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高辣小说 - 圣诞季风在线阅读 - 117 买甜的

117 买甜的

    讨债式恋爱第一天,徐意丛心情不错,蹦蹦跳跳跑上楼,开门就是一声尖叫——沙发上闪着惨白的光,映着一张凶神恶煞的

    脸。她差点吓出心肌梗塞,好在鬼影子很快就出声了,对着电话说:“好,部长夫人让你相亲,你推不掉,我来替你推。你把

    她家地址给我发来,我回去跟她聊聊什么叫多管闲事遭雷劈。”

    原来是金苏苏又在跟金闻斐吵架。她趁着徐意丛回国的功夫,彻底把金闻斐搞定了,只不过异地恋问题太多,吵架变成了家常

    便饭,上次是她自己跟前男友宿醉,这次是金闻斐跟别人相亲,冲突正在逐渐升级。

    徐意丛打开客厅的灯,换鞋换衣服。金苏苏跟金闻斐话不投机,说着说着,干脆连行李箱都拖出来了,“金闻斐,你别逼我。

    我冲动?好,你就过嘴瘾吧,我不仅要回去跟她聊,我还要刷爆你的卡,你给我等着。”

    她把电话挂掉,把护肤品和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扔。徐意丛喝着奶观战,顺手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半盒安全套,也扔进她的

    行李箱。

    金闻斐来住过一晚,留下了这半盒不可描述,金苏苏也没扔,像是在等着下次继续用。被徐意丛这么一搅合,金苏苏条件反射

    地把安全套放好,然后继续装行李,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气了个半死,把徐意丛拽倒在地毯上打了一顿,“你也觉得我一见

    他就会投降是不是?”

    大圣在一边拉偏架,徐意丛笑得要吐奶,“什么‘也’啊?还有谁觉得?是不是你自己?哎,你别打了,我接个电话。”

    她忘了去开卧室灯,所以徐桓司还没有走,在电话里问她:“回去了?”

    金苏苏还在揍她,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点点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于是补了一句:“我、我忘记开灯了。不跟你说了,我、

    金……有点事,你快回去吧,我挂了!”

    她扔开手机,严阵以待,金苏苏反而没好气地不打了,叉着腰说:“徐意丛,你知道吗,你这样特别像秀恩爱。”

    徐意丛躲在大圣身后,“秀恩爱怎么了?我凭自己本事赚的恩爱。”

    金苏苏冷静了,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认真地看了她一会,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最后她摇摇头,

    说:“你开心就好。”

    徐意丛低头拣出安全套放回抽屉里,闷声说:“我就是不能让他欠我的。”

    陈昂说过“不管你想干什么他都会陪你”,他果然陪了,配合地等她三个半小时,配合地吃韩国男生的醋,还在半夜三更的时

    候又接起她的电话,把刚才没说完的话接下去,“刚才干什么了?”

    徐意丛小声说:“打架。”

    他笑了一声,鼻息几乎隔着电波搔到了她的耳朵上,“又打架。”

    徐意丛小时候第一次打架是为了徐桓易。那时候她刚到徐家,还在记恨徐桓易说她mama不要她了,一连几天都没跟徐桓易说

    话。徐桓易在课间大着脑袋去找徐桓司要对策,徐桓司正在打球,挥汗如雨地抽出几张零钱给他,告诉他:“买甜的。”

    徐桓易恍然大悟,等到放学,死乞白赖地拉丛丛去买零食。丛丛在前面踮着脚尖接老板递来的蛋卷,他在后面数钱,身后排队

    的几个小孩嘀嘀咕咕地说:“那个是徐意丛吗?我听说她,是那个,哎呀怎么说呢,那个……”

    徐意丛手指头紧了紧,把蛋卷捏碎了,发出轻微的“咔嚓”一声,但她没回头。

    另一个小孩接着说:“对呀,就是她,她mama不要她了。”

    徐桓易一拳就砸下去了。徐意丛听到动静,赶紧回头,正看到徐桓易被人踹了一脚,还顾得上逞英雄,“丛丛让开!”

    徐意丛不让开,她气急败坏,把刚学过的行为守则全忘光了,冲回去抬脚就踹。那几个小孩本来就熟络,一见打成了群架,见

    状一拥而上,徐桓易人生头一次被英雄救美,彻底傻了眼,朝路过的人呼救,“那个、那个陈什么哥哥,你是不是认识我

    哥?”

    陈昂举着可乐打量了半天,终于认出裹在小学生战局里的是徐桓司的弟弟,扯嗓子喊了一声,“徐桓司!你弟被打了!”

    徐桓司慢吞吞踱过来,竟然打算观战,看热闹之心溢于言表,就差搬台摄像机来录像了。徐桓易急得脸通红,“不是、哥……是丛丛丛丛……”

    徐桓司定睛一看,这才看见群架堆里打得最凶的是谁。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拎着领子把她弄出来,徐意丛正打得起劲,还正

    龇牙咧嘴的,一拳头差点招呼在他鼻梁上。他吼了一嗓子,“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架?!”

    徐意丛被他拎在手上,不客气地吼回去,“是他们先打徐桓易的!”

    徐桓易说:“不是,明明是我先动手的……”

    徐意丛一记眼刀飞过来,他被迫加了个表疑问的后缀,“……吧?”

