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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狰狞了,原本斯文俊秀、稚气未脱的面孔,添了几分狠戾之气。听阿福说,那是山匪砍的。商队跋山涉水,从南往北,经过重重大山,遇上山匪劫道是常事。有一次商队在山中遇险,蔡四郎不愿抛下货物,孤身一人和山匪周旋。山匪看他年纪不大,胆量却壮,起了惜才之心,把他掳回寨中当喽啰。他假意投诚,趁山匪们不察时,闯入山匪头子藏身的山洞,用一柄生锈的铁杵,杀死五个山匪头目。然后和山下的阿福里应外合,一把火将整座山寨一烧了个干干净净。几十个山匪,包括他们的孩子,没有一个人逃出来。蔡四郎脸上的刀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他手段狠辣,十二三岁时,便能以一人之力,挑拨数十个胡人和坊民发生冲突,是个可造之材。裴英娘觉得他胆大心细,又是马氏的儿子,才把他收为己用。现在她有些头疼。蔡四郎确实是个忠心不二的帮手,不仅听话,还愿意揽下所有脏活累活,阿福和阿禄不敢做的事,他做起来没有一点迟疑。可他做事未免太不留余地了。商路能够迅速打通,和他的心狠手辣离不开关系。现在沿路山匪私底下管他叫玉面夜叉,只要看到商队的旗帜,无不望风而逃,没人敢惹他。马氏如果知道蔡四郎这几年为了立功犯下多少杀孽,更不可能答应回长安。裴英娘轻声说,“也罢,兴许再过几年,阿婶自己会想通的。”不知是在开解蔡四郎,还是在安慰自己。蔡四郎眼眸低垂,望着阶前飘洒的杏红花朵,嘴角微微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他知道,阿娘不会回来的。裴英娘倚着凭几,轻咳一声,岔开话,“听说你刻意为难商队中的胡人?”蔡四郎眉心一跳,瓮声瓮气反问:“谁说的?”话刚问出口,跪在廊前煮茶的半夏立刻变了脸色,低斥道:“没规矩!”蔡四郎握紧双拳,脸上浮起几丝激动的红晕,梗着脖子辩白道:“我确实不喜欢那几个胡人,但我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裴英娘眉峰微蹙。她相信蔡四郎说的是真话,那么阿福和阿禄的暗示,多半是谗言。商队才刚刚起步,领头的人已经开始勾心斗角。看来,她平时太过放任阿福和阿禄了。不过这些都只是小节,商队目前还在她的掌控之中,阿福、阿禄油滑是油滑,还不至于陷害蔡四郎,他性格偏激,确实容易招致别人的误解。蔡四郎见裴英娘沉默,犹豫了一会儿,不甘心地追问:“公主为什么要留下那几个胡人?”他痛恨一切胡人,如果不是那些人引诱蔡老大赌博借贷,他们家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我晓得你不喜欢胡人。”裴英娘想了想,柔声道,“我收留胡人,是有缘由的,日后你自会明白。”蔡四郎点点头,目光坚定:“我听公主的。”裴英娘蛾眉微微一挑,她什么都没解释,蔡四郎就这么信了?“公主。”蔡四郎扫一眼左右,压低声音,“您真的把棉花园子全部捐给朝廷?”裴英娘笑了笑,“账册已经交接过了,岂会有假。”她能理解阿福、阿禄和蔡四郎的心情,棉花院子是他们一手创建起来的,现在她把他们呕心沥血的成果拱手让人,他们不理解,是人之常情。蔡四郎袖子里的手蜷成一团,沉声道:“不,还有一本账册。”裴英娘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蔡四郎侧脸的刀疤上,心里微微一动,“什么账册?”“是这两年剿匪所得的财宝。”蔡四郎上前几步,小声道,“我不放心让别人记账,每一笔都是我亲自记的,粗略算来,大约有几百万钱,那是公主的东西,我不会把它交给别人。”裴英娘啼笑皆非,蔡四郎捣毁一处山匪贼窝后,视所有山匪为囊中之物,走到哪儿就去哪儿剿匪。当地官府不敢碰的硬茬,他带上一伙精兵,三两下就一窝端了。她只当他是嫉恶如仇,原来竟然是为了黑吃黑!“那些财宝我得来无用,全部卖了,换成财帛粮食,施舍给沿路的百姓,铺路造桥,施粥舍米,你自己看着办吧。”裴英娘缓缓道,“也算是你的功德。写信告诉阿婶,她会很高兴的。”蔡四郎看着她含笑的双眸,怔了怔,隔了半晌,点点头。院门“吱呀”一声,两名护卫快步走到廊檐下,打断裴英娘和蔡四郎的对话,“公主,八王来了。”李旦?裴英娘不由错愕,站起身,穿上半夏准备的一双木屐,哒哒走下前廊,“阿兄怎么来了?”她迎出厅堂,迎面看见李旦穿过夹道,缓缓向她走来。柔和的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落在他肩头。他穿着一袭绀青色蕃客袍锦圆领袍衫,裹幞头,踏皂靴,缓步走在艳阳下,袍袖飞扬,身姿如松,黑眸微微低垂,嘴角轻抿,视线锐利而明亮。一时之间,裴英娘忽然觉得李旦有些陌生。原来的李旦韬光养晦,默默无闻,现在他依旧深藏不露,锋芒内敛,但举手投足间,已经隐隐有上位者的决断气势。“阿兄!”她怔了一下,笑着迎上前,“你怎么晓得我在醴泉坊?”李旦淡淡嗯一声,没有回答,漫不经心地扫一眼庭院,从袖子里掏出一包果子,“洛阳的嘉庆李,刚送到长安的。”裴英娘接过布包,打开来,扑面一股果实成熟的甜腻芳香。她笑了笑,心里觉得踏实了一点。李旦回首,杨知恩连忙带着人悄悄离开。忍冬和半夏对视一眼,退回廊檐底下。半夏轻轻推一下站在原地没动的蔡四郎,“四郎,你先下去吧,公主和八王要谈正经事。”蔡四郎垂下眼眸,转身走出庭院。推开院门时,他忽然挑眉冷笑,几步蹿到墙角的芭蕉丛后,伸手一抓,攥住一人的衣领,“你在偷听?”阿福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呼吸声都屏住了,这煞神怎么发现他的?蔡四郎狠狠踢他一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