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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后带着空间去流放 第23节

    剩下的什么酱黄瓜,酱萝卜,雪里蕻,腌蒜等等,俱都有买,甚至还有两坛子可烧菜,拌饭,做炸酱面的甜面酱。

    避人耳目的把这些个家当空间藏了大半,剩下的,长方形小车外头两侧,余慧分辨绑上卷巴好的雨具跟睡袋,小车上屁股后自己特意做出如轮椅凳子结构的位置,上头留给小表妹坐,下头还能放些明面上的粮食,比如一小罐蜂蜜,油炒面啊,食盐啊,精米啊,方便面啊,腌菜rou酱啥的,每样都不多,却样样都有。

    至于小表妹伸腿的小车前方,自己设计的可折叠收纳的这边空位,余慧就放了占地不大的毛毡帐篷啊,炉子啊,铁锅啊,一点装样子的木炭啊,蜡烛啊啥的。

    东西多是多了点,但是带着余慧放心呀,而且这可折叠收纳的木板,一旦姑姑也走累了,她还可以放下来变成一张椅子,到时候自己就拉着跟小表妹相对而坐的母女俩赶路,一点也不耽搁事,更不会留有一丝余地的,让杜家的极品找到理由占她的便宜。

    余慧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聪明了。

    等余慧尽可能的,把自己想到的物资都采买齐全了,也收拾完毕,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到了夏末,三司会审的结果出来了,杜家被定罪。

    余慧确定了原身的记忆,皇帝老儿因着丹书铁券对杜家上下网开一面,判了个家产抄没,琼臂,发配极北边关为军户的判决,并责令三日后,杜家与此案同犯一并押解出京。

    早已准备充份的余慧,挤在人群中,看完了菜市口张贴的榜上内容后,余慧大大的松了口气。

    流放出京的前一日,余慧早早的就背着大包小包的找到了宁酉草,拜托她把东西送进去给姑姑,另外余慧还让宁酉草给姑姑带句话。

    “宁婶婶,这是最后一回了,除了要麻烦您给我姑姑、姑父他们弄点子热水洗漱洗漱,让他们分别换上这些衣裳外,我还得烦请您告诉我姑姑一声,让她好好的照顾好我小表妹,别怕,我就在大理寺门外等她,等明个一早他们一出来,我们一家就能见面团圆了,到时候一切就都好了。”

    宁酉草听到余慧的交代,她心下诧异。

    “小恩人,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您还要跟着他们一去流放去极北?小恩人,那可是极北呀!很冷的!”

    余慧没有宁酉草眼里的害怕,她反倒是笑了,声音脆生生的果决干脆。

    “对啊,我知道是那是极北,也知道那里滴水成冰很冷很冷的……”,上上辈子,她还去东北雪乡农家乐度过假呢,又岂能不知道?

    宁酉草不由急了:“知道您还去?”

    余慧知道,这是面前这位面恶心善的宁婶婶在关心自己,不过极北她是去定了的,不想就此多言,也是分别在即,余慧不想提这些扫兴的话,忙就转移话题打趣道。

    “呵呵呵,怎么,婶婶这是怕我去了,不给小弟宝药了吗?哈哈哈,婶婶放心,婶婶的人品,我已经知晓了,我也相信婶婶,所以今日我来,除了拜托婶婶替我递话、递东西外,就是要把最后一粒宝药给我小弟吃。”

    余慧笑呵呵的打趣说着,同时伸手从兜里取出让她rou疼的玉瓶,举在宁酉草眼前晃了晃。

    “喏,加上第一回 ,以及十天前我小弟吃的第二颗一起,这最后一颗吃完,宁婶婶,我保证,立马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从今往后,只要不遭意外,我小弟的身体,不说活到九十九吧,活个七老八十是绝对没问题的。”

    宁酉草听到余慧的故意打趣,她长满横rou的脸倒是蓦地红了。

    接触下来,这姑娘对自家一片真心,她也不是那岂子没心肠的人,自是同情她的身世的,哪里是不信任她?

