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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冰,里面还有封存着更深的东西,那是一种阴谋得逞后的猖狂和讥嘲。它们隐藏得很好,没有人能从那样的一双眼睛里看出他心情其实不错。他甚至想开一瓶红酒。鸟鸣声由远及近,爱德华伸出手安抚飞进来的斑影鸮,它停在他的肩膀上开始梳理羽毛。他闻到了羽毛上香水和脂粉的味道。“记住路线了吗?”他轻声问。斑影鸮扑打翅膀以作出回应,然后用软软的身体蹭着他的脸。“乖孩子。”※※※当爱德华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空谷。它以一种优美却又磅礴的姿态横卧于大地上,就像远古巨兽遗留的骨架,每一丝弧度都饱满圆润。一湾溪流从远处蜿蜒而来,细碎扑打的水声仿佛胸腔中流淌的血液。它在呼吸,它的生命织就成山野的青葱。爱德华从未见过这样野性的美,尽管他知道这是个幻境,但还是忍不住走向高处。这是他第一次对除了权利与知识之外的东西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而如他所预料的,凯尔洛斯站在山尖,他的长发在风中犹如振翅的金雀。“你来了。”他回眸微笑着。爱德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也不想回答。“这是个很美的地方。”凯尔洛斯毫不在意他的冷淡,“我想你会喜欢它。”爱德华走到前方,他俯瞰着整片山谷,在更加遥远的土地上是与这里截然相反的荒芜,那里巨石林立,肆意张扬,充斥着扭曲怪诞之美。“你就是在那里杀死我的吗?”他问道。凯尔洛斯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凝视着爱德华,“或许现在我也想这么做。”“那就来吧。”爱德华张开双臂,嘲讽地笑了起来,“把我推下去,我的骨骼会断裂,血液将融入那条溪流。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把我画下来,然后陈列在你的收藏柜中。”“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这样做过呢?”凯尔洛斯搂住他的腰,将他扣入自己怀中,“如果你只是一幅画,那我将无法满足。也许我会把你的尸体完美缝合,并定格你的时间,然后你就能永远呆在我的床上了。”爱德华背脊一僵,他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而且不是在商量,只是告知。“你在害怕。”凯尔洛斯几乎是胁迫似的抱着他一步步靠近山谷的边缘,却仿佛与情人调笑似的,“因为你笨拙的挑衅让我兴奋了。”“而到了那时,你不会反抗,也不会威胁,我不用担心在□□时被权杖插入心脏,也不会看到事后你拿着刀子把自己伤得鲜血淋漓。你的身体是冷的,但很快就会染上我的体温。”当爱德华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大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崖外。更糟糕的是,对方的话语仿佛唤醒了某种隐秘的记忆,他的神志变得模糊,这让他完全丧失了对危险的警惕性。凯尔洛斯注视着爱德华眼中的迷茫,微笑着松开了手臂——他猛地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攥紧了对方的手腕,结果身体被拉扯得倾斜,重新回到了凯尔洛斯的怀里。“其实你也没有你表现得那么坚定,爱尔。”爱德华伏在他的肩膀上剧烈地喘息着,险些坠落的恐惧感使呼吸更加急促。他明白凯尔洛斯想告诉他什么,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活着,因为这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真正想要的是一种臣服,无论是精神还是rou体,都要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人。说不定一具无法思考的尸体会比现在满身是刺的模样更得他爱怜。“你终于意识到了。”凯尔洛斯亲昵地咬了咬他的耳垂,“我很高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第二个礼物。”至今还被第一个礼物所折磨的爱德华并不想接受,但这显然由不得他。“……是什么。”“我为你拨动了天界与其他界的时间轴。”——时间轴!!天界与其他界的时间比是一天比一年,如果他在天界呆了十多天,那么人界就是十多年,他暗地里培养的势力早就分散彻底了。谨慎多疑的性格注定让爱德华做什么事都要留一手,以防后患。“什么时候调整的?”“你来后第三天。”三年,还好也不是特别长。“不过你可必须抓紧时间了,爱尔。”凯尔洛斯提醒道,“凯撒通过内jian即将完成对黑皇后党的最终围剿;慕夫杰撑过了康恩斯对他的打压,而寻找圣子勾结魔族一事已稍有眉目;精灵族迁徙到了遥远的北地王国,并在冰雪女神的庇佑下开始逐步适应寒冷的环境;伪装成魔界向导的黑寡妇在异度空间被亡灵之神看重,唤醒了亡灵族一支沉睡已久的巫妖血脉……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走向最终轨道,只等待天界了。”“你什么意思?”爱德华瞳孔放大了一瞬,“其他的种族……”“和平持续太久了。”凯尔洛斯抱紧了他,“世界需要重新洗牌。”下一秒,爱德华被他猛地扛在肩上,他差点没痛得叫出声来,对方身后就展开一对庞大的羽翼,从山尖轻巧一跃,飞在半空中。“你看。”凯尔洛斯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注视着地面。金色的发滑入爱德华的衣领,带来冰凉的痒意。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双手死死地攥紧凯尔洛斯的肩膀。他听见对方低沉地笑声,然后——爱德华从天上坠了下来。坚硬的东西摩挲着他的脸颊。爱德华睁开眼睛,斑影鸮踩着被子在他耳旁跳来跳去,而窗外却是阳光正好。※※※赛琳站在荆棘墙面的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塞柔涅斯就被关在里面,她神色懊恼而又恐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分钟后,赛琳转过身,离开了监狱。她轻车熟路地拐入一条小巷,神使的烙印使所有天族视若无睹。最终她停在了贫民区的一扇门前,两个拖着肮脏翅膀的小孩在这里怪叫,然后忽然跑走了。她摸上自己的眉心,轻轻地、仿佛揭下热牛奶上凝结的奶皮那样抹去了神使烙印,然后一个短发的天族就出现在门口,她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身姿矫健的女人不耐烦地打开了门,她留着被染成暗金色的长发,腰上还别了一支口红。在看到来者的那一刹,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嘴微微张开,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词,“塞、赛琳……jiejie?”“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