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耽美小说 - 天官赐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的祈福词。与戚容同族的几个孩子平时在家中就很讨厌他,受长辈影响,觉得他们母子给自家丢脸了,于是故意使坏骗他。谢怜凝神写完了自己那盏灯,放下笔,听到有人在背后嘻嘻哈哈,笑得很不对劲,回头一看,就见戚容沾了一手墨水,宝贝一样地抱着一盏灯,满脸笑容地正准备供起来。而那一盏灯上,歪歪扭扭写着“愿与母早日归天  戚容”九个字。

谢怜当场便摔了那盏灯,大发雷霆。

他那时候也不大,却把所有贵族少年都吓得跪了一地,不敢说话。发完火,谢怜亲自重新给戚容写了一盏灯,再没有人敢使坏了。后来下山时,他又去玩儿秋千。这一次,戚容从皇后身后跑了出来,主动在后面给他推秋千。他比谢怜矮,却推得特别卖力,还是在下面仰望他,只不过,眼神从羡慕变成了崇拜。再后来,就变成了谢怜的尾巴,整天都跟在“太子表哥”身后晃了。

必须承认,曾经的戚容还算是个比较正常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越长越歪。不过这三年里,谢怜要关注的人和事太多,无暇留心故人,也不知他长进了没有。

想到这里,戚容已供完了灯,准备退出殿去。谁知,退着退着,却撞到了身后一人。戚容一个趔趄,猛地转身,看都不看就开骂了:“什么玩意儿?你瞎了眼还是站着死了不知道让开?”

这一张嘴,谢怜和风信双双捂额,心道:“没变。还是原来那个样!”

也许是因为五岁之前都和父亲住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市井之气和父亲的暴躁脾性,即便后来皇后再怎么耐心教导戚容,他一激动,用国师的话来说——还是“原形毕露”。挡了戚容一下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二十四五,背着一卷简易的行囊,一双草鞋几乎磨得没底没边了,风尘仆仆。不过,虽然这青年面色憔悴,嘴唇干枯,颧骨微微下陷,五官却十分端朗,且瘦而不弱,目光炯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戚容道:“这是仙乐宫,太子殿!”

那人喃喃道:“太子殿?太子?这里果然就是皇宫吗?”他看到殿内神像,被那澄澄黄金映得面色发金,又问道,“这是金子吗?”

他竟是看这宫观太华丽,把神殿当做是皇宫了。一旁有侍从上前来驱赶,道:“当然是黄金了。太子殿是太子神殿,不是皇宫的太子殿!你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人?”

那人道:“那皇宫到底在哪里?”

戚容眯眼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方认真地道:“我要去皇宫见国主。我有话跟他说。”

戚容和几个侍从都笑了起来,脸带轻蔑之色,道:“哪里来的乡巴佬,你想去皇宫干什么啊?还见国主,你说见就让你见啊?到了皇宫,你怕是连大门也进不去。”

那人丝毫不为嘲笑所动,道:“我试试。说不定可以。”

戚容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去试试吧。”说着一抬手,故意给他指了反方向。那人道:“多谢。”背了背行囊,转身朝观外走去。走到石桥上,忽然驻足下望。透过清澈的池水,能看到池底沉着一层又一层的钱币。

这青年似乎思考了片刻,下一瞬,便翻过了桥栏,跳下了水池。

他身手矫健得很,跳进水池后,弯腰一把接一把地把池底的钱币捞上来,往自己怀中和行囊里塞。因为从没见到过连神的钱都敢抢的人,看得谢怜和风信都呆了。戚容也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冲过去拍栏大叫道:“我cao了!你干什么?!赶紧的把他拉上来!!!我真是cao了!!!”

数名侍从连忙也跳下水去拉那人,谁知,这青年却是身手了得,拳打脚踢,竟是无人奈何得了他。戚容在上面看得暴跳如雷,一群观中道人束手无策。那青年捞了一身沉甸甸的钱币,背着行囊就准备爬上岸,谁知踩到青苔,脚底一滑,哗啦啦在水里摔了个仰面朝天。众侍这才趁机擒住了他,扭送上岸来。戚容抬腿就是一脚,骂道:“这钱你也敢偷!”

戚容抬腿的时候,风信就站在旁边,看好时机,顺手一挡,是以这一脚戚容出得猛,实际上落到对方身上却并不重。戚容虽然看不见他在旁边捣鬼,但总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被鬼压腿,狠狠踢了七八脚都是这么个感觉,很有点郁闷。那青年不知是不是呛了水,咳嗽了几声,道:“这钱放在水池里也是放着,为什么不能给我拿去救人?”

戚容踢得不痛快,终于烦了,道:“救什么人?你什么人?哪里来的?”

他这么问,无非是想给这青年套个罪名,投入大牢,那青年却是个实心眼,答道:“我叫郎英,住在永安,那里闹旱灾了,没有水,庄稼长不了,大家都没有吃的,没有钱。这里有水,有吃的,有钱,用金子塑像,把钱丢在水里,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我们?”

永安是仙乐国境内一座大城,谢怜站起身来,神色凝重,道:“风信,最近永安那边闹旱灾了?我怎么没听说?”

风信回头道:“不知道,我也没听说过,待会儿问问慕情?”

第70章金像倒莽将埋苦儿

谢怜道:“马上叫他来。”

风信并拢右手食中二指,抵住太阳xue,与慕情通灵去了。那边,戚容啐道:“原来是永安那旮旯跑来的,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穷就能抢神仙的钱了?”

郎英道:“那我不抢了。我现在拜你们供的这个神仙,我给他跪地磕头,求他给我钱救我家乡人的命,他会救我们吗?”

戚容噎了一下,心里嘀咕如果说会,这人该不会就顺杆往上爬理直气壮抱着钱跑了吧?于是道:“太子殿下是神仙了,神仙都忙得要死,你们这种刁民谁有空理!”

闻言,郎英缓缓点头,道:“我想也是不会理的。我们也不是没拜过求过,不是根本没用吗?该死的还是会死。”

谢怜心中一震,一名道人喝道:“你这人,在神殿里说这样不敬的话,不怕天人降罪吗!”

郎英却道:“无所谓了。降罪就降罪。已经不怕他不救了,还怕他降罪吗?”

戚容一挥手,一群等候多时的侍从一拥而上,围着那青年拳打脚踢。风信在里面见缝插针,化去他们拳脚的力度,是以郎英虽然看似被按着暴打,却是一脸茫然,不闪不避,只偶尔抬手护一下自己背上的行囊。戚容则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抖腿,道:“打,给本王狠狠地打!”真是一副十足的恶人做派。听到他的自称,郎英蓦地抬头道:“你是王?什么王?你住在皇宫吗?你能见到国主吗?”

戚容随口喷道:“我是你爷爷!你还指望着见国主陛下呢?陛下日理万机,谁有空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