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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他没有给厅长通风报信。厅长虽说对他有点恩惠,将这件事交给他也是因为信任,可他哪里能想到,他不过就是一时心软又想到自己宝贝闺女正好喜欢漫画,而那个女生又画的不错,他才将那一沓涂鸦带回去的。毕竟,那姑娘画的东西都挺漂亮的。谁能想,捅出这么大篓子!昨夜这男人突如其来,恩威并施,硬生生将他逼得没办法,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了。感觉厅长这下要完了。就为了关押的那么一个女生,人家那边大使馆和他们市长一起来找人了,这不要命么!中年狱警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差点一脚踩空。一众人到了酒店外,低调上车。徐东拉开了越野车后排车门,程牧正准备上,目光扫过倒车镜,突然愣了一下,停在车外。他这一停下,停了足足好一会。已经上车的大使馆工作人员落下车窗,客客气气地唤:“程先生?”程牧收回思绪,看向他,想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问:“不好意思,烦劳等我半小时。”被派来的工作人员:“?”虽然没说话,眼神里却是询问的意思,仍旧很客气。程家欧阳家的事情,上头非常重视。抛开陶夭作为公众人物在国内的影响力不说,这事情因227案而起,本来也兹事体大。听完情况他都想给那一个盛小姐一点苦头尝尝。大使馆来人在心里叹口气,便听到程牧声音平淡地说:“半小时,我染个头发。”“……”“?”“!”周围所有人在经历了这么一个心路历程后,诡异地没人说话了。十分钟后,迦市市长和那一位视察的领导面无表情地坐在轿车里,听边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满含歉意地用着流利的R国话解释说:“不好意思,程先生这情况比较特殊。他比自己未婚妻大足足十二岁,原本就是老夫少妻。眼下您们也瞧见了,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人,他头发都花白了。我们华夏有一个词语是近乡情怯,大抵就是这么一种心情了,请千万体谅。”迦市市长递过去一个微笑。大领导叹口气,莫名地,有些不想讲话。------题外话------肥章哦,爪爪敲掉了。算惊喜么?有月票吗?☆、326:久别重逢【三更】路边,理发店。徐东和黎管家在里面,欧阳璟和欧阳瑜在外面等着。自从程牧进去以后,欧阳瑜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边上的欧阳璟,没好气地说:“这人搞什么啊?小妹还在监狱里关着呢,他竟然要染发?!大哥你说这正常吗?急死人了!”“说完了吗?”欧阳璟等他急吼吼说完,点了一根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欧阳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嘀咕说:“胳膊肘往外拐。”他声音不高,欧阳璟却听见了,他拿下手里的烟,语重心长道:“小妹这一找到,婚礼肯定能如期举行。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对程叔这态度最好改改,省得小妹和你生分了。”“我还不是心疼小妹诶——”“小妹估计只会心疼程叔。”欧阳璟用一句话成功地堵住了欧阳瑜的嘴,后者噎一下,抬眸看向店内。程牧在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坐在靠背椅子上。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半身镜。不知道有多久,他也忘了,反正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如果不是刚才在后视镜里那匆忙一瞥,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眼下是这样一个形象。头发花白、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因为一直在日夜不眠地找人甚至天天出海下水,眼下,就连皮肤都比以往差了很多。下意识地,他又将自己的双手摊开了看。他一双手很大,修长,骨节分明,其实很好看的。可眼下……程牧微微闭了一下眼睛,难以接受。嫌弃自己。前所未有地嫌弃自己。忐忑。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见一个女人,会如此这般,心里生出一股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胆怯。狱警已经说了,陶夭在狱中并未受苦,盛荣能满足她吃穿上的所有需求,她应该还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能想出用漫画和传递消息这种办法,那说明也一直充满希望,眼睛都可能依旧充满灵气。反观他,从头到脚,狼狈又失礼。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这一刻,看着镜子里沧桑憔悴的男人,他只觉得头疼欲裂。“咳……咳……”忍不住咳嗽的瞬间,他扯了台面上几张纸巾捂住嘴。之后,纸巾上的血迹让他又愣了一下,他匆忙地将纸巾揉成一团,侧个身,扔到了不远处垃圾筒。这一刻的男人,是有些脆弱又狼狈的。徐东和黎管家认识他多年,从未见过他这样一副样子,眼见边上的理发师因为他神色古怪一直踌躇,忍了又忍,仍是提醒说:“二少,大家还都在外面等着呢。”几个大人物在外面,容忍了他如此荒谬的请求。程牧叹口气,抬眸朝理发师道:“剪短、染色。”理发师应一声,看着他湿而花白的头发,一边开始动剪刀,一边礼貌地问:“您想染成什么颜色?”程牧想了想,声音平静:“显年轻一些。”理发师微微愣一下,抬眸看向镜子,有些险险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不就理个发么,这人神情太过郑重。不过,看着也不老啊,就是头发花白了,五官的轮廓还是非常英俊的,稍微打扮一下那就很OK了。可这顾客显然没有和他聊天的心情。理发师闭嘴,安心理发,最后,他给程牧染了一个特别接近黑色的板栗粽,显年轻又不至于轻佻。程牧看着镜子,起身,问边上的徐东:“怎么样?”“挺好了。”徐东由衷地说。这人眼下这模样,和以往英俊到人神共愤的样子当然是没法比的,不过,已经算这些天以来的最好状态了。当然,也是他眼下能收拾出来的最好状态,再多余的,无法勉强了。这一点,程牧心知肚明。余光瞥见黎管家付了钱,他心情复杂地出了理发店。——监狱,单人房。陶夭披散着齐肩的头发,趴在床边写。原本应该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写,可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在争分夺秒地画画写,睡眠很少。同时,为了补充营养,基本上一有空闲就拼命地吃东西,以至于总觉得肚子疼。趴在床边可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