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0

分卷阅读460

    起身来,隔着落地罩往外瞧了瞧,而后,又转头往燕崇望去。

燕崇已是目下轻闪,抱着晟哥儿笑着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将晟哥儿交到她手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抚地深深一望,他便是转身走出落地罩去。

晟哥儿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她却全然无法在意,只得轻轻拨开晟哥儿的小手,目光则往落地罩外瞥,瞧见洛霖正拱手朝燕崇说些什么。

隔得有些远,他们又刻意压低了嗓音,自是听不清的,燕崇面上的神色亦是平静,可裴锦箬却是敛起了眉心,这么些时日的平静,已是不寻常了,自是不会一直这般平静下去。

果不其然,一会儿燕崇回来后,便是面色沉静地对她笑道,“我得出京一趟了。”

外边儿风雪已是在须臾间大了起来,裴锦箬没法问,却是神色惶惶抓住了他的衣袖,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已尽在不言中。

燕崇能看懂。

只他却是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然后,抬手轻触了一下她怀中晟哥儿的脸蛋,笑着道,“乖乖听娘亲的话。”说罢,便是扭头,大步流星出了门去。

裴锦箬从落地罩后看着他和洛霖转身而去,怀中的晟哥儿咿咿呀呀,手指扯着她胸前的盘扣,她伸手,将那小手握在手中,双眼,却奇怪地潮热了。

入冬以来的头一场雪,下得不大,也不久,燕崇刚出府,便是停了。

直到了第二日夜里,又下将起来,这一回,便是洋洋洒洒,铺天盖地,一夜间,整个凤京城,便成了一片粉雕玉砌。

偏还不肯歇,一连下了几日。

裴锦箬心里的焦灼,却丝毫没有因这大雪而有丝毫缓解,反倒是一日,重过一日。

燕崇离京,到现在,已经第六日了,一直半点儿音讯也没有,其间,邵谦过府来探过他的“病”,走时交代他好生将养身子,却不想,连永和帝也惊动了,还专程让人送了一趟药材,说他自来身子强健,也不知如何竟受了风寒。

病来如山倒,还一病便是这么几日,竟是他长到这么大也难见的事儿。

天使来时,燕崇正好“睡着”了,天使倒是识趣,只是交代了陛下的话,在裴锦箬婉言谢恩,说明并无大碍之后,那天使也没有要求定要见燕崇,便被送了出去。

可裴锦箬还没有松上一口气,靖安侯那里也来人问了。

虽然还是以同样的言辞搪塞了过去,但只怕也再撑不上几日了。

比起这个,裴锦箬更担心的,却是燕崇的安危。

能让他称病瞒着行踪也要出京去办的事儿,必然不简单。

以他之心智,如何算不到这般安排时间一长,必然会出纰漏。他如今还未能回来,必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他才未能如期而归。

只是明白这点,反倒让她心下更是惶惶。

但她面上,却很是端得住,毕竟,燕崇只是“风寒”,她若表现得太过焦心,那落在有心人眼里,怕就是不打自招了。

不过,待得夜深人静时,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铺中,她便常常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即便是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便惊醒过来。

譬如,现在。

几乎是在那细微得不可察觉的动静盈入耳中时,裴锦箬便是悄无声息睁开了眼,在暗夜中坐起身来,将一直就放在枕边的外裳展开披上。

而后,便是沉静着嗓音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今日守夜的,是红藕,夜已深,想来,已是睡沉了。室内室外,皆是一片沉寂,隐约能听见屋外肆虐的风雪声。

裴锦箬却已是趿拉了软鞋,站起身来。

这时,窗扇微动,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窗外窜了进来,无声在面前跪下,拱手唤道,“夫人。”

“夫人,是薛定。”今夜,在暗中值守的是丁洋,行罢礼,便是道。

裴锦箬的目光落在与丁洋同跪在眼前的人身上,他一身精干的短打打扮,只这会儿,却很是狼狈,尽是血渍泥浆,可人,却是熟悉的,正是燕崇身边的近卫之一,裴锦箬识得,正是唤作薛定的那一个,今回,也是随着燕崇一道悄悄出京去的。

此时此刻,却这般模样出现在了这里。

裴锦箬双瞳一缩,到了此时,反倒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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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不宁

“出了何事?”她的声音淡淡,在暗夜之中响起,好似果真沉静如斯,只有裴锦箬自己知道,她早已汗湿了掌心。

薛定略略犹豫了片刻,便是道,“世子爷是料定荣王殿下此次回京,必然不会顺畅,是以,悄悄去接应,谁知道,昨夜,果真遇着了刺杀。我们装成了荣王殿下的护卫,得世子爷之令,与他一道引开刺客。没想到,那些刺客追我们,也追得极紧。我们带去的人,为了护着世子爷,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属下和另外一人逃脱,而途中,我们与世子爷,还有洛护卫失散了。”

说到这里,薛定已是红了眼。

到底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生生忍住了,深吸一口气,又道,“早前世子爷便吩咐了,若是事情有变,便让属下寻着机会回京,禀报世子夫人,听由世子夫人安排。”

裴锦箬手指已是发僵,胸口亦是揪紧,只即便面色发白,她还是站得笔直。

“悄悄派人暗中去查探世子爷和荣王殿下的下落,记住了,一定要暗中进行,不能落入他人眼。”

“属下省得。”丁洋道。

裴锦箬抬起手,挥了挥,丁洋和薛定略一踌躇,便是施礼,如同来时一般,又悄无声息从窗户窜了出去。临去前,丁洋回身,关紧了窗扇。

裴锦箬却好似木头一般,杵在原处,立了片刻。

过了许久,才双膝一软,幸而,她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的椅子,这才没有跌倒。

只是,此时若是有人掌灯而来,瞧见她的面容,只怕就要吓住了。

她脸上,竟是半分血色也没有,白得如同鬼一般。

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脱离了他的掌控。

可是,为何薛定能回来,他和洛霖反倒不能?

不愿意去胡思乱想,可她却控制不住不安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