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嫁给暴君和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苦苦纠缠。这次回去,我就会禀明父亲,请他上秦家退婚。”

男子神情一冷,眸中闪过一丝阴冷,道:“阿瑜,我究竟哪里配不上你?论家世,论门楣,我自问都与你极为般配。”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算他上无片瓦蔽日,下无寸土立足,让我与他共浪天涯,吃糠咽菜,我也是愿意的。若是我不喜欢一个人,有通天的富贵,泼天的权势,我也不看一眼。”女子道:“公子家世人才俱佳,何患无妻,又何必缠着我这么个不识抬举的人不放?

说完,径直往客栈院里走去。

柏之珩看着她的背影,身着紫色披风的女子袅袅婷婷,约莫十五六岁,一头青丝绾成髻,藏在白色幕离下,脸上看不真切,只恍惚觉得身形婀娜,衣鬓带香。

男子还要再做纠缠,名叫阿瑜的女子急忙往后退,却因凭栏,脚下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柏之珩寻常也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见那男子纠缠不舍,实在丢尽男儿颜面,踢了一脚,把客栈前一张圈椅踢了过去,女子一跌,正好坐在椅子上。

女子一惊,仓皇地扶着椅子扶手,抬起头。越过柏之珩的锦袍,腰间的青玉腰带,目光最终落在他的脸上。女子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转瞬便挪开,起身朝柏之珩福了福身,柏之珩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没再理会,往楼上走去了。

“秦羽,你若再纠缠,就上平西王府抬我的尸首罢。”女子恨恨道,撩了狠话转身就走了。

*

安良国君是在三日之后启程离开的。

甄珠和画溪桃青久别重逢,这么快就又要分别,两人自然十分不舍。

送甄珠离开前,画溪和甄珠耳语了许久,久久分不开。直到赵夏典的侍从几番催促,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甄珠拉起画溪的手,笑着说:“好meimei,你别哭,你要是哭了,我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好啊。”画溪望着甄珠笑起。

甄珠拍了拍画溪的手:“记着我的话,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只需让人给我送个信。”

“嗯嗯!”画溪点头应着。

景仲看着远处手拉手说悄悄话的两个女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蠢东西,看到桃青笑,看到乌云珠笑,看到克寒那个小崽子也笑,现在看着安良国的皇后还是笑。

偏生一对上他的目光就抖如鹌鹑,怕得要死,神情绷得像要上战场。

孤不够亲和吗?

郁闷。

景仲一侧嘴角耷拉着,忽然有轻轻扯起,扯出一抹斗志昂扬的笑。

他从来都是,看上什么就非得去抢去要。

不就是她的笑么,呵呵,还不是易如反掌。

目光又落在了画溪身上。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宫门前,因是送贵国使者,她穿的一身红色礼服。正红的袄子,肩上和身前绣着吉祥纹饰。胸口压着一百单八颗的玉珠珠帘。寒风猎猎,吹起她耳侧的一缕发,裙摆曳地,有星星点点的碎雪落到她的裙摆上。

腰身纤细。

他看到她鼻子吸了吸,眉心微微蹙着,从容而立,好几次别过头。

寻常人家,小姐妹离别,免不了要抱在一起哭上一场。

而这俩人,只能干巴巴地挤着笑,上千人看着呢,不能失了国母应有的体面。

真是个小可怜啊,哭不敢大声哭,笑不敢大声笑。

景仲眼神收回。

回到寝殿,画溪收起别离的愁绪,压下眼中的不舍,让桃青去准备午膳,还得给景仲熬一锅姜汤。今日在雪地里站了那么久,吹了冷风,若是不祛祛寒气,容易感染上风寒。

从她五岁入宫,她就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不该有自己的悲喜。心里眼里只能有主子。

再多的悲愁和眼泪只能压回心里。

少女的天真烂漫,是她们没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准备午膳前,景仲要先沐浴,画溪到净房将水备好,让人把景仲请回净室。

净室的光线很昏暗,不如寝殿明亮。一进来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再加上点着沉甸甸的沉水香,香气浓郁,那股压抑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服侍景仲洗澡,画溪已经驾轻就熟,一层一层剥开他的衣衫。

景仲狭长的眼睛扫过画溪的脸,他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

画溪很快脱得他只剩中衣,手放到系带上,正要动手去解,忽见他的领口里突然爬出个东西。

黑黢黢的,细细长长的一条缓缓地爬出,然后支起它的三角小脑袋,猛地吐出血红的信子。

绿豆小眼耀武扬威地看着画溪。

那一瞬间,画溪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那条细长的小蛇,忽然往画溪面前一跃。

画溪吓得尖叫一声,膝下一软,竟跌坐在地上。惊吓和疼痛使她一下子叫了起来,她怔怔地望着那蛇,眼泪一瞬间就迸了出来。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疼的,还是憋屈了许久,终于有个宣泄口。

“怕吗?”景仲侧眸。

画溪泪眼朦胧,望向他,点了点头。

“哦。”景仲吹了声口哨,那蛇听到他的声音,摆着尾巴屁颠屁颠向他爬过去。景仲伸手,小蛇就很自觉地缠到了他的小臂上。他向画溪靠近了两步。

画溪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大喊大叫,眼泪淙淙淌出,一串接着一串,仰头望着景仲,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是委屈,是惊愕,是害怕。

她哭得毫无章法,和她以前就连哭都憋着小声啜泣不一样,捧着脸任由伤心的呜咽发出。

“哭了?”景仲把蛇放开,它三角小脑袋不甘地朝画溪望了下,似乎想要靠近。但景仲一个眼神扫过去,它立马沿着墙角爬走了。

画溪心有余悸,看到他靠近,下意识觉得会从他颈子里再爬出一条蛇,吓得立马朝后缩了缩。

景仲被她逗笑,摊摊手说:“没了,只有一条。”

画溪身子微僵,喉头哽咽,好半天才抬起头,看向景仲,巴巴地问:“王上故意吓我的。”

景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啊,我专门找克寒借的。”

他蹲在画溪面前,扯起嘴角微微笑着。

画溪抿紧了唇,身子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她想责问景仲为什么要这么作弄她,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在皇宫十年,她只学会了顺从,没学会质问和反抗。

就连哭声都低了下去,双手掩面,憋着哭声,不再让哭泣声泄出半分。

“对嘛,这才像小姑娘。”景仲弹了下她的额头:“明明才十五六岁,成天憋着端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孤娶的个老妈子。”

画溪身子一僵,明白过来景仲的话。

她撒开手,脸上哭得不成样子,泪水淌了满脸,染得脸上的脂粉都划开,糊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