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王冠 12(江强/响强/欣强)
“为什么做女巫还要学历史啊……” 马明心小声抱怨着,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曹志远今天在他父亲那里受了闷气,搬了把高脚凳寒着脸坐在了他们三个对面,任何一个不听课的坏学生都会被他变成猪鼻子。 ——展翔已经惨遭荼毒了。因为他在目睹曹志远扑腾着小短腿费力地爬上高脚凳时笑出了声。 ——现在不在现场的唐奕杰更惨,他的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一只肥硕的猪头,把他可笑的眼镜撑得变了形。原因无他,只因他自己犯贱,打着关心好友的名义,把曹志远今天在曹宅的遭遇通过水晶球展示在了女巫团面前。 曹父是个极其沙文主义的政客兼老男巫,穷极一生执拗地想证明男巫要比那些卑贱的双性或女性巫师强。即使他亲生的双性儿子已经强大到了足以竞争至尊女巫之位的地步,他心心念念的,仍是他那个整天跟那个姓黄的巫毒女巫瞎混的人渣男巫儿子。 巫毒术本就属于不受待见的一支,那个黄耀华更是伤天害理,经常残忍地虐杀同胞,靠向恶魔献祭女巫的心脏来换取力量。所以高启强和曹志远的那次联手并非只是出于那个贱货勾引他们的弟弟的私仇,也是为了逼迫黄耀华用自己的血写下誓言,宣誓此生不会再伤害别的女巫,否则就会灰飞烟灭。 他们不能直接杀死黄耀华,他是某位地狱的大恶魔的专属婊子,法力强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杀死了他,高启强或者曹志远就要接下这个“职位”。很明显,他们都不想要。 相比于做谁的飞机杯,他们更想让全世界的男人成为任他们挑选的按摩棒。一旦继承了周知非的位置,成为无所不能的至尊女巫,当然轻轻松松就能实现这个伟大的抱负。 历任的至尊女巫之中,恐怕也只有周知非这个奇葩,会守着同一个男人甜甜蜜蜜过一辈子。周知非每做一身旗袍,都会用剩下的边角料给顾易中做一条领带,几十年了这个习惯都没变过。 顾易中也有类似的习惯,他每换一副新的金丝眼镜,都会按照镜腿的颜色与上面雕刻的纹样,让人打一个类似的戒指,穿到周知非的左rutou或者阴蒂上,到顾易中下一次换眼镜时,再换一个新的。如果上一次戴环的部位是rutou,那这一次就会是阴蒂,这样,他每一次被戴上戒指时,原本的孔洞都早已长实了,每次都要重新打孔,每次,都像破处一样。久而久之,周知非一看到丈夫换了新眼镜,就会呼吸急促,双腿发软。 还是说回曹父,老爷子这回找到了一副秘药,据说服下之后就可以让女巫通过性爱把自己的法力传到男巫身上。这向来最爱讲究礼法人伦的老帮菜毫不犹豫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叫到了一起,让他们服下药后进行交媾。大概是大儿子从小到大的恭顺听话让他太自大了,他连这个药的用途都没有瞒着。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曹志远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在听父亲用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完这通命令之后,两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脖颈上鼓起狰狞的青筋,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把甩开了弟弟摸到他屁股上的手。他没有控制自己暴躁地波动着的法力,孙志彪被他甩飞了出去,砸到了父亲的前清花瓶上。 “逆子!你疯了?!你还有做大哥的样子吗!” 最爱的花瓶四分五裂,最爱的儿子头破血流,曹父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用拐杖邦邦地凿着地板。 要在以往,曹志远早就下跪认罪了。但他如今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然后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谓的父亲。 “我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他哑声说。 “成绩,巫术,待人接物,兴趣特长,所有能想得到的方面,我都会尽力做到最好。别人都说你的大儿子是曹家的骄傲,爸,好像只有你,不这么认为。” 我想让你多看我一眼,一眼就可以。可你从来看不到我。 我以前以为是因为爸爸工作太忙了,是因为爸爸性格严肃,是因为爸爸不擅长做爸爸……我给你找了许多借口,我趁你酒醉睡着,拿起你的手掌放到我头上,假装是你在抚摸我。 直到你把孙志彪带了回来,我看到你陪他去游乐场,手把手教他打网球,带他去吃你斥之为垃圾食品的炸鸡,为他重金聘请最优秀的巫术教师,我才知道,那些借口,有多可笑。 他牵动嘴角,露出的笑容虚伪又讽刺。 “爸,你被人骗了,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秘药。假如这药是真的,男巫里十个有八个,是会壮起狗胆去强jian女巫的。没办法,长了rou的就是这样。爸,你要是真为志彪好,想让他的法力能达到我一半的水准,那不如,就把他阉了吧。”