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皇后如此多重(穿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细细的打量着她,又仿佛是在慢慢的梳理着自己心下的情绪。

阮清绮却仿佛已经完全醉了,双颊晕红,脸上带笑,正抱着他的胳膊往他的方向蹭着,有一下没一下,像极了迷迷怔怔却还要和人撒娇的小猫。

殿中一时极静,静的几乎可以听见书房一角香炉中,龙涎香徐徐烧起时的细微响声,可以嗅到那自香炉中升起的袅袅香雾。

过了片刻,萧景廷忽的抿了下自己的薄唇,唇线几乎抿成了一线。他像是终于梳理完了自己的想法,慢慢的朝着阮清绮伸出手,扣着她线条精致圆润的下颔。

阮清绮还有些懵,顺势在他略显粗糙的掌心轻轻的蹭了蹭,朝他眨巴着眼睛。

萧景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手指微拢,就这样扣着她的下颔,慢慢的、一点点的、不容置疑的将她整张脸都掰正了。然后,他俯身低头,凑近她的脸,像是想要再看得仔细些,又仿佛只是单纯的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两张脸贴的极近,近的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细长浓密的眼睫,可以看见雪面上细细的绒毛,可以感觉到温热且灼人的鼻息,可以听到那砰砰的心跳声......

两人的额角几乎都要抵在一处。

阮清绮的眼里还带着朦胧的醉意,眼睫扬起,微微的有些颤。她正定定的看着萧景廷那张徒然放大的漂亮脸庞,过了许久方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干嘛呀?”

她的声音很软,很细,微微有些沙哑。像极了刀尖上滴落的蜜水,金黄色的蜜水落在皮肤上,犹带着刀尖的凉意,偏偏又是那样的粘稠而又甜蜜。

佛说:“言财色之于人,譬如小儿贪刀刃之蜜,甜不足一食之美,然有截舌之患也。”

萧景廷没有回答阮清绮的问题,仿佛怕自己一开口便要有“截舌之患”。

他用手扣着阮清绮的下颔,盯着她,难得的出了一会儿神,想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他很小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生母还未死,他们还在冷宫里,他还是后宫里一个少有人知、需要瞒着帝后的“秘密”,哪怕仅仅只是活着都要提心吊胆、如履薄冰,都需要旁人的怜悯与恩慈。

那一天,他捧着碗,坐在门槛上吃rou。

冷宫里一向少吃食,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他是真的很久没有吃rou了,哪怕那碗里的rou都是肥rou,都已经凉了,但他还是很珍惜的捧着碗,认认真真的吃着碗里的rou。

在他身后是破败的宫殿,朱门褪色,帘幔低垂,空中有金色的尘埃上下浮动着。

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这破败的宫殿中传出。

他没有回头,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肥rou。

有什么好看的呢?哪怕不回头,他也知道身后是什么——他记事很早,自然也见惯了那些场景,知道自己回头后只会看见那些白生生的rou。

就像是碗里的那些肥rou,白,腻,而且恶心。

吃多了总是容易泛呕。

......

想到这里的时候,萧景廷闭了闭眼睛,眼睑低垂着,乌黑的长睫却微微有些发颤,像是他此刻极力压抑的情绪。

阮清绮对他的反应却是恍若未觉,她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晕乎乎的,一个个的念头生出,还未等她想明白便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因此,她越发的迷糊起来,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阵的发热,本能的想往更清凉的地方贴去,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面前的手臂,撒娇般的往人怀里蹭去......

她这样蹭着蹭着,总算是把萧景廷蹭得睁开了眼睛。

虽只是闭眼睁眼的功夫,萧景廷眼里的神色已然完全的沉淀了下去,眸色极淡。他扣着阮清绮下颔的那只手慢慢的往后移了移,轻握成拳,然后便在阮清绮的后脑勺敲了一下。

阮清绮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一声都没来得及出,整个人便已软软的晕了过去。

萧景廷长臂伸展,将那个软倒的人搂到怀里。然后,他抱着阮清绮,将之平放在榻上,让她在榻上躺好了。想了想,他又拿了一条毯子给人盖上。

眼见着阮清绮安静的躺在榻上,萧景廷暗暗的松了口气,心想:这会儿叫人进来也是麻烦,倒不如叫她安生些。这么晕着晕着,或许就能熬过这阵子药效了......吧?

这般想着,萧景廷的目光便自阮清绮的面上掠过,随即便又看见了她散乱的发髻——大概是她适才蹭人手臂时不大小心,她的发髻上插着的几支金簪都有些歪了,发髻看着也有些凌乱,另有几缕乌发自她鬓角滑落下来。

萧景廷沉默片刻,伸出手,替她将发间歪了的金簪取下来。

一支又一支,柔顺的乌发无声洒落开来,如同华美的丝绸,映着午日里明明的暖光。

******

阮清绮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就像是宿醉过后一般,思绪似乎也迟钝了许多。

不过,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还是很快的想起了先前的一些事情,到底没敢继续躺下去。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捂着自己有些的额角,另一只手则是按在榻上,慢慢的直起身体。

待得她用手撑着身体坐正了的时候,阮清绮方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

萧景廷正坐在一边。

木几上的饭菜酒水都已被撤了下去,小小的木几上竟是摆了一摞子的折子。

萧景廷正坐着看折子,听见声响方才侧头看了一眼。他眼眸黑沉,看人时眼里似是闪着些什么,很快便又掩了下去,重又将目光转回自己手里的折子上,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醒了?”

阮清绮有些含糊的“唔”了一声,然后又竭力回想自己晕睡之前的事情。

那药既是名叫“玉棠醉”,药效也果真便如烈酒醉人一般,阮清绮醒来后不仅有着酒醉后的晕眩头疼,还能模模糊糊的记着自己“醉后”的一些场景举动。不过,阮清绮也是要脸的,想起自己“醉了”后攀着萧景廷的胳膊使劲乱蹭,她就觉着脸上烧得厉害,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不过,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晕睡”过去,阮清绮还是没忍住,抬眼瞪了萧景廷一眼:“......不是说,叫几个宫人伺候着就能把药效熬过去的吗?你为什么非得要动手?”

阮清绮忍着头疼,回想着自己最后那点儿的记忆。想了想,她又伸手往后脑勺探去,想着摸一摸自己后脑勺——就萧景廷当时敲那一下,指不定就敲出个大包来了呢?!

然而,萧景廷却是浑不在意,听到这声质问,他连头都没回,只随口道:“你揪着朕的袖子不放,对着朕动手动脚的,朕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如此了。”

阮清绮虽然也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