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大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9

分卷阅读359

    能跟谢荣走到相互利用的地步,如果不到这一步,她们与谢荣便不会成仇。如果不成仇她不会想报复,如果不报复她便不会被埋进自己挖的坑里!

任如画的心情,再没有言语可以形容。

四叶胡同这边随着谢荣回府,气氛已然低成了冰点。

谢葳自打从派出去的小厮嘴里得知这消息时,便开始关在屋里疯狂的砸东西,砸完就打人,打完人又砸,至今已折腾了有两个时辰。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慰。

莫说她自己,整个四叶胡同的人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诚然,谢葳年纪不小了,想嫁入豪门作少奶奶已然不可能,她名声败坏,官户人家也不见得会娶她。她最有可能的,是嫁个没什么背景的寒门士子,或者是给人做填房。可是无论是小门小户的娘子,还是填房,也都比平妻强。

在没有贵妾的本朝,平妻不就是个贵妾么?在原配面前要执妾礼,凡事也要随在原配身后,平妻,就是个好听些的名号而已。

谢荣心里又何曾好受?他的心里像是滚着一团火,一团毫无办法将之熄灭的火!

出了宫他驾马到了护城河边,纵马沿着河堤跑了二三十里,也未能把心情平复下来!

郭兴气喘嘘嘘跟在他身后,等到他从马上跌下地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他跪在寒风嗖嗖的草地上,也不觉寒冷。

“去他的两罪并罚,去他的家教私德!天下间私德败坏的人那么多,他怎么不一个个逼着他们去把女儿当妾嫁出去?!说到底,我就是他手里的一只蚂蚁,他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他妈当个三品官还不如人家平民百姓来得有尊严!”

269坏男

他握拳砸在土地上,坚硬的枯草立时将他的手指扎出血痕来。但是他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地面上!枯枝上!伴随着如狂狮一般的嘶吼,使他平日的斯文儒雅分文不见了,眼下他只是一个濒临疯狂的失败者!

“微平!你冷静点!”

郭兴抓紧他的胳膊,在寒风里冲他大声的嘶喊。这样的他看起来太可怕了,作为朋友,他必须制止他自残下去!

“事以至此,也没有办法了!

“就算皇上同意你削官降职,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多年来的努力?你要知道,你若是真的降了职,就会变得像我这样,越来越让人瞧不起!人往高处爬很艰难,可是跌下来之后再往上爬的日子更艰难啊!人家会毫无顾忌地往你身上投石头,然后把你当渣子一样踩在脚底下!”

“难道我就要甘心听他们摆布,然后看着我的葳姐儿去给人作妾吗?”他紧揪住郭兴的衣襟,双眼瞪得如同要脱出眶来,“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已经伤害过她了,我怎么能够再伤她一次?怎么能够!”

“微平,你听我说!”郭兴咽了口口水,尽量放缓声音说道:“葳姐儿是个要强的,她才不会甘受命运摆布,曾家好歹也是勋贵,她是平妻并不是妾,广恩伯也是个老糊涂,只要她过去后打起精神来,不难把日子过好的!你必须先冷静下来,把眼前的事办好了,才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说实话,他对于谢荣这个女儿实在也感到头疼,因为季氏太强悍的缘故,一切手段厉害的女人都让他感到头疼。所以他觉得早些把谢葳嫁出去也不是个很坏的主意,至少她出了嫁便成了曾家的人,就是要丢人也丢的是曾家。谢荣反倒可以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事业了。

“可是我努力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最后把女儿送到火坑里去!”谢荣一把将他推到地上,咬牙站起来,翻身下了马。又箭一般地沿着河堤驰向远方!

回府的时候已然半夜,谢荣东倒西歪地走到中门,谢葳突然从门内闪出,头发披散着,而两眼红肿如核桃。她手里拿着把剪刀,咬牙冲到他面前来,瞪了他半晌,而后将剪刀直指着喉颈:“你想让我嫁给曾密作妾,我就死给你看!”

她的声音在庭院里凄厉地回响着,谢荣扶着廊柱。忽然两膝一软跪在她面前。

“你不必死,该死的是我。”

说着,他朝着廊柱使劲地碰着额头,一下又一下,顷刻间已经撞出了偌大一个血包。

谢葳手里的剪刀咚地掉到地上。她使出全身的劲冲他痛哭呼喊:“谢荣我恨你!我恨死你!”

庭院里清静下来,谢荣终于撞得无力,瘫坐在地上。

黄氏站在不远处的庑廊下,冷冷地望着他,“我们的葳姐儿,终于成了你成功路上的第二块垫脚石。谢荣,我们母子三人全部都做你的垫脚石。够不够?你痛不痛快?”

谢荣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流下来。

因为整个过程其实都在谢琬的掌控里,所以广恩伯回府后其实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但是翌日晚饭后靳永还是派了人过来细说经过。

她听说完沉吟了片刻,到底听完结果再听过程,感觉又是不同。这之中如果少了广恩伯和靳永。整件事也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她唤来玉雪,“赏两个大金锞子给这位哥儿。”

一个大金锞子是二两,两个就是四两。哥儿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连忙跪地嗑了几个头。

到这会儿,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心情。谢葳的婚事有着落了,谢荣有了个身为平妻的女儿,与送女作妾有什么分别?作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与曾家谋面了。而曾家作为勋贵,谢荣也不再可能与勋贵圈子有什么牵扯。勾结勋贵这条路,便已然让她绝得*不离十。

谢葳虽然不会满意这门婚事,可是她却不是个甘于平庸的人,更不会像谢棋那般破罐子破摔,又岂会甘心做个平妻?少不得要把广恩伯府闹得鸡犬不宁才罢休。至于任如画,就是闲出来的毛病,从此以后屋里有了个谢葳与她为对,她也不大有时间出来兴风作浪了。

就像弄倒殷曜要先整垮季振元,整垮季振元也要先剥离掉附在他身边的这些力量一样,她要赢得最后的胜利,也得先把谢荣身边这些人一个个杜绝和铲除,然后才能直取他的要害。

可是作为幼年时的伙伴,谢葳落得这样的结局,她依然是不舒服的。如果她不那么作死,今天绝对会是另一种结局。

她问玉雪:“爷在哪儿呢?”

难得殷昱晚饭后没曾来粘着她。

玉雪笑道:“爷在书房里呢。骆骞他们似乎收到什么消息,正在议事。”

谢琬想了想,起身到厨下,亲手做了碗蛋羹,让邢珠端着往他书房来。

骆骞已经禀报完毕,殷昱正凝眉坐在书案后沉思什么,听见武魁说她来了,便就下意识地抬起头。骆骞揖首唤“太太”,谢琬冲他点了点头,接过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