,又开了点药,跟医生说是医保卡弄丢了,随便写了个名字。这看病钱,药钱……苏错叹口气,狗剩少爷,您还真金贵!在法国没有医保可不是闹着玩的,像狗剩这种药不能停的会把人吃破产。苏错细心地把他的Feuilledesoigne都收集保留,等找到他的家人,一定要拿出来报销!

琐碎的事务越想越烦躁,刚才用客厅的座机给家里打电话,父亲说,“你等等,你妈要跟你说几句。”苏错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天生的警惕。母亲先是问她过得好不好,钱够不够花,不够就问爸要,“要不然他背着我攒那么多私房钱,你不花还不知道贴给哪个狐狸精野杂种呢……”

……话是难听了点,不过母亲还是挺关心她的,可是这关心着关心着就绕到她的个人问题上来了。

“严勇来家找了你几回,被我骂出去了。□□崽子,假仁假义跟他那个娘一个德性。错,你别难过,回头咱们找个更好的来。我就看不上他们严家,也就住大杂院的命……你在那边有合适的对象就赶紧了,别耽搁大了。当初你出去我就不同意,你爸说你还小。还小那?都二十七八了,过了三十你就是倒贴也不定能嫁个好的了。我可告你,我没钱给你倒贴!说到这儿我可恨严勇了,不是那个逼崽子,你能耽搁到现在吗……”

一通夹七夹八又是关心又是发泄的话,把苏错弄得哭笑不得,她尽量缩短通话时间。再说,再说不争气的眼泪就要冒出来了,这个娘真是,专朝女儿痛处插刀子。找对象结婚,行,回头我随便从大街上拉一个领证得了,免得她再得啵。

苏错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论文上,这英语咋越写越别扭呢,于是她小声地念了两遍,找找语感。那边狗剩突然发话了,“句子结构有问题……”倒把苏错吓了一跳。

“对呀,我忘了,你是语言专家。”苏错命令,“过来帮我改改。”

“写完再改。”狗剩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起身坐起,到时间该去打工了。他站起来往苏错的电脑上看了一眼,才写了七八行字,“下周你交不上去了!”

“没事瞎说啥大实话!”苏错啪一声合上电脑,心里有点烦,作业交不上去就没有成绩,没有成绩拿不到学位,虽说这英语专业是唬人玩的,可是交白卷那就连唬人的资本都没有了,没有学位这一年九千的学费岂不是打水漂了,这得打多少工才能赚回来?

“你的目的是上学还是赚钱?”狗剩坐在苏错对面,非常脑子清晰地说,“别告诉我你既上学又赚钱。人的短期目标只能有一个!”

喝,这小子脑子病好了啊,都教训起我来了!苏错瞪了他一眼,“收拾准备上工!”

一听到上工,狗剩的两只眼睛马上黯淡下来,他有气无力地说,“给我换个工行吗?”在金全福简直是靠出卖色相度日啊。他一不会摆桌,二不会开酒,手底又慢眼里还没活,全凭着众位女顾客宽容才活了这么俩星期。第一周工资一分钱没看见全被苏错领走了,连小费都没剩下,这日子过得这叫一个憋屈。

“且,老大,你就别挑了!”苏错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收拾电脑,“除了这几家,谁敢用黑工。梁小贱打工的那个日餐馆倒是厚道点儿,可我告你,那也是温州人开的。知道不,整个里尔的日餐馆全被中国人包了,小日本鬼子根本干不过咱们,凭的是什么呀?还不就是敢用你们这些sanspapier的吗?我说你要是会拉个手风琴什么的,火车站那儿倒适合你!”

狗剩被这么一数落,顿时觉得自己生无可恋。于是闷声不响地起来收拾东西,半响又说,“老板娘说要给我加薪水,能不能给我留一点?”

他这么一说,苏错顿时心头火起,她撂下电脑包之后正拿着一把笤帚疙瘩刷灶台上的油渍呢,闻言一笤帚拍到桌子上,大喝一声,“狗剩!你还敢跟我算钱!你那一瓶药就得五十多,这个月能给你200块钱你连三个月的药都吃不到,我贴你那么多,你还敢要工资?工资我给你,今天晚上你就睡地铁站去!”

“苏姐别生气,苏姐我错了!”狗剩马上从善如流,没办法在人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该走了!”

晚上在金全福餐馆,来了个特殊的客人,老板娘的表姐,正在巴黎打……黑……工呢。老板娘给大家介绍,“来,叫琴姐!”

哎呀妈呀,还叫姐呢,苏错暗自腹诽,这老娘儿们都有五十岁了吧,烫着大卷发,涂着口红,肥硕的大腿裹着黑丝,还好政府颁布了戒烟令,要不闻这身上的味儿,瘾大着呢。这会儿还早,没客人来,一群伙计围着琴姐和老板娘听她们吹牛打屁。

“巴黎的地铁,烂就一个字,比纽约的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