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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对着林少卿问道:“姐夫,那考卷到底是被做了怎样的手脚?”林少卿笑着走了进来,先端起桌上一杯未动过的茶水灌了下去,然后对着围上来的几人道:“让我喝口水先,一口水都没喝过。”说完又给被子续满茶,转头对王悦说道:“现在还喊早了点,以后再喊,以后再喊。”“好的姐夫。”林少卿清清嗓子,又恢复了平日严肃的形态,正色道:“经检验,臣字,用了两种墨水,一种是松烟墨,一种是徽墨。整篇文章都是使用的松烟墨,而徽墨,只是用来在原本的臣字上面又添了三笔,改为先帝所创的臣字。”“官府衙门本来惯用徽墨,可带麝香的徽墨并不多。恰好前一段时间,陛下让内务府赐下了一批含麝香的徽墨,这批墨数量不多,只分给了国子监、吏部和中书省。”“考生们的试卷会经过一次专人誊录,誊录完毕后会交给对读官,让对读官分发给对读生进行对读,两边无误后才可封卷阅卷。而臣字,不管怎么写,对读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完全可以把誊录后的试卷,直接写上先帝的自创臣字。”“等到誊录对读无误后,之前学子的初始试卷就看得没有那么严,如果有心,这时候是可以做点手脚的。把初始试卷进行篡改,改成和誊录后的考卷一样,都是同一个臣字。”林少卿抬起手在空中描摹,“只在本身的臣字上面添了三笔,查验字迹的时候,就没有验出来。”“因为任何人不准带墨,所以,篡改之人他使用的是桌案上的墨,也就是带麝香的徽墨。”“而这次誊录的地点,就是国子监。”赵小磊一拍巴掌,大声道:“原来是国子监的杂碎,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这读书人偏去行恶毒事,还赶不上陈新潜那一类莽夫。”王悦也跳了起来,“那日誊录手是哪些?快去抓来!统统抓来!”“周丞和刘桂已经带人去了。”林少卿回道。这时,署门外传来一阵纷杂的声音,是陈新潜在大声叫唤几人名字,还有门房正在怒气腾腾地赶人。秦禹平赶紧去把陈新潜接了进来,陈新潜边走边喊:“找到了,找到李管家的老婆女儿了,就在城西的一户农家地窖里关着的。”几人赶紧围了上去,争着问他是怎么回事。陈新潜咧嘴一笑,得意说道:“我直接去营里找了我爹,让他带兵去搜。开始我怎么说怎么求他都不答应,还说我们是小孩子瞎胡闹。后来我就怒了,大骂他是个老混球,从来只知道打我,我求他的事情就没给我办成过一件。小时候答应我的风车、带我看灯,给我过寿辰,从来都没做到。”看着几双注视着他的眼,陈新潜突然意识到什么,有点尴尬地闭上嘴,想了想又继续道:“反正他就突然想通了,带着我一起去搜,然后就找到了。”“找到的时候都快饿死了,人家就没想要她娘俩活命。我爹马上把人带回营找了医官,这才活过来.....”说完,陈新潜歪头看着众人,“你们知道那女儿醒来吃了多少东西吗?”然后伸了个手掌出来,用佩服的语气道:“三碗粥,六个包子。后面不让吃了,怕好不容易救活过来又撑死过去,不然她还要吃。”众人:......“那她们醒了后说什么没?”赵小磊追问道。“说了,说有人绑走她们,要李管家去办一件事,办成了就放人,办不成就杀了。”陈新潜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母女俩还不知道李管家为了保住她们的命,都已经自戕了。”万弥冷冷一笑,“如若李管家早点把此事告知我爹,也不会造成如此结果。他跟了我爹几十年,难道不知我爹必定会想法把她们母女救出来吗?可恨他不信我爹,害了我爹也害了自己。”秦禹平拍拍万弥的肩,“弥哥儿,这世人之间,并不都如我们一般。”万弥点点头,忽然身体一矮,对着众人拜了下去,赵小磊正在他身旁,连忙把他给拉住了。见他如此,所有人都有点手足无措,陈新潜更是脸都红了,结结巴巴道“弥......弥哥儿,你......你想干嘛!”万弥红着眼圈,声音颤抖道:“我万弥有幸结识了几位同窗挚友,今生若有机会回报,纵使粉身碎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谁要你粉身碎骨啊,别说的那么残暴好吗?”王悦大叫起来,然后又笑嘻嘻地搂住了万弥的脖子,伸手去揉他的头。秦禹平也去揉王悦的头,被王悦用另一只手搂住脖子,然后几少年就嘻嘻哈哈地搂成了一团。陈新潜内心充满了喜悦,抬眼看见程安笑盈盈地一人站在外面,就松开秦禹平伸手去拉程安,想几人都团在一起,手才伸至半空就被赵小磊一掌拍了下去。“真正是个莽夫。”赵小磊暗地使劲翻了个白眼。林少卿一直站在旁边,目光含笑地看着他们。这时,署门外又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是周成刘桂两位寺丞回来了,他们急急走到林少卿面前汇报道:“大人,誊录手都已带到,唯独少了誊写这几张卷子的那名誊录手。我们找遍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他已经失踪了......”。。。。。。不管那名誊录手的去向如何,这件案子整个脉络已经很清楚。万堂联和几名学子均是被人构陷,自杀身亡的学子刘贵前却是中了李管家的计,一时行差踏错,白白断送了自己性命。万堂联和那几位学子被释放出狱,元威帝还亲自面见了他们以示安抚。据万堂联自己回忆,那名誊录手在太子监任职时,曾因一次失误被他当众训斥,因此怀恨在心。李管家心思不端是咎由自取。念其和他多年主仆,而且是被妻女性命所要挟,何况自己也未吃多少苦,万堂联还是给了李管家的遗孀一笔安身银子。刘贵前的姨娘带着他幼妹,千里迢迢来到咸明城衙门,领走了他的尸体。程安那天恰好回府,在马车上看到了这一幕。衙门前,一名家仆模样的人把刘贵前的棺材拉在板车上。板车旁走着一名佝偻着背的妇人,年纪不过四十却已头发花白。一名七八岁的小姑娘挽着她手臂,还挎了个装着纸钱的竹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撒着纸钱,和妇人相互扶持着踽踽前行......事情到了这里,除开失踪的那名誊录手,仿佛所有的人都有了结局,案子也算比较圆满地结了。程安给秦湛的信里也详细讲了此事,最末她给秦湛写道,“虽然案子结了,可是那名誊录手为何要这样做呢?他策划这样一场阴谋,还连带着伤了两条人命,就仅仅是因为想陷害万堂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