    “小恩人您莫要如此说,不然我宁酉草可臊得慌了。”

    “呵呵,行了,宁婶婶,那我们就都不说这个啦!这些东西,我就拜托宁婶婶您今日一定要帮我递进去。”

    “成,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见宁酉草接过自己的包袱,把胸膛拍的啪啪响,余慧紧接着又道:

    “哦,对了,这十两银子婶婶您拿着,在大理寺那地方,得寻地方,还得找热水给我姑姑他们三人洗漱,想必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可不能让婶婶为难。”

    “不不不,我不要,不就是弄点水,找个地么,很简单的,这银子我不能要!”

    “婶婶拿着,忙活一场,没有还要让婶婶吃亏帮我掏腰包的道理,快拿着,快拿着。”

    不顾对方的拒绝,余慧硬是把两个五两重的银锭子塞到对方手里,怕对方再要推辞不受,余慧赶紧晃着手里的玉瓶蹦跶出门,边跑边放话。

    “好了婶婶,我可没时间跟您再多说,我还得给小弟吃药去,不理您了昂。”

    声音落下,宁酉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余慧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紧接着,宁酉草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了清清脆脆,喊自家那在外玩耍的儿子归家的声音。

    宁酉草的唇角不由的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着小恩人把事情办妥,最好的就是,今日牢房中要给人犯刺字的时候,她得想法子让小恩人家的姑姑他们避过才是。

    毕竟那可是刺字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一旦刺上,哪怕将来立功赎罪,哪怕遇上陛下大赦了,身上的痕迹却是再也去不掉的。

    便是陛下留情,不是黥面而是黥臂,那对女儿家来说,那也是影响终生的,就是长大了都不好嫁人。

    此刻给宁酉草儿子吃所谓宝药,抓着小孩胳膊,给他修复最后身体损伤的余慧不知道的是,这位宁婶婶,居然为她打算到了这一步。

    可怜宁酉草,她哪里知道,余慧哪里怕什么黥臂?就是黥面她也不怕好伐!

    有木系异能在,洗个纹身有什么的,对于别人是千难万难一辈子的坎,对于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啊。

    完全不知内情的宁酉草,笑看着活蹦乱跳的儿子,背着余慧捎来的东西就出了门。

    到了大理寺,宁酉草安排完活计后,熟门熟路的找到大理寺公房后厨熟悉的帮佣,要了一担热水亲自挑到自己这一队落脚的,位于地牢外一排的一间檐屋里,寻来老仇把杜耀泽叫出来,让余谷雨一家三口提前团聚了一番。

    在三口人的千恩万谢下,宁酉草把余慧的话转达了,瞧着抱着衣裳哭的不能自已的余谷雨,宁酉草把人推进屋子,让一家三口陆续洗漱过后,又把换上干净衣裳的三口人安顿落座,给了他们私下空间,让一家三口敞开的吃了余慧准备的饭食填饱了肚子,眼看时间不早,点黥官马上就要到了,宁酉草才跟老仇分别压着他们三口各自回了牢房。

    当然了,分开前,宁酉草还低声细细的跟余谷雨夫妻俩耳语交代一番。

    等人进了地牢里了,宁酉草又马不停蹄的去迎接点黥官,掏出了三十两的高价银子收买,才让贪财的点黥官点头,答应换掉黥臂的黑墨,给这三口人走个过场就是。

    宁酉草得了点黥官的松口保证,心里大石头落地,觉得自己总算不负小恩人所托,抠门吝啬爱财如她,竟是一点也不打算去跟余慧邀功不说,自己陆续从余慧那得到的三十两,先前给了老仇五两,接连这么长时间,好饭菜药品的供着牢房里的三人,又去了七八两,这又掏出三十两,里里外外,其实宁酉草还私下赔了十几两进去,可她却一点也没觉得rou痛,甚至还带着点小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次日清晨, 天都还没亮,大理寺的地牢里早早的喧闹了起来。

    “起来起来,赶紧的起来, 里头的人都给老娘醒醒,都别挺尸了,该出发上路了!你们统统都给老娘听清楚了, 所有人犯都给老娘老实点!自觉出来排队, 别闹妖,若是谁敢闹妖,老娘手里的鞭子可不认人!”

