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大兴朝驸马须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7

分卷阅读137

    可江俨不提娶她,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提……只好任由父皇母后忙活,等问到自己跟前了,再与他们坦白。

心念一转,想起今日遇到的江家祖父,承熹忍不住心中琢磨:莫不是江俨已经与他家中说了?可他怎么不说要娶自己呢……不过她年前才休了徐肃,这便要另嫁他人了,这也不好,也不知皓儿会不会难过,总得跟他说清楚……父皇母后也不知会不会同意……

她兀自胡思乱想着,双颊飘红,却猛然想到——啊,江俨还没说他有求娶之意呢?

“承熹,你想什么呢?”听到重润问话,承熹连忙收敛心思,只觉自己跟着了魔怔似的,明明每天都与江俨寸步不离,却还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听重润又问了一遍“京中哪家有优秀儿郎”,承熹这才回神,回宫从那些青年才俊的画像中筛去了几个跟重润年纪不合适的,剩下的通通都给了她。

兴许重润是真的恨嫁了,没过两日便给那画像里头的十几位公子通通递了请帖,在她所居的别馆设了赏花宴,同时请了京城许多名门贵女前来赏花作诗曲水流觞,也为求得如意郎君。

也不知是谁听到了风声,说重润郡主这宴名为赏花,实为郡主选婿。

重润郡主是裕亲王嫡女,有一郡为封邑。这般家世富养出来的女儿,眼界学识如何能差?姣好的容貌更是锦上添花。郡主除了性子硬朗一些,不似寻常姑娘,再挑不出别的毛病来。于是有心的公子便接了帖。

当日承熹并未赴宴,前日重润入宫来请她也没应承,一群姑娘擦亮眼睛挑未来夫婿的宴,她去凑什么热闹?

那宴之后连着几日,重润都未进宫。到她再次进宫之时,已经是好几日后了。她面上含笑,满目流光溢彩,一双眼睛极亮,似了却心头一桩大事的模样。

承熹见状,只猜她是已经有了意中人,笑笑也没多问。

只是听人说,当日那赏花宴不欢而散,只因为重润在别馆中养了两只巨大的白犬做宠。听说那犬种叫“萨摩耶”,是重润近来在京城闲逛,从几位胡人手里买来的。

那狗性子欢实,也不认生,不管见了谁都撒丫子往人身上扑,踮着后腿站起来足有大半个人高。直把好些姑娘扑得衣襟散乱,惊声叫着满园子乱跑。

姑娘们平日里养的宠物犬都不过一臂长,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多讨喜。何曾见过这么大的狗?各个吓得花容失色。

重润见了她们这般狼狈的模样,反倒笑得打跌,直言道:“你们怕什么?那狗不咬人的!”却没一人信她。

最后那赏花宴不欢而散,好些世家姑娘连别馆的门都没进就扭头走了,怕是还跟重润郡主生了嫌隙。连几位公子看见那两只比猎犬还高大的狗,也吓得双股战战望风而逃了。

重润也不留他们,低声骂了句“孬种!”

最后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位,跟旁人比起来算得上勇气过人,慢慢觉出那两只大白狗只是喜欢亲近人,性子倒是软和得很,这才彻底没了顾忌。

只是留下来的几位都受了冷遇,只有相府三公子许清鉴和重润郡主相谈甚欢,似乎早就熟识的模样。

所以这两日,京中好些人都传言重润郡主已经挑好了未来郡马,便是相府三公子了,嗑着瓜子等着看郡主上门提亲的热闹了。

*

相府。

座上的老相爷敛着眉,不置一词。放在桌案上的那一手时不时敲两下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似陷入沉思。

三公子许清鉴得了下人回话说祖父寻他前来,入得书房后撩袍跪下,“祖父,您找我?”

老相爷抬眼看了他许久,只把许清鉴盯得一头雾水,却见祖父眉心突地一皱,不疾不徐问道:“我听闻,从虔城来的那重润郡主,似乎于你有意?”

许清鉴心下一紧,祖父一向是恪守规矩的人,相府家风也是出了名的严苛,听闻此事必定是极生气的。

前几天听人说重润郡主设宴选婿,他无心于此,本是不想去的。只是递进府的那请帖却在末尾留了“道口烤鸡”四个小字,笔力精湛气象浑厚,只有转角勾提时能看出女子的灵动来。

许清鉴见了心中一动——“道口烤鸡”,那日他给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便说过这道口烤鸡的。

初初来京、性子有些野不似一般姑娘,重润郡主这两点也与那姑娘对得上号,莫非……那日的姑娘就是郡主?

直到当日别馆入宴后,许清鉴这才确定了自己猜测,也是此时才真正知道重润的郡主身份。先前本觉得京城这么大,难有相见的机会了,此时蓦地柳暗花明,一时欢畅便有些忘形,与她相谈甚欢,倒忘了顾及旁人。

只是那日宴上郡主邀了许多世家公子或朝臣新贵,各个都是淑质英才,自己只在翰林院任了个闲职,便连父亲都常常告诫自己:若是没有这相府公子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郡主又哪里能看得上自己?

些许苦涩漫上心头,许清鉴正了容色沉声答:“坊间传闻,不过是捕风捉影。祖父放心,孙儿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

老相爷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心中一番思量,这才缓声吩咐道:“裕亲王乃外放藩王,为圣上所忌惮。重润郡主乃裕亲王嫡女,你万不可与她走得过近。”

轻吸口气,许清鉴点点头应下:“孙儿明白。”

那般明媚爽朗又有趣的姑娘,今后再不能与她见面了。失落难过不舍一齐齐漫上心头,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许清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位只见过两面的姑娘产生这般情思。

正当此时,却听祖父又道:“却也无须刻意疏远。”

“……孙儿不明白。”许清鉴不由颦了眉尖,他身为相府之子与亲王嫡女自然不该行从过甚。只是祖父却为何要他“不要刻意疏远”呢?特意如此交待又是为何呢?

老相爷微微一笑,神色讳莫如深,“你无须明白。照祖父的话做便是。”

许清鉴点点头,恭顺应道:“孙儿知晓。”

相爷不再多言,叫他离开了。

*

光禄寺少卿府邸。

光禄寺少卿前几日新上任,从五品詹事左谕德连升三品,跳到了光禄寺少卿的位置,不知得了多少人红眼。其府邸未换,只是门前匾额却已不是从前了。

此时主厅里头坐着四五个人,若是有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几位都是妥妥的太♂子♂党。寒门出身,有幸得太子青眼,如今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自然感念至深。

因太子久居钟粹宫,宫中不便议事,每每有要事相商时,承昭便趁夜微服出宫与新臣议事。

一位官员拧着眉头沉声说道:“裕亲王这些年在东南,每年征募府兵,已超了亲王例制,似是仍有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