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70

分卷阅读570

    只擅长箭术,拳脚功夫便是稀松平常,又怕伤着了晟哥儿,一时间,左右掣肘,反倒有些处于下风。

正在胶着之时,身后,那一身白的胖女人尖叫了起来,“当家的,你怎么了?”这一黑一白,原来还是两口子。

那黑瘦男人,却已经抽搐着口吐白沫,嘴唇青紫,双目呆滞,再回不了话了,不过顷刻间,便双腿一蹬,没了气。

那白胖女人也是江湖中人,如何不知这是中毒之状?而且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稍一思索,便知道是为何。

咬牙望着赵安,嘶吼一声“我杀了你!”便是龇牙咧嘴朝着赵安扑将过去。

也全然是不要命的架势,这么一来,赵安也不知还能招架上多久?

叶准心念电转间,抬眼见萧綦神色间,敛不住得意的笑,心下微微一沉。拖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

正在这时,城墙下的打斗之声,隐隐多了两分变化,好像是徐泾的声音,从脚下传来,“陛下有令,务必将逆贼萧綦生擒,还有……确保靖安侯世子夫人和小公子安全!世子爷,你且等等,上面情况不明,危险啊,世子爷……”

世子爷?哪个世子爷?

裴锦箬心头一动,蓦然扭头,望向了石阶处。

萧綦和叶准的神色亦是一变。

电光火石间,萧綦竟是反手将叶准一推,脚下一发力,抱着晟哥儿,便是朝着女墙外跃去……

裴锦箬听得动静,蓦地扭头过来,便是见到了这惊魂一幕,还瞧见了萧綦脸上诡异的笑,吓得嘶声尖叫起来。

萧綦自有其骄傲,若是被拿住,到了御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如同老四那般,不死不活地成为阶下囚,被终身监禁起来。说不得,连老四都不如。

如果是那般结局,还不如死了痛快。这条路,成王败寇,本就早已注定。

不管来的那位“世子爷”,究竟是哪一个,有怀里这小娃娃作陪,无论是叶准、燕崇,还是裴锦箬,谁又能好过了去?

俄顷间,萧綦想得美好,却没有想到,斜刺里冲出一人来,用了所有的力气,将他一撞,他手里的晟哥儿,被撞得飞了出去,被人接住,顺势一推。

裴锦箬只觉得怀中一个狠撞,便已将一个香软的小身子抱了个满怀。

而萧綦,与方才撞向他那人,已是从半人高的女墙凹型垛口处翻了下去……

裴锦箬抱紧怀里的晟哥儿,顾不得感怀,顾不得去哄啼哭不止的晟哥儿,惊惶大叫一声“兄长”,便是奔向了垛口处,却见着叶准正带着萧綦往墙根下坠去,恍惚间,他好似笑着,身影轻如鸿毛,落在城墙下,已是结冻的鹭江面上,却是“咚”地一声巨响。

好似,落在心底,让裴锦箬不由得一个瑟缩,愣愣看着,浑身打起了摆子。

鹭江江面上结了冻,比地还要硬,重重落在上面,叶准却也只感觉到了一瞬的疼。

有飘忽的沫子被北风卷着,落在了他眼睫上,他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勉力抬起,掬得一朵,染上指尖。

看着那晶莹的花朵,在他指尖绽放,他不由勾起唇角,嘴中喃喃低语,恍若无声,“小雅,下雪了……”

只一瞬,眼前一黑,没有瞧见,他的手,往冰面垂下时,那朵花,也悄然在他指尖枯萎、凋谢……

“啪”一声,季舒雅手中的汤碗从指间滑落,摔跌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碗里的冰糖燕窝,亦是溅了一地。

茉莉与她主仆二人皆是望着地上那碎了的瓷碗发了会儿愣,茉莉醒过神来,忙道,“没关系,奴婢熬得多,再去给您盛一碗来,好歹,要多吃……姑娘!”话未说完,却转为了一声惊叫,“您干什么?小心伤着脚!”

却是季舒雅赤足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到了窗边,将窗户蓦地一推,带着寒意的冷风倏忽便是卷进了脖子里。

跟着到了窗边的茉莉冻得一哆嗦,低头一看,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季舒雅的脚,果真是被割伤了,好长一条口子,殷红的血,汩汩地往外淌,还不知道当中有没有碎瓷。

可季舒雅却好似一无所觉一般,木然着一张脸,从洞开的窗户,将手伸了出去,喃喃道,“下雪了。”

茉莉皱着眉抬起头来,果然瞧见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

细细的,纤弱的,像是乍开乍谢的花,在天地间静静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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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别看

下雪便下雪吧!这凤京城中,哪年的冬天不是有一半的时间在下雪吗?

上一场雪,也不过昨夜夜半才停而已,哪里就值得你这般了?将脚都割伤了,还只顾着下雪。

茉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解,转过头来,却是一愣。

她的姑娘……手里掬着一朵雪花,嘴角微微翘着,可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这样无声的眼泪,不若那日姑爷死时的撕心裂肺,可不知为何,却是看得茉莉心头似是被什么紧紧掐住一般,难受得厉害,转眼,竟也跟着哭了起来,将季舒雅的手,紧紧扯住,触手,一片冰凉。

茉莉慌得没边儿,迭声喊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

季舒雅目光直直望着窗外,恍恍惚惚应道,“我没事儿。”

语调飘忽得紧,茉莉握紧了她的手,用力点着头,拉起她的手,呵着气,想让她暖些,再暖些。

没事!当然会没事!

她的姑娘,这一生,经历了多少苦?太太死时,她扛过来了。姑爷死时,她也扛过来了。生产时,九死一生,多么凶险,她也熬过来了。

还有,上一次,叶先生的死讯传来时,他们多么担心她,她不也好生生地该吃吃,该睡睡,活得好好的么?

还有什么坎儿过不去?

会没事儿的。会没事儿……吧?

鹭江边的城墙上,裴锦箬还如同雕塑一般,杵在女墙边儿上。

“锦箬……”身后,有人迟疑地低低唤着,将手搭在了她肩上,裴锦箬茫茫然回过头来,在对上那人关切的双眼时,心中最后一点希冀顷刻间,也化为了乌有。

那“世子爷”不是燕崇,而是袁恪。

“恪表哥……”她恍恍惚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