    搂着女儿,一整晚都没敢睡踏实的余谷雨,几乎是听到监牢外走道里的声音一响起, 她就赶紧搂着女儿站起身来。

    她也不管身后一干杜家女眷, 是如何指着自己的鼻子叽叽歪歪, 骂骂咧咧的, 余谷雨动作很快。

    反正她们母女也没什么家当,只把舍不得扔的竹筒塞胸口的衣襟中,三两下将睡了这些时日的芦花背卷巴好,背负在背, 弯腰抱起扯着自己的衣角寸步不离的儿女, 余谷雨抱着女儿就来到了牢房门口, 等待着牢头开门去集合排队。

    昨个宁大姐可是跟自己交代好了的,是以, 哪怕今日一早宁大姐还没有来当班他们就得出发上路, 余谷雨的心里也很是从容。

    至于身后羡慕自己洗澡换了衣裳鞋袜, 羡慕自己母女有精神一点也不像挨过饿, 羡慕她们还能有被褥有竹筒这样的好家当的一干人等, 余谷雨是一点也没在意。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要不是情况场合不允许,她甚至都想好好的臭一臭身后这群人,告诉他们,自己有侄女照佛,他们一家三口的臂膀上黥臂都是假的,一点墨迹都无,只要伤口长好,只要有机会,他们是可以翻身的!

    当然,为了侄女,余谷雨终是忍下了心里的自豪没有宣扬,听到狱卒呼喝着过来打开了跟前的牢房门锁头,在狱卒的催促中,余谷雨恭顺的忙抱着女儿走了出去,乖觉的站在走道上排起了队。

    狱卒见状表示满意,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反倒是眯着眼,不悦的看向牢房中还在磨磨唧唧的人群,女牢头不满的直接窜了进去,紧接着,牢房里头就传来了鞭子的啪啪作响。

    “赶紧的,赶紧的,磨磨蹭蹭什么呢?走走走,谁再磨蹭耽搁时辰,老娘可是要打人了啊!且不怕告诉你们,尔等人犯押解上路,男戴枷,女缚绳,要想如期到达押解地,你们得每日行五十里呢,按照眼下你们这磨蹭劲,呵!莫要说五十里,怕是连五里都难!到时候,押解你们的差爷可不是如老娘我们这般好说话的,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赶紧的给老娘动起来,快快快!快快快……”

    还没躲开袭来的鞭子,牢房里头的人听到了狱卒头子的话,一个个的心里就开始害怕起来。

    比如说二房的庶女,二姑娘杜欣雅,不由就拉着身边的同房庶姐杜欣兰怯怯道。

    “大,大姐,每日,每日竟是要走,走五十里吗?天啊,那怎么走啊,怎么走?大姐,我怕……”

    她们这些姑娘家家的,自来金尊玉贵的,便是庶女那都是绑了小脚的呀,可不是谁都如出身低劣的庶出大伯母,还有那臭出不要脸的拖油瓶一样,是那等丑死了的下贱出身大脚板!

    “大姐,我怕,呜呜呜,大姐,我怕……”

    看着眼前怯生生,期期艾艾拉着自己喊怕的庶出meimei,杜欣兰苦笑。

    谁不怕呢?她也怕呀,毕竟她也是个小脚呀!

    可怎么办呢?不走成吗?不成的呀,陛下旨意,便是死,她们怕是也得死在发配极北的路上,别无他法。

    “二meimei你莫要怕了,比起你来,jiejie我不是更应该害怕么?最起码你还有姨娘在,而我?呵呵呵……”

    杜欣兰脸露凄苦,眼带恓惶,的自嘲一笑,不过想着姐妹一场,既让这个meimei来求助自己了,她不介意给她指条生路。

    杜欣兰下颌微抬,瞧着缩在牢房一角,窝在所有主子身后唯唯诺诺,一点存在感都无,自打进了这地牢就跟木头人一样从不冒头的几个姨娘中,她点了其中一个,杜欣兰道。

    “二meimei若是听jiejie一句劝,你就去寻你的姨娘去,从此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你都牢牢跟在她的身边,莫要再往母亲身边凑了,毕竟母亲……”,那始终都是嫡妻,有几个当正室的会喜欢下头的庶出子女的呢?

    不是谁都跟先嫡母那样能容人,容得妾室庶出,容得下廖姨娘紧跟着生下二哥杜禹平,生下眼前的二meimei杜欣雅,忍得下毕姨娘生下三弟杜禹安,,忍得下陈姨娘生下三meimei,还忍得下自己难产早亡的姨娘生下自己,又把她这个孤女养大……

    再看如今的母亲进门后,除了母亲自己所出的五弟,还有六meimei外,他们二房,至今哪里还有新晋的姨娘通房?又哪里还有再出生的庶子庶女?