    徐桓司一目了然小屁孩所有的心思,但是被撒谎骗的感觉令人不爽,徐桓易清清楚楚,从来不敢对他撒谎,所以直觉徐意丛今

    天也要完蛋。但他眼看着徐意丛心虚地跟徐桓司对视了半天,徐桓司竟然把怒气憋回去了,好脾气地替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把稀碎的蛋卷扔掉,“还想吃什么?”

    徐桓易难以置信,“怎么她连撒谎都可以呢?”

    那时徐桓司觉得那只是因为她是meimei,委屈巴巴的meimei。现在想起来,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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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奶奇侠徐意丛

    118胃溃疡

    今晚更两章哦,这是1,后面还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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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意丛在电话那头说:“……你把这种事记得这么清楚干什么?!”

    她的声音懊恼极了。徐桓司听着电话下车,小猫们在门边喵喵叫,他只好在家门口蹲下,一手勾着车钥匙,另一手挠挠小野猫

    毛茸茸的下巴,“就是没忘掉。”

    不是他想记得,是他没能忘。

    徐意丛竟然在自己的床上失眠了。金苏苏也没睡着,抱着枕头来找她,眼睛下挂着黑眼圈,头顶冒着气,徐意丛翻过身,真诚

    地看着她,“要是你叔叔来找你赔罪呢?你还生气吗?”

    金苏苏哼了一下,“怎么可能。”

    但金闻斐在几天之后就飞来负荆请罪了。金苏苏在电视台实习,徐意丛下了课,到电视台楼下等她一起去吃饭。两个人勾肩搭

    背地吃着薯条走了半条街,有人在街对面叫:“苏苏。”

    是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徐意丛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和金苏苏同时扭过头去,发现那边果然是金闻斐,他连车门都没关,快步

    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走过来。

    黄昏时分,街上的车子川流不息,商场放着音乐,嘈嘈杂杂的,所以金苏苏不怕被他听见,放心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开口

    就是凶巴巴的,“相亲相得不错?还来找我干什么?”

    金闻斐看起来心情欠佳,视线余光看到徐意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拧着眉头,恶声恶气,“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徐意丛她

    哥想一出是一出,我能来给你请安?”

    徐意丛还以为他是来哄女朋友的,没想到他们俩的开场白是这样,一时有点麻爪,“那个……”

    金苏苏恶狠狠扭过头来,“徐意丛?你是不是跟你哥卖我了?”

    徐意丛那晚确实随口问了徐桓司一句“你能把金闻斐叫过来吗”,但没想到徐桓司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让金闻斐出现在金苏

    苏面前了,只不过金闻斐的脾气比她想像得要大,竟然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一时间无言以对,看见金闻斐刚才坐的那辆车降下车窗,里面的徐桓司冲她挥挥手,她就默默离开战场,过马路停在车

    边,“……你把他怎么了?”

    后座上的陈昂比徐桓司还看不惯金闻斐,当即“切”的一声。徐桓司递一张纸给她擦手上的蕃茄酱,示意她上车,“他本来就

    要来伦敦出差。我没把他怎么。”

    他没把金闻斐怎么。金闻斐有任务在身,莫名其妙在国内耽搁了十几天,就是不肯动身,他只是顺便替驻英的同事打了个申

    请,要求相关部门及时派遣协助。金闻斐收到通知的时候还以为是巧合,在飞机上越想越不对劲,一出机场,果然来接他的是

    徐桓司手下那个出了名的笑面虎秘书,点头哈腰地嘲讽他:“金先生拨冗赶过来,真是辛苦了!”

    “徐桓司趁胃溃疡休长假,正在大溪地度假买岛”——这个臭名昭著的花边新闻,他差点就信了。

    陈昂看见金闻斐就烦,老早就拉着李秘书去蹦迪了,留他们几个人在这里唇枪舌剑。金闻斐的臭脸彻底惹毛了金苏苏,而金闻

    斐对着老对头徐桓司和吹枕头风的徐意丛也没好脸,眉来眼去半晌,果然爆发了修罗场,金苏苏终于把餐巾一摔,“你跟谁使

    脸色呢?我惹了你是不错,徐意丛惹你了?”

    餐厅里的烛光影影绰绰的,氛围很好,隔壁桌的男士看起来有心求婚或者表白什么的,但被这边紧张的气氛搞得越来越紧张。

    徐意丛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小声点小声点……”

    徐桓司倒是很大度,欠欠身,打个手势叫侍者倒酒,“行了,先吃饭。”

    徐意丛低着头往餐包上抹黄油,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徐桓司仗着还没有明显症状,全无胃癌患者的觉悟,八成都把这事忘了,他按着餐巾跟她对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叫自

    己不要喝酒。

    侍者端着红酒,扶住他的杯子,深红的酒液就要倾泄而出,被他食指一抬,把酒瓶口抬高,“不用了。”

    金闻斐示意侍者给自己倒酒。他们这些衣冠禽兽选的自然是好酒,隔着玻璃壁都能看出甘甜醇香,他抿了一口,弯起一边的唇

    角,回味徐桓司推开红酒时的满脸遗憾,满脸幸灾乐祸地慰问,“怎么连酒都不喝了?哦,胃溃疡是吧?”

    他就差举着横幅高喊“我能喝酒,羡慕吧你”了。这下轮到金苏苏踩他一脚,力道相当不轻,完全是在泄私愤。

    金闻斐被踩得半个脚掌发麻,但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漏出来。不过徐桓司显然洞若观火,点头一笑,“是,胃溃疡。”徐意丛推

    过自己的可可牛奶,他顺手端起来喝了一口,“所以就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