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言情小说 - 溪水人家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娘如虎,不敢开口许下叶娘的亲事,况且,又不曾知会施进,她一个人焉敢定下主意。

“我……回去问问我婆母。”陈氏吞吞吐吐道。

黄氏满腔火热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有些不大高兴道:“问问也是应当,只盼她也为我外孙女好。”

余氏拿衣袖擦了擦嘴角,小心擦去冒出来的幸灾乐祸。真当是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还是欠了一捶子。余氏只感这些日子受的鸟气都快随风消散了,乐归乐,笑归笑,到底是自家事,一个是侄儿,一个是外甥女,不管婚事成不成,她都盼着他们好。记起一节,余氏有点忧心地问陈氏:“叶娘生得可人,你婆母可有盼着叶娘进高门大户、富贵人家?”

陈氏和阿萁都被这话惊得心头一跳,陈氏脸都白了,强撑着道:“……先前没听婆母漏出这样的话影。”

黄氏恨铁不成钢,狠瞪了陈氏一眼,寻思了一番,正色道:“你婆母性子实是惹人生厌,手上小气,嘴上刻薄,我不喜归不喜,但还要说她是个明白人。她也是心气高的,将来你生了小郎君,她必要送去学文章,上头有个做妾的姊姊哪里有好名声。”

陈氏缓缓吐出一口气,道:“阿娘说得的是,婆母长日念叨着得了小儿郎,要送去读书考功名。”

黄氏暗地瞪了一眼余氏,对陈氏道:“茂林和叶娘的事,你记心里。”

陈氏被无端一下,倒添了几分急迫,明知余氏的那名问话没边没影,她还是通难掩心惊rou跳,应承道:“我回转家里便跟婆母细说。”

黄氏满意,点头笑了。

余氏多问了一句话,招来黄氏的几记白眼,强笑着出主意,道:“这事也当跟姑丈说提一嘴。”

黄氏道:“这是应当的。”

余氏又笑:“公公领着他们姊夫郎舅一道吃酒,不如再把茂林叫上,也好叫姑丈心里有数,他以后的女婿是个什么品性。”

黄氏拍腿夸道:“你说一箩筐的话都不及这一句有用。”又低声笑道,“咱也别声张,只当茂林这个做内侄的,陪他姑丈一道吃酒。”

余氏笑得热络:“先与大伯兄吱个声,好让他兜个底。”

黄氏大乐,连声道:“是极是极。”

余氏拍拍围裙站起身,笑道:“婆母和小姑再说话,我去喊了茂林,再与大伯兄偷个声。”

黄氏急声催道:“你快去。”又笑着叮嘱,“少呕些气,也给你大嫂搭把手,里里外外的好些张罗,淑兰才多大,能顶什么事。”

余氏半真半假抱怨:“就怕大嫂嫌我烧火不旺、做菜费油。”

阿萁飞快地寻思了一会,跳下床,小跑着拉住余氏的手,扬起笑脸道:“外婆、阿娘,我与二舅母一道去。”

黄氏当她小孩心性,不耐久坐听她们絮叨,笑着道:“可是坐烦了?去吧,也别缠着你舅母,与你兄弟姊妹一道玩。”

阿萁面上脆声应了,心下却是胆大包天,仗着年小,想去看看表兄陈茂林,究竟是个什么品性。

第26章三合一章

肺腑良言

余氏牵着阿萁的手,老实不客气地将她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都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细细的肩,瘦瘦的腰,年岁还小两颊rou丰,细看还有淡淡的一层绒毛,溜溜一对黑石子眼藏不住的机灵,天生一双长眉不染而翠,秀挺挺小小琼鼻。失之一点柔美,添之一分明丽。

“萁娘样貌倒有点像你阿爹。”余氏笑,她快人快语,说道,“有些个小娘子像了亲爹,啊呀,五大三粗跟烧了半截的柴火似得,萁娘像爹,却生得秀丽好看。”

阿萁摸摸自己的脸,寻思着回去拿镜瞧个仔细。

余氏大笑道:“不必摸,是个顶顶标致的小娘子。”她拉着阿萁急走了几步,才问道,“萁娘可是要跟你弟弟meimei一道玩?也不知他们野去了哪里,没听得叽喳声,说不定早跑磨坊那看推磨去了。”

阿萁摇摇头:“二舅母,我不找她们玩。”

余氏略有为难,道:“淑兰帮着你大舅母打下手呢!我叫了她来陪你嬉戏?”

阿萁握紧她又糙又热的手,笑道:“我跟着二舅母,前后走走看看也好。”

余氏笑道:“泥坯土墙,哪有可看的,你家哪般模样,你外婆家相差不离,不过新些旧些,还不如你们家修补得勤快。”她佯装一叹,顽笑道,“也罢,外甥女随舅母来,舅母带你去见你姊夫。”

阿萁心下夹着丝丝的酸,点点的不悦,不肯顺着她的话应声,笑着打诨:“舅母拿我当阿豆哄,我哪有姊夫……”

余氏笑得愈发大声了,扫她一眼:“哪个哄你?可是舍不得你阿姊出嫁?你还小呢,不知事,哪有小娘子长长久久藏在家里不出嫁的?”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余氏哄她道,“将你阿姊嫁进你外婆家不好吗?你想你阿姊了,就来你外婆家里,还能捎带脚见见你外公外婆、大小舅舅呢;若是你阿姊嫁到天边远打远,你想她了,船拉、车拉、驴拉,走一年都走不到你阿姊家去。”

阿萁头一歪,巧笑道:“二舅母还说不是哄我,我爹娘怎会将我阿姊嫁天边去。”

余氏“唉哟”一声,笑得直不起腰来:“真是个灵巧的丫头,骗不了你去。”重又拉起阿萁的手,“去屋灶间,问问你大舅母,你大表兄忙什么不见人影。”

余氏走路风风火火,阿萁半小跑地紧贴着,忽地问道:“二舅母,阿姊配给大表兄,真个好?”

“这谁能知……”余氏随口要回,堪堪收住,险没把嘴给拐瓢了,笑道,“亲上又加亲,当然好。”

阿萁摇摇她的手,耍赖道:“舅母又哄我了,舅母原本不是要说的这几字。”

余氏笑道:“好生会歪缠的小娘子,这便是我本意。”

“二舅母……”阿萁不依,拖着余氏的衣袖一点点拉扯,“二舅母最疼惜人了,旧年我来,二舅母还偷把云片糕给我吃呢!”

余氏笑眯了眼:“难为你小人,隔年还记得这般清楚。”

阿萁又求:“二舅母教我人情学问。”

“我斗大字不识一个,哪有学问教你。”余氏被吹捧得高兴,面上大有得意之色,微一沉吟,拉着阿萁慢慢走道,“二舅母别的不知,我只知,凡事没个必好,也没必不好,听那些个跟你拍着胸脯一口咬定千好万好的,将来有事,他定是吃不到痛的那个;再有那些个,脚都没迈出一只,看都没看去一眼,便铁口咬断这事必不好的,将来事成,他定是得不到好的那个。”

阿萁默默将余氏的话记在心里,越想越觉有理。

余氏又想了想:“这脚落在了前头地上,才知这地实不实、稳不稳。你自个要走的道,父母姊妹亲骨rou,哪个都不能替,血燎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