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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话落,她抬步去找水。太久没回来,家里桶装水不能喝了,她在厨房里找了两瓶矿泉水,倒进小锅里加热,顺带着泡了两片干姜片。水烧好,她耐心地等了一会工夫,觉得能喝了,给苏瑾年端出去。苏瑾年在沙发上晕了过去。陶夭神思恍惚,坐在茶几上看他。他又瘦了,紧蹙眉躺着,脸色很红,不知道身上哪里疼,微微弓着背,外套湿着,看上去像个没人管的大孩子。应该将他送到医院去。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看着他,却迟迟没有打电话。又过了一会,她在房间里拿出来一条干净的被套出来,想着先将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脱衣服的时候,苏瑾年又醒了。“夭夭。”“你这帽衫都湿透了,我先帮你换下来吧,然后去医院。”“不要,不换。”苏瑾年声音低低地说。陶夭有点恼了:“不换就这么穿着吗?你这样子给谁看啊?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她这话到嘴边,却突然说不下去。很委屈。眼泪顿时淌了出来,陶夭将被套拍到他身上:“你不想换算了,你就躺着吧。我将房间留给你,你躺着!”她直起身就想走。苏瑾年猛地一把扯住她手腕,这一下力道大得惊人,一下子将她拽趴到沙发上。他半搂着她的肩膀,哑着声音求:“别走。夭夭你别走。”陶夭肩头颤动不说话,心烦意乱。“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一瞬间满脑子都是你。”“闭上眼睛前想着你,我想啊,就算死,我也应该再见你一面,真的很想你,难受。”“我以为走了可以放下的。”“我放不下。离你越远越想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因为我妈的原因才要和我分手的。”“我的错,我不该那么相信她,让你失望。”“我不在乎你和其他人好过,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霍东城告诉我,你说我是你的一切。”“你也是我的一切,夭夭,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回到我身边,求你了。”“我们说好今年暑假就结婚的。”苏瑾年一只手紧扣着她的肩,声音急促地说着,一句比一句更急切,好像眼下不说,再也没有机会能说了。陶夭慢慢地握住他手腕,抬起头看他。这些话,来的太晚了。她虽然心疼难受,脑子里却一直转着另外一句话。快点长大……陶夭看着他,眼泪又汹涌而出。“你们说今年暑假就结婚?”身后,蓦地响起一道低沉阴冷的男声,将她整个人吓了个半死。陶夭愣了许久,下意识转过头去。程牧站在她左后方两步开外,定定地看着她。他脸色阴冷到极致。陶夭觉得,她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两个人吵过闹过,他也没有这样。看上去很危险。她神色茫然,流着泪,一瞬间失语,完全说不出任何话。“说话!”程牧又一声压抑低沉的冷喝,见她呆愣,一个箭步到跟前将她胳膊拽了起来。陶夭被他掐着胳膊,脚尖微微离地。程牧黑眸幽深:“我在问你话。”“是。”陶夭点头,慢慢说,“说过的,等他毕业就结婚。”程牧将她推到了一边去。苏瑾年一只手撑着沙发站起来,眼眸通红地看着他。程牧也看着他,黑眸里泛着骇人的光。霍东城知道。尤可人知道。凤奕知道。耿宁应该也知道。他妈的……一口血差点涌出来,程牧一手按着苏瑾年的胳膊,重重一拳砸向他小腹,将他整个人掀翻在沙发上。“程牧!”陶夭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推开他。苏瑾年翻个身咳出血。他早已经没一点体力,这一下让他整个人都顿时蜷缩了起来。陶夭一愣,一把掀开他衣服,发现他腹部缠了一圈纱布,程牧一拳砸上去,纱布上顿时浸了血。“你疯了是不是!”她转个身气急败坏吼,“他受伤生病你看不见吗?谁让你打他的!”话音落地,她重重地推了他一把,踉跄着要去找医药箱。程牧扯着她衣服将她拎到手边。陶夭在他手下胡乱地挣扎着,咬牙说:“你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你拿我当什么?”程牧阴沉沉问了一句,甩手将她扔进沙发里,一条腿压过去,俯身问,“你拿我当什么!”“交易!交易你不懂吗?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交易?”程牧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低声笑。陶夭心烦意乱地推他:“你放开我!”“他是你的一切?”程牧突然问。陶夭看着他,没回答。程牧又笑了:“他是你的一切。那尤可为又是你的什么?你为了他连自己都能卖给我,他不是你的一切吗?”“程牧!”程牧倏然放开她:“很好。”陶夭一只手抓紧了身侧的沙发垫,咬唇看着他。“年龄不大,本事不小。”程牧看着她,一字一顿说,“很好。做的真不错。真本事。”“程牧?”陶夭这下回过神了,呢喃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我烦了。”程牧突然说。陶夭一愣:“什么?”“你可以解脱了。”程牧看着她的眼睛,嗤笑说。陶夭久久没说话。程牧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防盗门发出砰一声响。陶夭被这响声吓得一个激灵,腾一下站起身来,追了出去。电梯已经在下行。她随手按了另一个,飞快进去。电梯刚响,楼道门也发出砰一声响,她抬步追出去,站在台阶上,只来得及看清程牧越来越远的背影。雨很大。小区路灯晕开昏暗的光。他大步流星地走在雨幕里,头也没回。程牧……陶夭低声呢喃了一句,只觉得心如刀绞,一瞬间无法呼吸。他烦了,她解脱了。都结束了。这段突兀开始的关系,突兀结束。陶夭抹了一把脸上汹涌的泪水,转个身上楼。苏瑾年情况很不好。她到楼上,他已经又晕了过去,腹部的纱布染了好些血,看上去分外地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