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高辣小说 - 酩酊天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8

    迎风走到灶间。庖厨的大师傅早已认识他,往旁边挪了挪,两人相安无事地各做各的。

    陆侵手中粥米下锅,又觉夜长无聊,三两下从安平流卤鸡的瓦罐里捡出凤爪鸡腿鸡脖子来,分给大师傅。不料大师傅颇有气骨,横眉道:“这不是偷吗?!”

    陆侵安然道:“是啊。”

    大师傅见他认得爽快,竟也不知从何责怪起,接过鸡爪子啃,又不好白吃白拿,摸出一箱子干货,“王爷,你这几日的粥是煮给病人的?这些都是吴将军托我带来的,说是滋补,我也不知他是何用意,王爷约莫用得着吧?”

    大师傅吃完鸡爪子,打着呵欠去睡觉,陆侵跟一箱子东西大眼瞪小眼半晌,将各样拎起几根丢进粥里,自以为英明到家,于是将粥小火煨着,照旧吩咐侍卫天亮送去元翡房中,这才去睡。

    次日巡防路经集市,元翡却跳下马去,抬头道:“我去买吃的。你们要吃什么?”

    陈聿道:“炸油饼子,两张。”宫情道:“那是什么玩意?我也来两张。”安平流搓手道:“那我也便恭敬不如从命?”朱乘抱臂望天,当没听见。

    元翡便摸出钱袋,往集市中走去,没走几步,被陆侵从后面扣住肩膀,“你没吃早点?”

    元翡揉了揉嗓子,十分不快似的,“今早的粥一股子药味。吃了一口,辣的。出门太急,也忘了找厨子聊聊。”

    那欠揍的厨子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买了油饼付了钱,又默默无言地将吴其江腹诽到倾家荡产,翻身上马,将一兜子零嘴递给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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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侵:干嘛骂我

    陆侵:干嘛瞪我

    陆侵:我就是心疼啊

    陆侵:没毛病吧

    元元:特别对。你别说话了。

    045 坟上土 < 酩酊天[H](桃子奶盖)|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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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5 坟上土

    欠揍的厨子默默无言地跟在后面买了油饼付了钱,又默默无言地将吴其江腹诽到倾家荡产,翻身上马,将一兜子零嘴递给朱乘。

    朱乘刚从细作送来的鸽子脚上解下线报,抬头道:“四哥,云河下游的药见成效了。”

    辽军已有些惫懒,偏偏陈聿那药效力刁钻,有人吃了上吐下泻,有人吃了低热不退,并无一定症状,故此辽军军医恐怕也难下定论,一时想不到水的嫌疑,拖到今日,辽军已是元气大伤。

    宫情沉吟道:“不可心急。辽军总不会一夜之间撤回去,只要辽军驻扎在云河城中,我们便不妨再等一等。”

    辽国皇帝虽对耶律府不满,甚而派了李俜来商谈,但齐军这边主帅皆是吃过辽军大亏的,自然不指望辽人自相残杀,为今之计只能是拿塞北大捷当筹码,要和要战都方才有余地多争一把。

    这道理人人都懂,宫情只是没想到元翡竟首当其冲被皇帝派出来做和棋的棋子,低声问道:“侯爷,你原先分明是主战的。”

    元翡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默了一晌,“易地而处,我们若生在辽国,也唯有劫掠好战这一条路好走。”

    辽国对丰美水草、烈日骄阳的觊觎仿若与生俱来,再多战火也不过是重蹈覆辙,通商倘若施行得宜,总会有几十年的安定。

    云河呼啸着携卷冰渣向下游流去。一行人纵马而行,衣袍猎猎,银甲被寒风吹出银霜。元翡终于勒住马缰,回首问道:“这样是对的吗?”

    元霁一生剖肝沥胆,不过是为了做一件对的事。元霁自以为是对,寿春以为是对,李妃以为是对,文人雅士以为是对,可陆侵以为是错,纪皇后以为是错,流民孤寡以为是错,死在栖城的元子灼以为是错。元翡站在中间,举目四望,原来一颗树纵使参天而立壮阔如云,也有千百枝桠指向无数远方。

    陆侵未曾停步,途径她时将手往颈中一扯,束紧了她的衣领,笑道:“听你的。”

    宫情只觉这两人近日不寻常得 令人牙酸,与安平流一同龇牙咧嘴纵马沿河而下。陈聿黑着脸跟上去,唯有朱乘在元翡身旁停下,转头道:“四哥信你,朱雀军便信你。”

    元翡对着滔滔河水出了一会神,终于收回目光,随之策马奔去。

    回到营中时已是夜幕四合。陆侵次日要出城探路布置防守,灌一肚子热茶,倒头便睡,五更起身,带着朱乘与随扈静悄悄地出了营。

    栖城依山而建,城外尽是土丘矮山,又是辽人占领的地盘,一行人被陆侵带着辗转来去数日,皆是灰头土脸,唯有朱乘是暗卫信使出身,惯于羁旅,并不觉得十分疲惫,夜间惊醒,左右看不着陆侵,顿时飞出一身冷汗,跳起来四处去找。

    足下是云河城外,几里地之外便是辽军雄踞之处,朱乘想叫一声却又不敢,正犹豫间,足尖踢到一人膝盖,那人“蹭”地往后挪去,“……什么玩意?!”

    原来陆侵就坐在土丘边上。朱乘无奈道:“四哥,是我。”

    陆侵仍寒毛直竖,“你那猫走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朱乘从前惯于悄无声息地飞檐走壁,到如今都脚下极轻,此处山丘间满是残破墓碑坟丘,暗夜里被冷不丁踢一脚极为吓人。朱乘忙蹲下去替他把衣袍拍干净,道:“我不是有意的。黑漆漆的,你在做什么?”

    陆侵手中握着一块嶙峋乱石,怀中抱着一块破败石板,正在石板刻字上胡乱磨,将字磨得七零八落,还叫朱乘伸出手来,“帮忙摸摸。能不能辨出原先刻的是什么字?”

    朱乘摸了半日,“……‘女’?这个‘女’字也只剩半个了。什么女?是你的红颜知己?”

    陆侵“唔”了一声,又刮了半晌,将那“颍川侯之女”的墓碑磨得面目全非,这才满意丢开。

    城外寒夜冷得人齿关打抖,朱乘出来得急,没穿棉袍,陆侵张开狐毛氅结结实实将红衣少年搂了一怀,这才奇道:“你怎么突然长了这么高?”

    早年贫艰,陆侵将朱乘的衣食住行cao心得一塌糊涂,自回洛都封王建府后便松一口大气,撒手不管,勉强只记得这小子不怎么长个。朱乘气道:“同你一样,慢慢长的。”

    陆侵闷声笑了一阵,朱乘抬头看他,看得他想起一件事来,正色道:“不是断袖。”

    朱乘便“哦”了一声,无可无不可,“是断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