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天下第五妖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7

    以前还在原州时,罗霜为了安抚最小的弟弟,陪他一起天马行空想出来的小游戏。

“我三叔,他叫罗霈。四十年前自京中出走,至今未归,不知所踪,”罗昱修恍恍惚惚地望着月佼,眼眶有些发红,“你,见过他吗?”

他的母亲,他的jiejie,他的侄子侄女们……寻了他四十年了。

第五十九章

“我、我不知祖父的姓氏名讳呀,”面对罗昱修隐隐的激动之色,月佼就有些尴尬了,“阿爹阿娘都称呼他‘父亲’,我就叫他‘祖父’,没、没有人说过他叫什么名字的……”

月佼的祖父一直住在木莲小院,从不与谷中其他人来往,加之月佼的祖母也早早“飞升”,她自也就无从得知祖父的同辈人是何称呼他的。

而月佼的爹娘与她自己,作晚辈的,当然也不会对家中长者以姓名相称。

罗昱修略一沉吟,近乎恳求道:“可否替我引荐引荐,拜访一下你的祖父,当面……”

“可是,祖父他,在好些年前就病故了呀。”月佼有些不忍,声音都变小了。

“那,墓碑上可有名讳?或者、或者,你家中可有他的牌位?”罗昱修先是愣了愣,许是实在不甘心,一时也顾不得其它了。

好在红云谷中的人对生死之事并无太大忌讳,月佼倒也不觉他唐突,“没有的,我家乡不兴在家中给人设牌位,祖父临终前又交代过不立碑……”

见罗昱修似乎还想说什么,月佼不愿给他一些最终无望的希冀,便斩钉截铁道,“祖父曾提过,他家是小商户。”

罗昱修顿时显着不知所措,连严怀朗都有些怔住。

毕竟,罗霁出生在原州,是罗堇南与第二任夫婿的孩子;那时罗堇南已是长公主府中的郡主西席,而她的夫婿则是原州军的一名小军士。

往上数三代都没有经商的。

“我自小长在祖父膝下,”月佼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因他那时要教我读书写字,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与我阿爹阿娘相处还多些,所以这样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记错的。”

语毕,月佼再度远远望了一眼那满树的黄色花结,有些唏嘘地轻叹一声。

“我听母亲提过,当初三叔离京时,是被裹进了逃窜的平王、宁王余党中,或许他怕被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罗昱修的神色愈发无措起来。

他虽从未见过自家那位三叔,却很清楚自家祖母与母亲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牵挂与煎熬。这好不容易有了些微蛛丝马迹……

“在我家乡,‘第五’家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当然,到我这一辈时形势已有些不同,但那是我自己没用。”月佼双手背在身后,心有不忍地略垂了脸,却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总之,至少在我的祖母、我的母亲还在时,是没有谁敢动他的,他实在没有继续隐藏身份的必要。”

罗昱修并不十分清楚月佼的来处,可听她这样一说,细细想来又觉得她的说法确有几分道理。

若月佼的祖父就是他三叔,即便一开始时怕被同行的宁王、平王余党们勘破身份而不得已编造了假身世,那他在与月佼祖母成亲之后,显然已能得到足够有力的庇护。

在相对安全的状况下,便是再谨慎的人,也没必要继续对自己的妻子、女儿、孙女隐瞒自己的家世出身吧?

罗昱修与严怀朗对视一眼后,忽然灵光乍现,转而又问月佼:“你是……从母姓?”

月佼点点头,“怎么了?”

“那……你父亲的姓氏名讳是?”罗昱修心中忖道,若月佼的祖父出于自保而隐姓埋名,那会不会在儿子的姓名上做些文章呢?

“我父亲姓黎,叫黎清。”月佼答道。

黎清,从这姓名中,当真看不出与罗家有丝毫关联。

至此,罗昱修也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讷讷询道:“那,结香树上的黄花结……”

那是还在原州时,罗霜在为了哄彼时年幼的小弟,陪着他一起天马行空瞎想出来的。天下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这我也不清楚,”月佼为难地笑了笑,尴尬道,“只是隐约记得祖父提过,他跟着那些人辗转近一年才到了我的家乡,或许是路上曾遇到过你们要找的人,无意间学来的?”

罗昱修只能面带苦笑,艰难地点了点头,“也对,世间事,无巧不成书。”

他很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冲动到立刻叫人去通知祖母与母亲,若不然,只怕又要惹得她们难过一场。

月佼非常歉意地咬着唇,惭愧地低下头。

一直没有再说话的严怀朗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这不怪你,不必觉得抱歉。”

罗昱修也赶忙对月佼致歉,只说是自己一时太过激动,倒让她尴尬了。

于是三人各自收敛起心绪,很快又恢复宾主和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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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佼将带来的“无忧果”交给罗昱修,又细细讲了正确的用法、用量、需再搭配些什么药材之类的。

罗昱修将月佼所叮嘱的那些事宜拿笔记下,心神不定间写漏了好几样,还将一味叫“异叶天南星”的药材错写成了“异叶天兰星”,“木槿花”也写成了“木井花”。

“瞧我这……”罗昱修尴尬地笑着揉了揉额心,对月佼道,“烦你替我重写一次可好?我正好偷个懒,去吩咐人备午饭,很快就回。”

月佼点点头,笑着接过他递来的笔,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字可没你的字好看的,别笑话我就行。”

严怀朗以凉凉的目光扫了罗昱修一眼,几不可闻地淡声哼了哼。

罗昱修垂下眼帘,匆匆出了书房。

月佼认真地将服用“无忧果”的相应事宜重写一遍,口中小声对严怀朗抱怨道,“都怪你总不好好教,我的字都没有长进……”

想起这半个月领着她练字的种种场面,严怀朗握拳抵唇,心虚又得意地干咳了几声,也小声应道,“字嘛,确实是没好好教;可‘旁的事’倒是教得勤、勤、恳、恳。”

这个“旁的事”是什么,又是如何的“勤勤恳恳”,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这个松子精!”月佼微微红了脸,小声笑嗔一句,偷偷伸腿去踹他。

严怀朗也不躲,由得她一脚轻踹过来,在自己的衣摆上留下半个小脚印。

没料到他竟不躲,月佼看着那半个脚印傻眼片刻,嘟嘟囔囔地丢下一句“我管踹不管拍,你自己看着办”,便转回去接着写。

两人仍像平日私下里那般打打闹闹,谁也没有提方才的那个小插曲。

没多会儿,罗昱修回到书房来,接过月佼重写一遍的那张纸,眸中闪过一丝遗憾与失落。

“异叶天南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