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晚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1

分卷阅读141

    温慈临走前告诉她这句话,卫惟没答应。她是还要活很多很多年,但是这不是一个小插曲。

应仰不是小混混,他是她这首乐谱中后来补上再不可或缺的音符。

——

应仰的身体好,伤好得也快。

他还医院里住着,也没去上学,蒋弘等人都来探望,却带不来他想要的消息。卫惟没来过,她的手机再没打通过,连卫诚都没出现过。

他托人打听,打听到程羡那里,程羡不想多说,给人隐晦打了个比方。

差不多是美梦破灭的童话故事。公主被关进围满篱笆的高塔,他是人们口中唾弃的可憎恶龙。不太相配,不值理解。

可是他的公主还等着他。就算高塔没有他可以进入的门,那他也总要试着徒手爬一爬。

应仰自己换上常服出了医院,他没去别的地方,他去找了应右为。

——

办公室里,应右为放下手里文件看对面的人。他清瘦了不少,确实遭了太多罪。

他本来以为事情不会变成这样,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所有人都元气大伤。

应右为注视着他的儿子,沈曼华说得对,他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他,现在看来,他和他年轻时确实很像。

是该关心关心吧?先说什么?说:你身体好了吗?

应右为的舌头在嘴里打结,不知道第一个音节该怎么发出来。

他不会,可是应仰会。

应仰稍稍低低头,清晰不含糊叫了声“爸”。

应右为拿笔的手一抖,在文件页上划出一道黑色笔迹。应右为下意识去盖笔盖,想掩住自己控制不住的慌张。

他有一个儿子,但已经很久没听他叫过爸。应仰一直怎么称呼他?“应总”“应董”“您”或者没有称呼。

办公室父子面对面,应右为有些激动,到底说了些什么都记不清了。倒是有一件事不会忘。

应仰对着他直直跪了下去,应仰给他磕头,应仰说:“爸,求您帮我。”

他说:“我以后都听您的,您帮帮我。”

求您帮我,让我见她一面。求求您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她。

——

午餐已经送了好几次不同的菜进来,又好几次都被几乎原封不动的送出去。两天都是这样,这是第三天,营养针一天都不敢忘,人却是越来越瘦。

卫惟缩在病床一角,告诉过来的医生,“别碰我,谢谢。”

医生无奈,又不敢轻举妄动。

苏寅进来皱了皱眉,发话道,“给她打针。”

“我说了别碰我!我不打!”

“给她打针!按住她。”

“苏寅你敢!苏寅你敢让人这样对我........”

卫惟被几个护士按住,僵着身子挨了一针,身体高度紧张,针尖扎进肌rou里,卫惟疼得哭出来。

医生都出去,病房里只剩下苏寅。她开始闹脾气后没人再来看她,兄弟姐妹们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她爸妈会心软不想直面她。

天天来给人下指令的就是一个最铁面无情把舅公的话当圣旨的苏寅。

卫惟没办法服了软,“三哥,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出去吧。”

“病还没好,想上哪去?”

“三哥,我想见我爸爸mama。”

苏寅坐到沙发上给她布菜,“你吃了饭,姑姑姑父就见你。”

“三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三哥.......”

任凭卫惟撒娇服软还是威胁逼迫,苏寅始终不为所动。“温润君子其实冷酷无情”说的就是苏寅。

可能是又扛了一天还是几天,所谓的营养针也没什么用处。卫惟再和苏寅说话已经没力气发脾气。她听苏寅随便说什么。

苏寅说:“你考虑过姑姑姑父吗?你考虑过别人吗?”

“你知道别人在外面说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让人........”

卫惟坐在床上目光无神气若游丝,她只有一句话,“你说了不算,麻烦你去找个说话算数的人来。”

别人进来了,不知道除了苏夏还有谁,卫惟已经眼前模糊看不清较远处的人。

她呆呆坐着,先说:“mama对不起。”

苏夏拉住她的手问她想吃什么。

她说:“富膳堂的点心。”

苏夏说好。

她转了转头,近乎呆滞地说:“求求你mama。”

苏夏说好。

——

卫惟在病房里间打点滴。

应仰在病房外间,他身姿挺拔,穿着黑衬衫,一副好模样。却没人知道,他衬衫底下还缠着纱布绷带。

外间坐了几个卫惟的家人长辈,像是三堂会审。苏夏拒绝见他,同意请求也只想让卫惟别再折腾自己。

应仰向卫彬和其他人鞠九十度躬,言辞恳切,“事情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和她没有关系,请您不要责怪她。”

应右为和齐康在外面等着,偶尔和其他人说几句心不在焉的寒暄。

苏家卫家和应家不是一路,几次托人示好都没有回应。找人搭线达到冯澄声,冯澄声点明了说让应仰安分点。苏家清贵,不理会也见不得这些。

应仰在里面给人鞠躬倒是鞠得利索,让人想起他那天知道卫惟的境遇后的魂不守舍。

他自知自己没用,又实在割舍不下,矛盾和难捱把他逼上悬崖。

他说:“算了,别再连累她。只要她过得好,我怎么都行。”

应仰放弃了,却又接到消息,让他来见一面。

——

应仰从外间往里走,门口的人给他开了门。

坐在床上打针的人穿着浅色家居服,散着头发,一张脸又白又小,整个人黯淡无光,瘦了一大圈。

应仰一站在门口,病床上的人抬头看他,眼泪刷一下就落了下来。

应仰走到她床前给她擦眼泪,还热着的粥已经放在一旁桌子上,应仰端起来亲自喂她,轻声哄道:“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卫惟躲开他送过来的勺子,看着他安静道,“我病死才好。”

“胡说什么。”应仰严肃看她,“不许胡说。”

勺子又落回碗里搅了搅,应仰看看那碗白粥,“不想吃这个?吃点别的。”

他按床头的铃叫人进来,卫惟像是被声音刺激到,不顾及手上还打着针扑进他怀里,哭着埋怨他,“你怎么才来。”

她真的等了好久。他们说他来找过她,可是被拒绝后他再也没来过。舅公说要和她打赌,赌他不会再坚持。

舅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一阵阵害怕涌上她心头。

她害怕他放弃,她害怕被背弃,她害怕她成为家里的笑柄。她害怕以后有人提起她,说:你们看,卫惟,折腾自己和家里人,最后不还是没有好下场。

她从没这样闹过,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