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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真的没事,龚叔叔不是说我最近身体好多了么?”顾萧也转头看着萧菡静,“就是啊mama,你别太紧张了,龚叔叔既然说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阮阮也知道分寸不是?”说完看着顾阮,顾阮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一边说,“:mama今天有刘阿姨做的烫干丝,你不是最喜欢了么。”萧菡静这才没说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吃完才是一家人聊天的时间。顾萧坐在一边喝着桂花茶,他向来倾听多于言语,多半时候都是静静地陪伴在一边。萧菡静理了理顾阮的长发,才说“:你爸爸说,家里的事终于料理完了,再也不用害怕了。这么多年,你都拒在这个地方,连门都不能出……”说着又要掉下泪来,声音哽咽。顾阮忙看着萧菡静,“mama,真的没什么,你和哥哥也和我一样,不是哪也不能去么?”萧菡静的眼泪还是不停,“可你是个孩子啊,”“就算家里没有事我也不能出门啊,mama我也不是很喜欢出门的。”没有少年的地方,哪儿不一样呢?“要不是家里这事怎么会牵连到你和你哥哥,我这么多年夜夜做噩梦,梦里都是你哥哥倒在血泊里和你浑身是伤的样子……”萧菡静情绪几乎失控,哭的极崩溃。顾萧自己推着轮椅向前,把萧菡静抱在怀里,“:mama,这么多年过去了,放不下的只有你,我和阮阮过得很好。”顾阮紧紧的握着萧菡静的手,“:mama,都过去了。这本来就不是你和爸爸的错。哥哥说的对,我和他,过的很好。”好说歹说,萧菡静才平静下来,抿了口茶。三个人又说了些轻松的话题,气氛渐渐欢乐起来。送走萧菡静和顾萧,园子里又安静下来。回廊里,昏黄的灯照花,落索的雅致。窗棂是菱花格,门化成圆满的圆月。顾阮坐在堂内的摇椅里,身上穿着厚重的长呢大衣,像是活在冬日里。她想起萧菡静走之前问她的话,“家里的事稳定了,阮阮想做些什么?老在园子里不好。”她想做什么呢?她窝在这地方太久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朋友,没有交际圈,简直如同她那十五岁就选入宫的姑母,只不过少了勾心斗角而已。看着一旁的古筝,这是她前世最擅长也最爱的乐器,所以,她请求她的母亲,让她学习这门乐器,好歹也算她的技能。面上缓缓晕开笑意,苍白的脸色在温暖的灯光下似乎也有了许多生机。翌日。萧菡静得知顾阮要开设古筝教学班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犹豫,只说,她想去做就好。噩梦庭楼于喧嚣闹市,胡同深处矮树高木参差,牌匾上隐有百草杏墨字。药草盛在竹制的笾篱里,整齐的晾晒在太阳下。几名少年手脚不停。时不时翻看,收药,翻炒,切片,揉制,这是一个药堂。门被推开,颀长身影缓步而来。才见得是个端滟慎美的青年。乌发薄唇,黑素的眼眸掩在眼睑,眼尾弧线狭长。本该是极惑人的容色,却因着满身冷肃,生生让人如坠冰窟。几名少年唤了声师兄。那身影不停,下巴微颔。径直出门了。几名少年这才讨论开来。“祁师兄总是让人觉得不好接近,每次看见他,心里害怕极了。”“是啊,不知道祁师兄为什么要来学医?以祁师兄这样的性格,还不把病人吓跑咯?”“祁师兄天赋最好啊,还是中外皆修。师父最看中的就是他了。”门后的少女放下手中的铜杵,神色有些恍惚。是啊,祈璟那样的性格怎么适合做中医呢,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人。父亲明明最看不惯学西医的人,怎么就收下了祈璟呢?十年了,祈璟在这学习十年。今天是最后一天。而她,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他不是不适合,而是他从来就不是为了济世。他只是为了照顾放在心里十年的一个姑娘。多可笑,那么冷漠的祈璟,竟然要做这么温暖的事。她十年的渴慕就像一场戏,从来自导自演,无人捧场。早该清醒的。明明父亲收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场手艺与下半生的交易啊。怎么能反悔呢,太不甘心了啊……祈璟打开门,把手里拎着的花束小心的放下,才关上门。家里冷清,只有他一个人。祈璟把花束轻轻的放在已经拿下枯萎花朵的花瓶里。那是一捧玫瑰。拉开阳台的门,是满目的鲜红,如同天边烧浓的火云。那是一株株肆意生长的玫瑰。以妖娆冶美的姿态怒放着。这样,就觉得你还一直在我身边。祈璟目光悠远,神思飘荡,静静坐在藤椅上。一朵朵黑色花蜿蜒缠绕着,花蕊如同鲜血般艳红。有藤蔓拉扯他,去往不知名的远方。“阿璟,阿璟……”是他的小姑娘。声音是苦痛与恐惧的杂糅,看不见来源。周围被黑色的花笼罩,似乎四面八方都是牢笼。他的小姑娘呢?他扑向黑色的花,却被藤蔓拉扯回来,心里的急切几欲炸裂。那黑色花有一朵变得庞大,中心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但好像长高了许多,他惊喜的想要上前,想要大声呼喊她,可他发不出声音,被藤蔓束缚。他听见他的阮阮,甜糯的声音里是痛苦,是恐惧。“阿璟……”黑色的花周围泛起血色,渐渐滴落,真的是血,鲜血。他的阮阮浑身是血,一如他十年前听说的模样。他觉得他的心像是被极锋利的小刀,一刀刀凌迟。不然怎么这么疼?他用尽全力挣脱……玫瑰幽芬,满世静谧。他依旧坐在藤椅上。原来是一个梦。祈璟起身,走进洗漱间,镜中的他,满头大汗,眼神恐惧。十年,太久了。☆、明媚相见天光柔晴,暖春的气息浓郁,花草繁茂。柔曼摇曳的花枝,简雅的风格,一如十年前的祁家,丝毫未变。安沛屛坐在沙发上看着祈璟,少年已然在岁月行走时成长,愈发沉稳,看不透彻。把手里的玻璃杯搁置,“你爸爸跟你说了?”祈璟眼神微敛,低低嗯了一声。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如何惊喜,甚至庆幸。庆幸……他的阮阮还活着。十年之约,背后搁置的是对于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