    都没有啊!

    所以,“二meimei,你若听jiejie一句劝,就莫要只知道窝在母亲身边装乖卖巧了,去找廖姨娘,跟着你自己的亲姨娘,那样你才能有……”

    杜欣兰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杜欣雅却先急了,一口打断了杜欣兰的话。

    “大jiejie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jiejie你不帮我,不喜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挑拨我跟母亲的关系?哦,我,我知道了,大jiejie一定是嫉妒我跟母亲关系好,嫉妒母亲喜爱我,更疼我,所以才会如此挑拨我跟母亲的对不对?哼!大jiejie,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算meimei眼瞎,竟,竟,刚才竟还想求助你,哼!大jiejie,我瞧不起你!”

    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那个姨娘,眼里除了有她二哥杜禹平外,别的人,哪怕是自己这个亲女儿,她又何曾放在眼里过?

    这些年来,若不是自己在嫡母面前装乖卖巧,她——杜欣雅,哪能活的富贵自在?

    如今让自己去贴一个,一心只有儿子的姨娘?呵!这大姐是不是故意的?

    杜欣兰见这位二meimei执迷不悟,心下叹息,嘴里什么骨rou至亲,虎毒不食子的话,竟是不想再说,眼底快速闪过什么,望一眼已经拉着自己一双儿女出了牢房门去排队,看也不看她们这些庶女的嫡母,杜欣兰笑了。

    她这个娇娇怯怯的meimei啊!让她说什么好呢?这脑子不好的病,是没得药治的!

    罢罢罢,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是自己着相了。

    杜欣兰不再言语,冷情的扯开依旧拽着自己衣袖的某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冷静的迈步越过杜欣雅;越过一旁还在昂头询问自己的亲娘,问她们的外家会不会来救他们的二婶身畔;杜欣兰迅速的走到了队伍最前头,伸手扶住了老太太。

    自己没有同胞出来的兄弟姐妹,为今之计,自己只有牢牢的扒住这位老祖宗,此去极北,她兴许才能有活路啊……

    至于别的?如今她都顾不上了,唯有期望,这位老祖宗能□□一点,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一番忙碌集结后,杜家人连带另外几间地牢里赶出来的一帮子人一起,全都被陆续赶出了地牢,站在渐明的地牢外广场上。

    抱着孩子的余谷雨,透过渐明的天色,也渐渐看清了身边集合的人。

    一眼扫过,竟是叫自己瞧见了好些个有过几面之缘的熟面孔,比如冠军侯府陈家,户部尚书王大人的家眷……

    余谷雨越看越心惊,原来这两家尽百十口的人也跟自家一样,是这回陛下震怒查办的存在。

    余谷雨心里唏嘘,担忧丈夫,抱着女儿,垫着脚的,急切的在广场上搜寻,两圈看下来发现,这里并没有杜家的男丁,余谷雨估摸着,估计是自家的男丁还没有被从牢房里押解出来。

    余谷雨便掂着怀里的女儿,一边哄着,一边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

    倒也没让母女二人等待多久,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只听刚才她们出来的地牢石阶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余谷雨忙就昂头望去,不多时,她就看到以杜耀宗为首的杜家男丁,从地牢口鱼贯而出。

    先是国公杜耀宗,再是世子杜禹辰,再是老三杜耀祖,再是他们的庶子,杜禹平,杜禹安,杜禹康,杜禹泰……而自己的夫君,明明是长子,却被落在了最后。

    看到丈夫虽然手头都不得自由,被束缚在脖颈上沉重的木枷里,余谷雨心疼坏了,不过好在昨日丈夫吃饱了饭,步伐走的倒还算沉稳,余谷雨这才稍稍安心。

    只是这安心……待到丈夫走到近前,抱着女儿迎上去的余谷雨奔到丈夫身边时,余谷雨蓦地变了脸色。

    “夫君,你,你的衣裳呢?”,天,昨个夫君跟自己一道才换上的新衣裳,怎么今个就变成,变成了……

    “那个雨娘啊,别问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等到了路上,我再慢慢予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