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君自风中缓缓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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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瞒住谈何容易?”

“韩妃是个无脑的,所以韩准才舍得将她送到我身边。”段筝歌向着池中走去,“我越是这样嚣张,他才越是放心些。”

“那你方才的话?”唐缓跟着段筝歌走入了池中。

“自然是故意说给摄政王听的。”段筝歌伸手捏住身边幸免于难的纤长花茎,满不在乎道。

唐缓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碎玉,入手微温,成色极好。她第一次听闻此处,是在赤嵚山的酒馆中,想必天下众人皆如那胖瘦二人一般,因着这一处玉做的池子,将他身上败家的签字钉的更死了些。

段筝歌在满目的粉绿色中转身,将手中一枝粉荷递到唐缓面前,“在瞿如宫时你曾说,希望有一池的花,秋冬不败。”

那时,年幼的女孩望着秋风中的一池残荷,对身边的清瘦少年喃喃道。

唐缓只觉心中好似被这一句话戳出一个洞来,有温泉之水汹涌流出,便是再冷硬的心,也要在这水中软下来。她仰头接过那枝粉荷,望着满地狼藉,叹息道:“可惜了。”

段筝歌突然轻笑一声将她拉了起来,直视她的眼,丹唇微勾:“不可惜。”

有生之年得以见她,这些死物,又有何可惜。

☆、第六十八章

段筝歌吩咐宫人将满地狼藉收拾好,然后与唐缓一同离开了玉莲池,朝书房走去。

唐缓进门后打量一番,发现此处布置极是华丽,名画古玩应有尽有,桌椅书架皆是名贵木料制成,整间屋子几乎当得起奢侈二字,十分称他在外的败家名声。

手中握着那一枝晶莹剔透的浅粉玉荷,唐缓在段筝歌对面坐下,看他取出一个信封,去了火漆拆了封口,将里面的信纸递到她面前。

唐缓有些诧异地接过,疑惑道:“给我的?”

段筝歌扬眉一笑,“他倒是懂得节省,信纸是给你的,信封是给我的。”

说罢,唐缓见他寻了刻刀,自边缘开始,小心翼翼地剥起信封来。

听段筝歌如此说,唐缓几乎瞬间猜到这封信出自谁手,她慢慢将信纸展开,其上确实是她熟悉的字迹,与她自己的极其相似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那墨色大字力透纸背,似乎将写字之人所有的思念都融进了笔墨之中。

酆暥给她的信上只有两个字——等我。

唐缓举杯喝了口茶,目光不由自主瞟向段筝歌纤长白皙的手中,只见那刚刚被他剥开的信封夹层中,密密麻麻写满了极浅的字迹,段筝歌正一句一句看得仔细。看完后,他顺手点着手边的半截残烛,火苗瞬间将巴掌大的牛皮纸信封舔了个干净。

“真是活得越久,见到的怪事越多。你二人之间,这是有了不能叫别人知道的秘密?”

段筝歌闻言挑眉一笑,“小木头,要不要陪我下盘棋,若是你赢了,我便告诉你。”

唐缓摇了摇头:“我并不想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段筝歌轻笑道,“天启的传国玉玺?”

唐缓折纸的动作一顿,抬了头朝段筝歌看去,见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不由地眉梢一扬:“传国玉玺?”

“你若是赢了我,我便告诉你,如何?”

“若是我输了该怎么办?”唐缓将折起的信纸收好,问道。

“那便答应我一件事。”段筝歌对着唐缓眨了眨眼,似是怕她对此有所顾忌,又赶忙补充道:“无伤大雅之事。”

唐缓听他如此说,想了想,到底点头应下。

段筝歌今日似是极高兴,唤了宫人摆好棋盘,看那宫人将棋盒放在了二人手边。

棋子由上好的黑白二色玉石制成,一颗挤一颗地被装在青瓷盒子中,唐缓执起一颗白子,入手微凉。

棋局行至一半,白子被围困的黑子吃去大半,唐缓却好似并不在意,仍旧专心思考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轩窗微敞,夏日的微风透窗而入,惹得屋内轻纱翩飞,紫金香炉中的金桔薄荷香已燃近尾声,有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近,素手添了香来。

正犹豫着该如何下子,却听段筝歌突然轻笑道:“小木头,这一局,白子怕是没有希望了。”

唐缓落下手中棋子,扬起头极认真地问道:“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那好。”唐缓微微一笑,笑意清丽似初夏新荷,却不料她突然伸手,将整个棋盘上的棋子皆拂乱了去,棋子碰撞的轻响中,她歪头笑道:“多谢提醒。”

段筝歌看着眼前毫无章法的棋盘微微一愣,末了无奈扶额道:“小木头,你这不是耍赖皮吗?”

“你又没说不可以悔棋。”唐缓耸了耸肩。

“再有二子,黑棋定胜,如今可怎么办,”段筝歌一时间哭笑不得,“难不成要与你再来一局?”

“如今棋子已乱,谁知方才究竟谁会赢,我倒是不想再下这棋,”唐缓理所当然地摇头道,“既然如此,只得当做平局,自然要么两件事都做,要么两件事都不做。”

“我算是知道了,小木头你虽棋艺不精,这算盘倒是打得响。”段筝歌将散乱的棋子一颗颗捡起,分别放回青瓷盒子中,“无论哪一种,我貌似都吃了亏去。”

“吃亏是福,不是你曾说的话吗?”唐缓笑眯眯地看着段筝歌,语声清脆。

莹白的棋子自指尖滑落,段筝歌突然目光灼灼地向唐缓看去,这一句“吃亏是福”,是他作为水巳在瞿如宫时,用来安慰木申的话。

彼时年少的岁月已远,如今自烈日风雪中归来的,却依旧是故人。

段筝歌蓦地朗声笑开,笑声让门外正抬手想要敲门的屹山停在原地,他一时间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唐缓看着面前笑得畅快的人,只觉他盛极的眉眼好似染了晨起的日光,亮得迫人。她抿了抿嘴唇,将最后一颗墨玉棋子捡起,放回了棋盒之中,“叮”的一声,响声悦耳。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屹山在外面高声道:“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唐缓扫了扫裙摆起了身,“我去寻些吃的,你们慢慢说。”

“不急,等等我。”段筝歌起身走至唐缓身边,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唐缓又按回软椅中,唐缓抬头看去时,屹山已经进了门。

屹山对着段筝歌施礼,末了笑眯眯地对唐缓道:“见过唐姑娘。”

虽不至于受宠若惊,唐缓到底是有些意外,刚想开口与他打招呼,却听段筝歌幽幽提醒道:“屹山,你的门牙是不是白的过头了?”

屹山闻言忙闭上嘴将门牙藏好,唐缓看着他二人,不由地扑哧一笑。

“有何事要说?”段筝歌看了唐缓一眼,对着屹山催促道。

屹山未曾避讳唐缓丝毫,当即禀道:“主子,璧国皇帝一行的行程,在璃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