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我要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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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林臻一直盯着江逾白的手在看,忍不住对着他指尖吹冷气。 江逾白一直说不疼,说他等纸灰凉了才去翻的。 林臻拿湿纸巾贴在他手上,担心得再度眼眶泛红。 江逾白让她把手伸到他外套口袋里,翻出来两粒巧克力。 林臻剥了包装纸,喂一颗送到他嘴里。 他抬起胳膊勾住林臻的脖子,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硬是含住她双唇,咬了半块巧克力送到她嘴里。 两个人含着巧克力也没有停下吻,浓稠甜腻的巧克力在唇间一点点地升温化开。 只有这样的甜,才能压住心底里的苦。 墓园在远郊,回去只能坐郊线大巴,路程又长又绕。 窗外雨势渐渐大了,车窗上都是雾气,连外面的风景都看不见。 闷罐似的车厢里气味不大好闻,林臻有些晕车,恹恹地靠在江逾白肩头,捂着鼻子,对着车窗上滴滴凝结的水汽发呆。 “臻臻。”江逾白突然叫她。 “嗯?”她坐起来转过了头,面对面地看着他。 “为什么别人说你,你从来都不反抗?”他问得很郑重,好像这个问题很难理解。 林臻知道他说的除了陈丽萍以外,还有前一阵子宋妮娜骂她的事。 林臻低下头去,思考了一下说:“因为我从小就知道,如果我不反抗的话,让他们骂累了,事情就反而过去得快一点。” 江逾白揣摩了一下她这句话,又问:“是因为以前都没有人替你说话吗?” 林臻的眼圈倏地一下又红了,勉强一笑说:“也不是……他们说的,也不全是假的,我……确实很多问题……” 江逾白用双手捧起她的脸,皱着眉说:“不是的,你没有问题,你对所有人都已经足够好了。没有人有资格说你,Youareperfect(你是完美的)。” 这样直接夸人的话只有他说出来才能显得这么诚恳,林臻想笑一笑的,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一贯都怕行差踏错,这辈子伤害的最多的,反而是眼前这个夸她“完美”的人。 她说不出话来,江逾白则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万般认真地说:“臻臻,我不想这样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骂,不想你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我,更不想你住在暖气不足、电梯又破的小房子里。你是我的宝贝,我要让你……” 要让她怎样,他说不出来。 总之是要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林臻抬起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笑了笑说:“逾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但是我也不想你委屈自己,做你不想做的事。” 她把手又绕到他耳朵上摸了摸,凑近了一些说:“因为你也是我的宝贝啊。” 江逾白把她搂进怀里,点了下头,轻声说:“……我的假期……该结束了。” 车厢有些摇晃,但江逾白的眼神和语气都极为坚定:“臻臻,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唐其骏。我要找一个人,但是我背不出电话号码,唐其骏应该有。” 林臻点点头,“你要找谁?” “江鹤年。” 两周后林臻生平第一次去了澳洲。 是坐私人飞机去的。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虹城除了一个国内机场、一个国际机场外,还有第三个小型隐蔽的机场,是由当年的军用飞行学校改建的。 宽敞明亮的机舱更像是酒店的豪华贵宾室,硕大的空间里只有她和江逾白两个人,机长介绍了航线安排,一名空姐送了水果饮料以后就无声地退去了前舱。 这种程度的骄奢yin逸令她不自觉地紧张,起飞时紧紧抓住了真皮沙发座椅的扶手。 这架飞机似乎并不比她平时坐的民航客机小,起飞时也平稳顺利极了。 她比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还要心慌,不知该以什么姿势度过这十几个小时的航程。 江逾白在飞机平稳飞行后就松开安全带,硬挤到她身边坐下,放倒了座椅,从头到脚地把她圈进怀里躺平了。 “臻臻……”他把脑袋往她脸颊边蹭,“好吵……我头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刚一回到原有的生活模式,他就整个人都放松很多,开始没羞没臊地撒娇。 