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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从何说起?”公孙鸢道:“爹爹说,世人都是俗人,都想与人争个高低,争个输赢,只有神仙,才是真正逍遥自在,不在意这些的。这不正是昆仑派么!”这时,楚珞珞不知打定了什么鬼主意,本想戏弄柳三弄一番,拿出她那个养满蛊虫的小铜罐,却发现柳三弄不在了,连同那个面具人也消失了。原来他已趁众人谈话间,偷偷溜走,一时不知去了何处。丁聪上前查看地上的血迹,有轻微的拖拽痕迹,料想那面具人是被人救走的。现场人本就不多,加上还有大部分是熟面孔,丁聪一下便断定是柳三弄救走了那人。萧南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叹道:“还好金鸣凤拦住了柳三弄,否则这姑娘此刻不知道怎么样了。”这晚,正是七月初七,金陵城无数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出街赏灯,游历在秦淮河畔。公孙鸢初到中原,见此热闹情景,便吵着要出去逛逛,金鸣凤只得和丁聪陪同出去。街上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如今公孙鸢泄露了身份和踪迹,金鸣凤只能一路跟着挤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被人掳了去。顾留生和萧南星也在外闲逛,见金鸣凤和丁聪,便叫住了他们:“想不到你们二位也有闲情雅致出来逛逛。”金鸣凤停下脚步道:“见过两位。”丁聪则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顾留生知道他向来如此,倒也不介意。萧南星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金鸣凤道:“我们在......”说着往公孙鸢的方向望去,却发现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鸢儿呢?”丁聪神色一紧,忙往前挤了几步,完全不见公孙鸢的踪影。一时大家都慌了手脚,不知她去了哪里。众人分头寻找,又叫了楚家姐妹,几乎寻遍了整个金陵城,也毫不见踪迹。且说那蓑衣人救下公孙鸢之后,便到城外的酒楼喝了一下午酒,直至天快黑时,方才回到河边。河边有几盏从城内飘出来的莲花灯,每年这个时候,各家的姑娘都会出来放河灯。蓑衣人手持一个酒葫芦,提气上跳,轻点水面飞身到了对面的船上。他弯下身子正准备钻进船蓬里面,突然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靠在里面,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公孙鸢。此刻公孙鸢睡得正香,嘴里低声呢喃,说着梦话:“神仙......我要去找神仙。”脸上布满笑意。蓑衣人正想推醒她,又听她说道:“神仙哥哥......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他又停下了手,取下斗篷和蓑衣,月光之下,乃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俊朗男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男子坐在船头,听着从城内传来的隐隐约约的笑声,月亮已经慢慢爬上来,映得这郊外的孤船也热闹了几分。他打开酒壶,小酌了一口,这是他从酒楼打的上好的醉仙酿。这时,一束烟花腾空升起,在高空中“嘭”地一下炸开,形成五颜六色的光芒。这道响声惊醒了熟睡的公孙鸢,她揉了揉眼睛,见船头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心中有些害怕,忙往后挪了挪,忽又看见躺在甲板上的蓑衣斗篷,立刻惊喜道:“神仙哥哥,你回来啦?我......”她搓了搓衣角,继续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你不怕我是坏人?”男子打断她的话。“你是神仙,怎么会是坏人呢。”公孙鸢微微扬起下巴,十分自信。男子一愣,随即道:“我不是什么神仙。”“噢!我知道了,他们说你是道士……”公孙鸢顿了顿,问道:“可是道士是什么呢?”男子道:“道士就是出家人。”公孙鸢更不解了:“出家人不是和尚么?”男子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很期盼地看着自己,等待他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男子一时不知如何解答,便道:“没有什么分别。”说罢便不再看她,又道,“你朋友在哪里?我送你去找他们。”公孙鸢一听这男子要把她送走,立刻向船仓内挤了挤,忙道:“我不要!”想了想,突然娇嗔细语道,“神仙哥哥,你带我去你们那个昆仑山看看好不好?我去看看神仙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男子明显不太适应公孙鸢这样说话,耳朵微微泛红,吞吞吐吐地说道:“昆仑山路途遥远,你恐怕不能到达,再说,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不比这人间的风光。”公孙鸢似懂非懂,探出头看了看船舱外的景色。秋风吹着芦苇飘飘荡荡,发出沙沙的声响,夜色下绵延的山峦若隐若现,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从小船旁边经过的河灯也越来越多,有亮的也有灭的。公孙鸢随手拾起一盏还有一丝微弱灯火的莲花河灯,仔细观赏着。“这个真美!”公孙鸢轻轻抚着莲花瓣,“我也可以放一盏么?”男子道:“那是别人的,即便你再放下去,也作不得数。”“那这个是做什么的呢?”公孙鸢从小生长在西域,并不知道自己手里这盏灯代表着什么。男子又喝了一口酒,看着远处的城墙:“只是寄托了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身后突然没了动静,男子忍不住回头看,只见公孙鸢一边伸手挡住四周吹来的风,以免灯火熄灭,一边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双手合十,闭眼念着什么。男子问道:“你在做什么?”公孙鸢道:“这盏灯既是别人的愿望,那我捡起来不就是破坏了别人的愿望么?娘亲在世的时候告诉我,只要不做坏事,菩萨就会满足他一个愿望。我既破坏了别人的愿望,那就要还给别人。只是不知道破坏别人的愿望算不算坏事……”说着她又开始愁了,“阿!要是算的话,我祈的愿是不是就不灵了?”男子原本可不搭理这样天真的言语,但见公孙鸢如此烦恼,忍不住说道:“既是菩萨,自然会知道你的心意,否则还叫什么菩萨呢?说完,忽又觉得自己的言语也天真起来,不禁也有些想笑。公孙元恍然大悟,顿时喜笑颜开:“说得也是!小时候我总是看见娘亲在菩萨面前拜啊拜的,还整日念经。娘亲这么喜欢菩萨,那菩萨肯定是最智慧的。”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菩萨其实和这河灯也是一样的。公孙鸢突然又没了动静,男子抬眼一看,她整托着腮,专心地看着男子。“神仙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公孙鸢说道。男子也才注意自己有些失态,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我不叫神仙哥哥,在下道号盈渊。”公孙鸢喜道:“那你叫我鸢儿吧,我叫你盈渊哥哥……”说着又犯了难,“怎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