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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皇帝,不肯就此离去,柔声道:“臣妾今日新着彩裙,陛下可是喜欢?”萧衍觉得那裙子确实有些晃眼,就“嗯”了一声。宫贵人喜道:“此乃月华裙,是司制司新制,臣妾得了一条,恰恰暗合了臣妾的闺名。”声音渐低似呢喃。高贵公公连同周围的宦官都不禁埋低了头。闺名?萧衍不知道宫贵人的闺名是什么,只记得她爹的名号。想了片刻,就此作罢。这几日,宫正海在官吏拔擢上多是‘臣附议’,萧衍便也耐着性子对宫贵人道:“朕尚还有公务,你先退下罢,改旧十胱(jsg)日朕再去看你。”宫贵人闻言喜极,笑意盈盈地告了退。“臣妾恭候陛下!”高贵公公见时机尚好,正准备唤敬事房的武公公进殿,却见皇帝的脸色似乎不好了……他于是闭上了嘴。皇上翻着奏疏,殿内霎时针落可闻。等了一会儿,殿外扬声道:“敬事房总管到。”萧衍:“宣。”武公公托着玉盘入殿。萧衍迈步走下玉阶,只见盘内玉牌三行排列齐整。他的目光径直落到第三行,打头的是“春雨阁周美人”,第二位是“连澍殿陈美人”,他依次看过去,秀怡殿顾美人的牌子落在最末。怎么?这个顾美人没钱了?还是没有上进心了?原以为她有待栽培,或可为地方官魁的恩宠之兆,恰如宫贵人之于新党。萧衍轻声一笑,说:“去!”这就是今日又不翻牌的意思了。武公公头痛,皇帝即位两年,宫中无嗣,连个小公主都没有。翻牌子也是五日才翻,还总有那么一两次“去”。宫中无皇后,妃嫔不争气。有些老臣已经颇有微词。可陛下却不当回事。武公公心中发急,他作为敬事房总管,也会是文官口诛笔伐的对象。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更何况,宫里连个能劝一劝的太后都没有!他壮着胆子,打算劝一劝,刚说了半句:“陛下……这……”萧衍却转身回了上座。武公公只好中途变哑,捧着托盘退出了殿外。*秀怡殿后的小花园里,墙角摆着一个火盆,一小簇猩红火苗飘飘摇摇。王贵人将手中纸钱撒尽,“槐花啊,下辈子投个好胎,别生来就做奴才。”她说罢就扶着黄鹂的手站了起来,朝殿内走去。身后的宫婢待火光燃尽,收走了那小小的火盆。王贵人问:“敬事房可传来了消息?”黄鹂:“说是叫‘去’。”王贵人冷哼一声,“宫贵人又白费心思了呢,打扮得花枝招展如何,送羹汤又如何,陛下还不是不翻她牌子。我看呐,那月华裙说得再好,也搏不了宠爱。陛下既然叫去,就去罢。谁都讨不到好,公平!”而摘芳殿宫贵人听说叫“去”,也没放在心上,陛下既说了要来看她,今天不来,五日后也会来!然而,这一‘去’竟然就连‘去’了大半月。顾仪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旬的事情了。她慌了。顾仪这天一起床,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又浮现了那一道熟悉的白光的残影。这铁定不是贫血,肯定是剧情搞我!她急匆匆地派桃夹出门打探消息,才得知皇帝竟然已经快一个月没踏足后宫了。“美人,今日又是翻牌的日子,要不要打点一二?”顾仪稳了稳心神,“宫贵人处有没有新进的宫婢?”桃夹歪头,不明所以,“没听说啊,怎么了美人?”妈蛋!明明是宫贵人那个工具人没有尽职尽责,为什么是我又要不好了!“那司制司的赵旧十胱(jsg)婉还在当差?”桃夹笑了,“说得是呢,美人还不知道罢,她制了一条月华裙,奉给宫贵人,宫贵人原以为可以讨陛下欢喜,可陛下这么久都未去看她,宫贵人没给赵婉好脸色呢,罚她半月间做了好些活计。”果然,剧情偏离了啊。按照原书剧情,宫贵人因为月华裙承宠,宫贵人因此将赵婉收入摘芳殿作贴身宫婢。赵婉得以见到萧衍。两人眉来眼去几回,萧衍就记住了赵婉这个宫婢。顾仪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怎么办!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摸出了枕头下的香囊,里面有齐美人给她的一锭元宝,卖话本的钱。她咬牙给了桃夹,“去寻陆朝公公。”她思索片刻,又说,“然后去司制司问一问有没有做好的月华裙,领一条来。”桃夹喜道:“是,美人!”这大半个月劝了美人数回,今日终于成了!桃夹走后,顾仪在殿中走来走去。萧衍大概是由于近日拔擢官吏之事才不来后宫。新党,旧党,政权更迭,新帝要让新人上位。前朝估计此刻也是一团乱麻。只是,如果萧衍不来后宫,不能记住赵婉,主线偏离,她是不是又要重新来过?这白光有没有时限,是不是死亡警告?还是她想多了?从前不都是直接鲨她吗?难道这次是提醒她剧情或可转圜?顾仪只觉死神的镰刀高悬,白光残影犹如催命符,一颗心七上八下,念头几起几落,在殿中来回踱步。后宫之中的其余诸人自然也在今日卯足了劲。有门路的家中纷纷送来信函,妄图在官吏拔擢时节吹一吹枕边风。王贵人给了黄鹂两锭金元宝,“你去了之后,问一问宫月琴打点的什么,定要压过她去,若还是不够,回到殿中,我再予你!万不能让那小人翻身,以为殿前穿个破裙子,送碗汤就能勾引陛下!”黄鹂收好金元宝,匆匆去寻高贵公公。采薇殿中,玉壶为难道:“娘娘今日还要挂红签?”淑妃对镜描眉,“挂与不挂,在皇帝那里无甚区别。”玉壶咬唇,说:“虽说如此,但娘娘……丞相大人不是让娘娘劝慰陛下……”淑妃叹气,“本宫劝他,他能听得进去?哪个世家之女不是背负了家门荣耀,一族荣光,如何盘算,他能不清楚?”淑妃冷笑数声,眼中泪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