就像一只鹰重新回到了天空。 (1200珠加更还是会加的哟,大家加油投珠吧!年前事多,又开始丧了,真的很需要大家的鼓励了呢!) 85.你还知道回来? 林臻无奈地把手伸到他脑袋后面,边揉边问:“是这里吗?要再使劲点吗?” 江逾白拉住她一只手,小声说:“一只手揉脑袋就可以了,还有一只手……揉这里……” 他不由分说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两腿之间。 林臻挣扎了两下,拒绝道:“不要啦……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不按服务铃就不会有人来。”江逾白解释完了,却又松开她的手,没有勉强她再摸腿间那里,而是侧了侧头,把耳朵送到她唇边,低声说:“那你舔舔我好吗?” 林臻这次没有拒绝,而是轻启双唇,把他柔软微凉的耳垂抿了进去。 他的耳朵比以前敏感,被她吹了两口热气就忍不住哼了一下,手也开始往她衣服底下滑。 这种偷偷摸摸的身体接触好像分外刺激似的,江逾白的呼吸很快就乱了,侧身往她手上挺腰。 林臻还是有点儿心虚,略带抗拒地又说了声“不要啦”。 江逾白乖乖地抱紧她不动了,欲望压制住了以后才凑到她耳边说:“臻臻,不要怕,我爸爸不是很凶的。” 是林臻主动要求陪江逾白一块儿去见他爸江鹤年的。 江逾白给江鹤年发消息时什么都没有说,只说要去澳洲看看他。江鹤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让人送来了江逾白的护照,安排了航班 在此之前江鹤年都没有在江逾白的生活里出现过,林臻也不知道他对自己会是什么态度。 站在财富排行榜上前几位的人,应该更看不上林臻吧。 但是江逾白这次是为了她要去跟家里人低头,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可能有的狂风暴雨。 始作俑者是她,如果最后真闹到不可开交了,主动提退出、把江逾白还回原来那个世界的,也应该是她。 江逾白见她不说话,又偷偷告密说:“而且……我爸爸年纪大了,也打不动我了。” 林臻作势拍他一掌,“难道你爸爸打你,你还要还手吗?” 江逾白笑了一下,“他打我我就忍一下,他要是说你,我就……” 他也没有想好要怎样,一时语塞了。 林臻按摩他脑袋的手一直没有停,笑了笑说:“好了,头疼就别想那么多了,先睡一会儿。” 江逾白把她手拉下来,人往上躺了躺,把她搂在怀里,说:“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林臻自然是睡不着的。 江逾白也没有睡着,两个人只是假装无事地阖上眼睛,不出声地十指交握。 飞机落地后自然有人来接,来的两个人一个驾驶一个副驾驶,全都黑口黑面,戴着墨镜,看见江逾白就说“这边请”,连招呼都不打,拎了行李就往车上送,活像是黑社会来绑票的。 江逾白上了车才跟林臻咬耳朵说:“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为什么不是方伯来?” 林臻情不自禁地紧张了。 这时刚刚过午,澳洲的太阳极烈,晃得人睁不开眼。 江逾白微眯着眼睛,把目光投向窗外,迎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大片草原,销薄的两片唇紧紧抿着,似乎要将所有心绪都按在里面。 车窗贴了膜,挡住大半阳光,但折进来那些也足够璀璨,林臻看着江逾白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自从两年前暴瘦下来以后,就再也没有长过rou。 日日对着,她都已经习惯了,早忘却了他本来的样子。 这段时间一直在她身边的,并不是真正的江逾白。 车子开了近三个小时,进了两座山峦之间的谷底,又缓缓爬升,驶入半山一个硕大的庄园。 当中一栋三层高的开阔德式大宅,墙体棕红,白色线条画出方格立面,简洁大方,庄重沉稳。 室内的装潢也没见有什么特别豪奢之处,家具多是厚重的深胡桃木色,装饰不多,走的是实用温馨的路线。 即便周围环境并没有想象中的居高临下,但林臻仍然觉得心慌,下意识地握紧了江逾白的手。 出门来迎他们的是穿着标准三件套的英式管家,看见江逾白先是半鞠了个躬,接着就面无表情地说:“老爷让你上三楼。” 江逾白的手明显一紧。 林臻从没见过江逾白像眼前这样心虚,顿时生出了极不好的预感。 没有人带路,也没有人跟着,两个人径直上了三楼,往走廊尽头走去。 那里有一间小屋开着门,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江逾白一边走,一边把林臻往身后挡了挡,好像那间屋里会蹦出什么猛兽似的。 两个人到屋门口停下脚步,极度安静的屋里才终于传来一声苍老的呵斥:“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