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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贷款——她没办到。他从叶家得来继续合作的承诺,而她也没有。 越是危机的情况,玉真能信任的人就越少,没错,她现在更需要他。周律师手上关于金文部分隐秘账务报表的无故失踪,让她很长时间内找不到处理账目的人。现在,她就要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前提,她必须完全掌控他。 厂房里空旷、寂静,门口的吊灯还在亮着,目光越是往里看,越是沉寂黑暗。 秦政的皮鞋踏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走得不快不慢,玉真坐在明暗交界处,审视着一步步款款走过来的男人。 秦政来到她的面前,背对着光线,脸上的神情与前方的昏暗融为一体。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问。 玉真抽着香烟,烟丝在寂静的空气中兹兹的燃烧,好像是在焚烧着谁的生命。 是的,他总是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一副会有理智决断的表情。 他永远都会戴上一副完美的面具。 玉真起身,抬手抚上秦政削瘦的脸颊:“阿政,有点事情需要麻烦你。” 啪的一声,厂房后面的灯被人摁开。 靠近尽头的墙壁处,两个男人蒙着眼睛跪在地上,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和争斗,他们的衣服和脸同样都是脏兮兮的。嘴巴上封上了胶带,双手和双脚被麻绳交联着捆在背后。粗长的铁项圈套在他们的脖子上,从那里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铁链往后拴在钢筋堆上。 李英杰穿一身黑色的中山装,他最爱的装束,头发剪得很短,压着头颅看人,就如关在铁笼里的野兽被放了出来,双目赤红着盯住秦政。 他用着自己那种特殊的声线,既年轻又沙哑的声音,跟秦政解释地上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响尾蛇尚荣春身边的阿啸,阿啸是警察派来的卧底;一个是阿啸在警界的直接接头人。 “把东西给他吧。” 玉真话毕,李英杰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从腰后摸出一把手枪,几步跨到秦政跟前,用鼻音示意他拿着。 秦政的面具裂开,瞳孔瞬间放大,脸上的肌rou线条呈现出战栗的绷紧。 玉真的胸口同样裂出一道口子,就在秦政跨进厂房门口时,她刚刚结束了叶锦鸿的电话。 叶锦鸿在电话说,真真,就当我欠你的,我知道阿啸在你手里,他为我卖命了五年。再过两个月,他就可以由暗转明,恢复到正常人的生活。他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朋友和兄弟,他没做错过什么,你这次放他一码。 或许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又道,你留他一条命也可以,我求你。 叶锦鸿的求婚戒指和代表全部身价的一千万钞票还在她的保险柜里,而她还是拒绝了他。 李英杰死死的盯住秦政,秦政相信,如果他不照办,死的那个人就会是他。 右手缓缓的伸了出去,终于握住了冰凉而危险的器械。 玉真看到他的手掌在抖,她衰败地走过去,由他身后伸手握住他持枪的右手:“阿政,这件事很简单,手指勾一勾就完成了。”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么?现在就是你来证明的时候。” 她贴住了秦政的后背,这里坚硬冰凉得像一块刚从冰山上拖下来的石块。 秦政没有回头,急促的气息终于缓和下来,声音凉而沙哑:“邵玉真,你觉得这样做,对于我来说公平吗?” 公平? 他问她要公平,她又要去问谁要公平? 玉真往后退了一步,李英杰的喉咙里滚出一串咕噜的声音,仿佛此刻他已经同主人的精神连为一体,他就是邵玉真手里最完美的武器。李英杰对着秦政发出野兽发动前的威胁的低吼,秦政斜眸瞟他一眼,冷笑一声。 两颗子弹先后锐利地划破空气,迅疾地冲入活生生的人体里。 一颗射到左边男人的额头上,一颗射到阿啸的左胸上。 秦政丢掉手枪,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去。 直到汽车轰隆隆的引擎声消失,玉真盯住地上两具尸体:“处理干净。” 李英杰拿出塑料袋把留下秦政指纹的手枪装进去。 跟马来的中间商最后确认了交货的时间和地点,转眼就到了那个时间。 地点选在港城海湾与东南公海的交界点,在一条挂着英国国旗的游览船上。 玉真站在投资大厦的天台上,天台上的风很大,她的手扶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远处的海湾仍旧平静,岸边点缀着星光似的灯火长龙。她这个位置看不到公海,但是略略抬头,就是看到天上若被水洗过后澄澈的冷月。 凌晨两点钟一到,李英杰就会带着装满了黄金的箱子登上不起眼的汽船,汽船从深水埗后的荒山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前行,半个小时能到公害登上接货的游览船。 玉真右手上捏着一只一次性使用的手机,背对着身后的人,狂风席卷着她黑发和黑裙。 ——————— 继续diss秦副总,他马上就要爆发了谢谢。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 金文琎侧身靠在右边的栏杆上,他的脚下已经丢了一堆的烟头。 几十米外,就在他的对面,天台突出的杂物房下,旁边由铁架子上撑着一座供电箱,秦政垂眸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手里捏着香烟,规整的发型已经凌乱飞舞。 至于金门其他的会长,焦急紧张地集聚在老宅里喝酒。 凌晨三点钟,李英杰的电话打过来,说已经交接完毕。 又是一个钟,李英杰带人带货回到深水埗,电话刚刚接通,玉真听到那头骤然出现刺耳的鸣笛声。 金文琎丢了烟头冲过去,一手抓住玉真的右臂:“怎么样了?” 玉真的眼皮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