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这才暂且解了她的尴尬。

那两幅画果真也都是出自那位“槐柳先生”,一副画的是竹林幽静,比起之前那幅飞瀑临石,倒是要“静”了许多,笔触细腻。另一幅则是山原树景,远山用的是写意笔法,近前的一棵槐树,却用了工笔细描,就是枝叶脉络也是纤毫毕露,当中一片叶子正悠悠从树梢坠落,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这样的画法,从前从未有人用过,却也让裴锦箬更加确定了,这位“槐柳先生”,正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她将画卷起,很是满意的神色,望向余掌柜,“掌柜的,这两幅画我都想要了,不知要多少钱?”

想着早前裴锦枫买一幅便花了六十两,这两幅想必也不便宜。

“早前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东家的朋友,如今知道了,自然不敢再收那么高的价钱,便给个本钱,一幅三十两便是。”

两幅画,却只要六十两。裴锦箬本来也不想占这便宜,只是想着季舒雅就在这儿看着呢,自己若是执意推辞,怕又是一场纠葛。不由叹了一声,对季舒雅道,“我这是又要让舒雅jiejie吃亏了。”

“这算什么?两幅画而已,我看你倒是真喜欢这位‘槐柳先生’的画作,这样,我让余掌柜给你留意着,若是往后他又有画拿到我们店里寄卖,便让余掌柜来告知你一声。”

“那自是感情好。”裴锦箬目光闪闪,“不知道这位‘槐柳先生’是何方神圣,我实在是仰慕他的才情。若是余掌柜方便,不知可否为我引见?”

余掌柜却是愣了一愣,这才道,“这‘槐柳先生’不过是进京赶考的一个穷举子,只这一手画技确实是了得。至于引见……请姑娘见谅,我也得先征询了他的意思才能给姑娘回话。”

“不过……姑娘这般欣赏他的画技,也算得知己了,想必他不会拒绝才是。”

这个结果,倒也算得不错了,说起来,只怕还要有赖于今日恰巧碰上了季舒雅。

裴锦箬笑道,“如此,那便先多谢余掌柜了。”

余掌柜让人来将两幅画包了,季舒雅说她也要走了,便与裴家姐弟一道出了清雅斋。

几人刚走,重重货柜后,却是转出一人来,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注视着走远的几人背影,若有所思。

“公子,您可选定了?”余掌柜笑眯眯迎上前来道。

那公子一身清雅的玉白,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气质中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贵气。闻言,转过头来,对着余掌柜展笑道,“我就要这方砚台和这两支玉管紫毫吧!劳烦帮忙包一下。”

燕崇已是到锦衣卫上任十来日了,不过短短时日,眉宇间却已添了凌厉之色。

一身大红金绣的飞鱼服,衬得他本就灿若春阳的气度好似更加张扬,大步流星之间,恍若一团炽燃的云。

“晙时表兄!”一声朗朗呼唤,出自宫门侧边。

燕崇停步,侧头便瞧见正从马车内钻出来的,一身玉白的温润少年。

不是旁人,正是皇六子,穆王萧綦。

见得燕崇,他好似极为开心,双眸闪亮着,人已从马车上跃下,朝着燕崇大步而来。

“表兄这是刚从宫里出来?想必是有要事要回禀父皇吧?”

燕崇含糊“嗯”了一声,笑道,“你呢?看你这样子,是刚从宫外来?”

“是。今日无事,是以到城里转了转,去了平日里常去逛的一家古玩书画铺子,倒是挑了一方不错的砚台,还有几支笔,想着虽然是外面的东西,但胜在还不错,所以,带进来孝敬一下父皇。”萧綦朗声笑道,倒好似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待燕崇要比从前亲近了许多。

相较而言,燕崇的回应就要平淡许多了,淡淡笑道,“你一片孝心,皇舅舅若是知道了,必然高兴。我还有公务在身,便先告辞了。”说着,一拱手,便要走。

萧綦却又道,“对了表哥!今日也是巧,我今日在那铺子里,倒是遇着了裴家那位三姑娘。她是特意奔着谁的画去的,好似很是仰慕那位画者的样子,还专程请求那铺子的掌柜帮着她引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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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香闺

燕崇本已是迈开步子了,闻言回过头来,却是半晌没有开口,只是静深地将萧綦定望着。

剑眉斜飞入鬓,那双矍铄的眸子,比他们这些皇子更像父皇一些,也难怪,父皇对他,比对他们这些儿子,还要来得宠爱和信赖。

如今,那双眸子在那身灿烈的大红飞鱼服映衬之下,越发显得凌厉,有那么一瞬间,萧綦还真生出两分被父皇盯着的敬畏来,背脊微冷。

下一瞬,燕崇却是笑了起来,“穆王殿下真是有心了。”话落,便是转身大步上了马,一夹马腹,与洛霖双骑并辔而行,疾驰而去,再未回头。

萧綦望着那已只剩一片烟尘之处,微微攒起眉心来。

离了宫门,燕崇却是缓下了马速,脸上的神色亦是敛下,面沉如水。

洛霖偷瞄了两眼,小心翼翼道,“穆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燕崇哼道,“他怕是看出来,觉得我待那小狐狸有些不同,所以自作聪明呢。”

“哦!所以……那些话,是穆王殿下瞎编的?”

“那倒未必。那只小狐狸胆子肥得很,什么不敢做?不过……他刚刚说什么?仰慕?”燕二公子磨起了牙,白光灿灿,洛霖缩了缩脖子。

是夜,又下起了小雨,沙沙声响不绝。

裴锦箬早早便窝到了床上,她今夜刚好觉得小腹坠得厉害,闷闷疼着,想起一个可能,便有些无奈。她前世小日子时,也是最怕这样的天气,总觉得湿冷,非要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成一个蚕茧才觉得暖和了。

何况,如今怕是要来初潮,更得处处精心着才是。她前世就是因着被陈嬷嬷“照顾”得太好了,落下了寒症,这才子嗣艰难。

今世,就算是没有嫁人的打算,她自个儿的身子,也得顾惜着才是。左右也无事,早些歇着也没什么。

袁嬷嬷大抵也猜到了,特意给她熬了一碗nongnong的红糖姜汤哄着她喝下,又给她被窝里塞了一个汤婆子,摸了又摸,确定被窝里够暖和了,这才将灯挑得暗了些,带着人退了下去,只留了拒霜在隔间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