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菟丝花上位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那到底是不是老承恩公的种,我们这些外人们谁又说得准呢?”

杨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瞅着承恩侯夫人林氏,大有瞧着她出来说两句的意思。

林氏被杨夫人瞧得坐立难安,一时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若是认了便是骆家的女儿出来为娼妓,叫整个承恩侯府连带着遭人耻笑,若是不认,林氏又下意识地瞥了钟意一眼,心道:那可是这位的亲娘啊……

钟意这时候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杨夫人来者不善了,不过即便如此,其时的钟意心里虽然有着些微的慌乱不安,但却也并没有特别的紧张。

——她还只以为杨家人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随意捏造了一些不着边际、无从说起的闲话故意往她身上攀扯,故而心里虽然有些难堪,但也能强撑着维持住面上的神色。

直到骆清婉被杨夫人遣丫鬟请了出来。

——在这之前钟意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母亲竟然没有在晋阳安心养病,而是悄无声息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跟着杨家人来到了洛阳。

而且是从晋阳南下至洛阳的整个过程中,从头到尾,钟意都没有收到过母亲递过来的一纸一字的讯息。

一直到此时此刻,在永安侯夫人请遍百家的宴席上,母女二人才正式碰面,再次重逢。

此时距离晋阳城一别,已足足过了有两年了。

“不过这位骆姓妇人是不是老承恩公的种不好说,但有另外一件趣事倒是很值得与各位说上一说。”杨夫人讥讽的朝着钟意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以手支颐,悠悠然道,“我听着这位骆姓妇人言道,她有一女儿,现正在承恩侯府,且马上便要出阁了。”

“……她已两年有余未曾再见过自己的女儿,听闻孩子的婚讯,心里甚是想念,又打听到我们要往洛阳城里来,便跪下哭哭哀求着我们带上她一程,叫她得以在孩子出阁前再见上那么一面。”

“我见她可怜,便带她一道过来了,好心叫她们今日母女重逢、骨rou团聚。不过这事说来倒也离奇,她的女儿为何会在承恩侯府府?拿不成是被承恩侯夫人派人以强权强行掳了过去?”杨夫人还不忘顺带着话里有话地刺了林氏一句,继而悠悠道,“反正我心里是十分之好奇,我看今日大家也都闲着,不妨就一起来听听这位骆姓妇人是怎么说吧。”

在场众人各色各样的眼光都纷纷向着钟意的方向投了过去,有讥讽有嘲笑,有恶意有怜悯,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眼旁观,更有恍然大悟之后,看戏不怕台高激动来劲儿的。

钟意一时僵坐当场,小脸煞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骆清婉的目的却十分之明确,她一经出现在众人面前,便径直朝着钟意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林氏错愕难忍,心神俱震,焦灼地在椅子上挪来挪去,但她乍然得见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骆清婉,自己的反应却也并没有能比钟意好到哪里去,半天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出声说句什么。

坐在钟意边上的林照却是已经反应过来这一出唱的是哪折子的戏了,登时大怒,回身抓住钟意的手,朝着骆清婉的方向微微冷笑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中年妇人,是人是鬼都还未必呢,现下杨夫人说她是谁,她便是谁了么?她说谁是她的女儿的,谁便是她的女儿了么?”

“不过都是口说无凭的一面之辞,要真是这样便能草草给人断定了,那大家都来随意红口白牙的说瞎话吧,我今日还道这妇人是得了失心疯,臆想着自己有个不存在的女儿呢!”

“这位姑娘,你我素昧相识,我不知你脾性哪般,你也不知我身份究竟为何,你倒也不必就急着如此断言,”骆清婉面上却是冷静的很,不软不硬地顶了林照一眼,然后静静的望着被林照护在身后的钟意道,“阿意,母亲来看你,你难道不高兴吗?”

钟意挣脱开林照的手,对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避开林照的相护,不闪不避,正正迎上了骆清婉审视的眼神。

但也长久沉默着,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既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周围看好戏的目光顿时更炙热了一些。

“常言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骆清婉的唇角微微勾起,略带嘲讽地瞧着钟意道,“怎的,阿意你如今靠着你舅母攀上了高门,就瞧不上我这做腌臜事养活你长大的母亲了么?”

“难道因为母亲我曾经做过那等脏事,你这做女儿的就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rou、对着我就连一句‘母亲‘都不愿意说得出口了吗?”

“你怕不是忘了,当年,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苦沦落到非要做了半掩门去,我又何尝不想要你所希望的‘清清白白‘呢?可若我是清白的了,又如何能把你养活到这么大呢?”

“钟姑娘,我今日就说一句公道话吧,你母亲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天可怜见的,孤身一人把你拉扯到这么大也是不容易,你又怎能只因她做过那等事,就连她这个母亲都不愿意承认了呢?”杨夫人一边悠悠摇着蒲扇,一边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来暗暗奚落挖苦着钟意,还故作率直道,“难道承认自己是一个暗门娼子的女儿,对钟姑娘来说,就是这么难以忍受的事儿么?”

“……也是可怜你娘千辛万苦才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现今你爬到高处了,却是反过嫌弃起她来了,真是不值啊,唉。”

“阿意,你可知这世上之事,并不是你咬死不认,闭着眼睛掩耳盗铃,它便不存在的了。”骆清婉用最是温柔不过的语调,缓缓吐出对于钟意来说最是恶毒不过的一些话,“你欺上瞒下,弄虚作假,改换身份混入侯府,掩下自己的污泥出身一步步往上爬,及至如今,得嫁高门为妇……我这个做母亲的,却不想自己生下来的女儿竟是个这般虚假、满口谎言之人。”

“阿意,你也不要怪我,我实是一片慈母之心,你如今所谓的‘福气‘,不过都是海市蜃影、空中楼阁,经不起旁人半点推敲,我实在是不忍心见你越走越偏、越走越错,今日才狠了狠心,当着大家的面与你把话说清楚。”

跟在钟意身后服侍的乍雨听了却是大怒,猛的一下从钟意身后探出头来,一把推开朝着钟意的方向越走越近的骆清婉,恨声道:“你说你是我家姑娘的母亲,你便是了么?我们家姑娘可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再说了,这天下又怎么会有你这样做母亲的人!你又怎可能生得出我们家姑娘这般人物,你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乍雨说罢,又急急地转回头来对着钟意的方向,焦灼道,“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但凡只要说上一句,这妇人的谎话便全都不攻而破了!”

“真是不想这世上竟有人如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