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红楼]公子林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突然经历这一场变故,承受不住丧母之痛,才会如此。待她自己想开了便好了。”

林砚微微颔首,心病倒是心病,可是不是因为丧母之痛可就难说了。

他的眼睛亮堂起来,看向荣庆堂方向,嘴角弯起。贾元春可真是个人物,往日倒是他小看了她。

自杀?谁说自杀便不能有鬼了?

王夫人怎地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在贾元春去牢房见过她之后自杀?

林砚鼻尖哼出一声冷笑,挥退白芷,提笔写起信来。对于江南之事,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林如海便也没了再瞒着他的必要。他总要知道仔细些,才好晓得自己在京里该如何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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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太太……太太……啊……”

贾元春惊坐起来,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浑身都在抖。隔了好半晌,才渐渐找回了点神智。倒是抱琴冷静得多,娴熟得倒了火盆上一直温着的热水递过去,又去寻了帕子给贾元春擦汗,边擦眼泪便不自主掉了下来。

“大姑娘,太太已经去了,你还请节哀。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你还有老爷,还有老太太,还有宝二爷呢!便是太太在天有灵,也不愿意看到姑娘这样的。”

在天有灵?这四个字让贾元春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嗫嚅着不敢开口。

王氏不是死于她手,却也是因她而死。

到底是她的母亲,她心里能好受吗?

这几日,她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能见到王氏。会想起小时候,王氏也曾抱着她哄。因她是老太太带大的,虽老太太待她一直疼爱有加,可王氏也还是怕她冷了饿了,尝让人送东西来。

是什么时候变了的?是从宝玉出生以后。也是她渐渐大了。老太太和王氏对她的教养忽然紧了起来。她们告诉她,她是要进宫的。她要做贵妃,要为家族争光,做兄弟的依靠。

然后,家里给她请了一个嬷嬷,紧接着便是没完没了的功课,没完没了的规矩。有时候走路,站姿都要练上一整天。

她受不了苦也闹过两回。王氏抱着她哭,却也只说她不懂事,和她说,熬过去了就好了。

唯有大哥贾珠为她说了不少话,可不论是老太太,还是王氏,都没听进去。

后来贾珠便只能私下同她说,让她不要急。她是女子,该是他们做兄弟的成为她的依靠,而是让她来成为他们的依靠。还说,等他高中了,有了出息,她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惜,贾珠死了。英年早逝。之后,家里对她入宫的心思便更坚定了,再无回转。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在家里听得最多的话便是,做贵妃,帮衬宝玉。

想到此,贾元春不免又想到王氏在牢里说的话。

“只唯有一样,你需得时刻记着,不论如何,宝玉总是你的亲弟弟。”

“我把宝玉交给你了!”

……

宝玉,宝玉,贾元春不由自嘲,她难道是为宝玉而生的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贾元春眉头微微蹙起,“太晚了,让厨房重新做吃食太麻烦,恐又要闹出动静来。屋里可有什么糕点,且拿来我吃些,我有点饿了。”

抱琴一顿,满面惊喜,贾元春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竟主动要吃的,她哪能不喜。

“不麻烦,不麻烦!大姑娘放心,我早前让人做了粥食菜色,放在隔壁耳房温着呢,就是虑着姑娘醒了要吃。我这就去拿过来。”

贾元春点头,看着抱琴离去的背影,神色恍惚。

倒是个忠心的。可惜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热茶,慢慢下床走到窗边,将茶水往地上一洒,喃喃道:“太太你安心走吧。你也说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过是自私了些罢了。你既已经去了,便一路好走。至于宝玉……”

贾元春一顿,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他是我亲弟弟,待我有一日出头,自不会忘了他。答应你的,我必会做到。那药也是。你说的,叫我从此忘了不要再提。我定会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说完,贾元春舒了一口气,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这一刻,她心里好似有一块东西突然丢了,空落落的。可是她不后悔,也没有后悔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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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至了除夕。因王夫人乃是丑闻自尽去世,后事草草了之,不曾大办。虽府中气氛不大对,可年总是要过的。林砚见此,提出去林家祖宅过年。

贾母初时并不同意。然林砚说,过年祭祖乃是常礼。他是姓林的,总不能跟着贾家人去祭祖,反倒让林家宗祠香火冷落。往常是林家没主子在京城,也就罢了。今年他既然在,总没有不去的道理。

这话让贾母反驳不来,也顾虑着贾府才遭受了一轮重创,这年节的境况也不大好,便没坚持,就此应了。

林砚回了林家,林槐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虽则林砚是头一回主持祭祖,可往年在扬州也见林如海做过,又有林槐帮衬,自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只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祭祖完后,等他想要站起来,却被林槐阻止了。

林槐面色很是不对劲,叫了一句“大爷”后没了声。林砚抬头看了他半晌,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硬着头皮拿出一封信来,“大爷修葺宅子的事老爷知道了。”

林砚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嘛,修葺宅子他本来就是报备过的,知道不是很正常?可转眼就觉得不对劲。林槐明显说的不是修葺宅子,而是指的他动了祠堂。

林砚心肝儿一抖。便见林槐交头低了下去。

“老爷下了令,二十板子或是跪三个时辰,大爷选一个!”

林砚脸色瞬间跨了下来,接过信一瞅,果然如此。而且林如海在信里可是把他骂了个够呛,臭小子,小兔崽子的字眼一大堆。林砚很想问,他要是小兔崽子,林如海是不是老兔崽子?

想到此,林砚眼前忽然就出现了林如海火冒三丈的表情,下意识地脖子缩了缩。

他转头瞪向林槐,神色很不善。

京城距离扬州上千里,若是他不说,林如海怎么会知道!

林槐只觉得头皮发麻,“大爷,奴才也是没办法。要不告诉老爷,奴才怕大爷哪一日把房顶都给掀了。”

林砚翻了个白眼,“我们家的房顶建得大气的很,我很满意不用掀了重盖!”

林槐欲哭无泪,这要是不满意,是不是真的就掀了?果然,告诉老爷是对的。对上林砚,林槐只觉得自己再来一颗心脏都不够承受了,直接给跪了下来。

“大爷是主子,奴才们不敢对大爷动手。所以,只能请大爷委屈委屈跪着吧,不过三个时辰,待天明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