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书院 - 高辣小说 - 渰媛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5

    席边,也替她按了一宿。她是从那时起,才确定牧棠是真对她好。说起来,她算是牧棠“情敌”的女儿了。

    次日黎明,侍婢送来温水与干净衣物。

    早饭后,子攸来接,见小狐一夜之间竟像瘦了一圈,眸中犹有惊惧色,以为她是被昨日的阵仗吓到了,轻轻替她理鬓发,“岁赋的事,樗侯同芷侯、笙侯斡旋过,已经免了。”

    “哦。”

    小狐殊无喜色,努力保持平时的步态,实则每走一步,腿心便钻心地痛。好想回到自己的国中,自己的寝殿,安安稳稳睡一觉。

    人

    子攸频频回忆那一天,检讨自己的过失,却不得不承认,即使重来一次,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他当时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岁赋上。

    樗趁会盟之机向渰发难,早在他们君臣意料之中。小狐被带走时,他也并不担心她的安危。小狐毕竟是一国之君,太为难她,会让其他参与会盟的诸侯狐死兔悲。以往的经验告诉子攸,大国发作小邦,历来无非两个追求:土地或岁赋。

    渰国小而富,没有土地可以割让,岁赋倒是纳得起。不确定的只是数目。

    小狐遣人送回猎得的黄羊与兔时,他还以为形势没有他想象的糟糕,但晚间樗侯扣留小狐后,他立刻去拜访与盟的几个小诸侯。

    同是在大国夹缝里求生存,小邦有守望相助的义务。是以,几个小诸侯都答应帮渰侯求情。

    次日的晨间会议上,芷侯、笙侯重提岁赋之事,被樗侯孟聃以“不利诸夏亲睦”为由驳回。

    子攸请他释放小狐。

    当着大小诸侯的面,孟聃碍于盟主身分,也只得答应。

    *

    子攸遣使赴樗,告知孟聃小狐的身孕。孟聃很快复信,要亲自来一次渰。

    小狐得知,第一反应是“这下人人都要知道了。”

    不开心得很。

    子攸的视线落在她日渐凸起的小腹上,“这种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牧棠如今也是知情人,笑问:“女君最担心的,还是文娜夫人与獾媛吧?”

    小狐嘟着嘴说:“小獾若知道我怀上樗侯的孩子,会气得发疯的。”

    牧棠狡黠地一笑,“那就教她发一次疯吧。”

    三月初,杨柳抽丝、樱花落雪时,樗侯孟聃的鹿皮靴第一次踏入渰女侯小狐所居的明堂。

    渰地处四方之中,水陆交通便利,国中多大賈,国法亦重商,是以邦虽小却极富庶。

    这座明堂是小狐登极那年,国中大賈集资为她修造的,纯用香樟木,屋室繁多而精巧,颇切中女孩的趣味。

    孟聃远道而来,探望未出世的孩子与孩子的母亲,心中很有几分浪漫的期待,但登堂后,他看到的一幕却不那么优美。

    小獾披发赤足,在小狐寝殿外间大哭大闹,叫骂声震动屋瓦。

    “装得一本正经,行事那么龌龊,勾引我表哥,野孩子都快落地了,也不见樗来求聘。你是不是故意败坏我表哥声名呀?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呀?”

    “是!”

    身后忽然传来这一声,吓小獾一跳,转身一看,孟聃剑履轩昂,站在门旁,狭长的双目里射出冷冽的光,意颇不善。

    “表……表哥?”小獾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用衣袖擦去鼻涕条,拢拢乱发,上前来问:“您怎么来了?”

    孟聃懒得答言,绕过她,径直去内室。

    孟聃的近身侍从笑道:“邦媛且先回居室。寡君探过了女君,自会去椒室看望文娜夫人与邦媛。”

    内室只有小狐与牧棠。

    牧棠见孟聃进来,主动离开,留他与小狐独处。

    小狐身孕已颇重,下巴倒尖了,可见其实瘦了。

    孟聃看到她的孕肚,想到里面装的是自己的种,顿时满腔漾起柔情。明知刚才那出是故意设计,演给他看的,仍旧承诺,“小獾我替你收拾,大不了割了她的舌头去。”

    小狐知道他真做得出割小獾舌头的事来,连忙道:“你去劝她,不要四处张扬就好,不要太凶吓到她。”

    孟聃答应着,搂过她亲亲,问:“既然害怕流言,不如随我回樗去。”

    小狐摆首,“我——我不想嫁人。孩子出生后,给你送去。我还像从前一样,过我的日子。”

    孟聃沉默半晌,道:“那你答应我,也不要嫁别人。”

    小狐不假思索,即刻回答:“好。”

    共

    孟聃回樗后不久,即遣使臣来渰求娶小獾。

    小狐同这meimei一向处不来,也从不勉强自己和她相处,但这是小獾的终身大事,做姊姊的不能不尽到提醒的义务。

    “樗侯聘你,未必出于好意,你要慎重考虑。”

    小獾抬头看她,“姊姊是嫉妒了?”

    小狐反问:“你觉得我是么?”

    小獾默坐半晌,固执地说:“反正我是要嫁表哥的。世间有哪个君侯及得上他年少有为,勇武英俊?”

    姊妹间素来情薄,小狐义务已尽到,无多余的话讲,只等她辞出,“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不会干预。”

    小獾想到孟聃待她一直以来的漫不经心与上次训戒她时的冷酷严厉,心中不是没有忧虑,似是抱怨地说:“母亲半生就盼着这个。我若拒婚,她还不撕了我!”

    小狐自不能讲究文娜夫人的不是,只重复:“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小獾默然行礼,起身离开,走到门边,忽又回转身,道:“我尽量对他好,做一个贞淑的妻子,我们又是表兄妹,他还会与我为难么?”

    小狐笑了,“当然,你和他更熟悉,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

    牧棠目送小獾离开,在小狐身旁跪下,帮她涂预防妊娠纹的药膏,闲闲道:“世间毁女儿终身的,多是自以为是的母亲。”

    小狐沉吟着,与她商量,“若我现在改主意,大约仍可嫁得樗侯。”

    牧棠抬眼看她,似笑非笑,“您想嫁么?”

    小狐问她,“您觉得呢?”

    牧棠拿过巾帕,擦拭指尖沾的药膏,“作为一个享受独身诸多便利的人,我实在不好劝您出嫁。”

    哪怕伯菱在世,涉及女儿婚事,也未必比牧棠更通透。子荭当年举荐她做小狐傅姆,总是有道理的。

    小狐不觉欣然,心才算定下来。

    婴儿在盛夏降生,是个男孩,个头很大,小狐难产许久,总算将他平安娩下。

    怀孕时,小狐说过很多过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