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化作青烟消失了,将他气到咳得直不起腰的父亲和莫名其妙地癫狂大笑的弟弟扔在了那间阴森压抑的老宅里。 回到展翔那栋买下作为女巫团的据点的联排别墅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尤其是何蓝,还主动把他拥进了怀抱里。丝丝暖流在他体内流动,那些负面的,悲愤的,焦躁不安的情绪被抽离了他的身体,何蓝哀伤地注视着他,漂亮的眼睛流出了眼泪。 这就是何蓝的能力,可以治愈别的女巫。但这个治愈能力,有点特殊。 唐奕杰刚被救回来的时候,大概是脑子被撞坏了,像只得了疯牛病的野猪一样横冲直撞,睁开眼就尖酸刻薄地骂何蓝一看就是个装小白花的sao婊子,让展翔骂了一句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能不能懂点感恩之后,还梗着脖子死不认错,撇撇嘴说那不就是随手的施舍吗,你们女巫都是婊子,装什么。话音刚落,高启强一个耳光劈下来,差点打聋他一只耳朵。 “随手施舍?” 高启强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个屁!你这头没良心的贱母猪,早知道让你去死好了!何蓝的能力根本不是可以直接治好别的女巫身上的伤,他是有两个能力,一个,是可以治愈自己,一个,是可以把别的女巫所遭受的精神或rou体上的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你摔断了那么多根骨头,还有那么多的脏器破裂,被他移到他身上的瞬间,他就痛得昏厥过去了。八个小时,整整用了八个小时,他才恢复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唐奕杰嗫嚅着,不敢看何蓝那双一尘不染的眼睛。“我,我和你只是陌生人,你干嘛要,干嘛要对我好……没人会对我好,你会后悔的……” “我们不是陌生人。”何蓝认真地说,“我们都是女巫,是一家人来的。” “对。”高启强和曹志远交换了一个眼神,热情洋溢地揽住了唐奕杰的肩膀。“唐猪啊,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从那以后,这两人没少以家人之间的小玩笑的名义欺辱唐奕杰,包括用他的肥脸当椅子,用他的肥臀当搭脚的板凳之类的。高启强有时需要应付有特殊爱好的高官,穿着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回到别墅时,会让唐奕杰跪在鞋柜旁边,踩着那团撅起的白花花大屁股,把鞋跟插进唐奕杰的屁眼里,然后优雅地一点点把自己玲珑可口的小rou蹄子从那只艳红的高跟鞋里抽出来。 曹志远对唐奕杰的霸凌当然只多不少,有好几次这只母猪都差点闷死在这个强势蛮横的女巫的水润肥屄里。即便如此,母猪还是记吃不记打,隔三差五就要暗戳戳给他们找点事添点乱,比如这次,在向大家曝光了他的隐私之后,还要虚情假意地走过来安慰他。 曹志远接受了他的安慰,然后手一抬,把他变成了猪头。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变成真正的母猪,送去养猪场,让你去给公猪cao,生出一窝小猪仔。” 唐奕杰顶着个猪脑袋,嚎啕大哭着跑走了。他逃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猪头,哭着哭着,慢慢停住了眼泪。 他已经开始思考要给自己生的猪仔们起什么名字了。 “马明心你在下面嘟嘟囔囔说什么呢!再讲上来讲!” 曹志远皱着眉头大声呵斥了一句,可惜只有老师黄江和常年留级生展翔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而另两个新加入女巫团的学生,马明心和阎正,都很无动于衷,一副对别人的恐吓司空见惯了的样子。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阎正淡淡地说,“我并不明白,学习女巫的历史,会对我们的发展有哪些帮助。” 黄江放下茶杯,推了推眼镜。“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他语重心长地说。 马明心对这种文绉绉的话很陌生,他百无聊赖地啃咬着指甲,含糊不清地问,“什么意思?” 阎正照顾孩子照顾习惯了,顺手就把马明心的手拉过来,喀嚓喀嚓地给人剪起了指甲。马明心也是第一次被这么照顾,感觉很是新奇,歪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看自己参差不齐的指甲在阎正的掌心里变得弧度圆润。 “好神奇啊。”他发自肺腑地感叹道,“小时候孤儿院的阿姨给我剪指甲的时候,每次都会剪到我的rou,很疼,阎哥,你好厉害,剪指甲不疼诶。” 阎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双眼隐在了垂下的发丝里,半晌,才闷闷地发出一声嗯。 “好感人……”展翔眼含泪花,捂住嘴巴,手指差点插到自己的猪鼻孔里。 可惜,这一温情时刻很快就被本就心情很差的冷血动物曹志远打断了。 “你俩要是一个喜欢当妈一个喜欢找妈,小马,我现在就把你塞回阎正的屄里去。” 阎正听得出来曹志远没在开玩笑,只能放下了指甲剪,对有些委屈地扁着嘴的马明心说,“小马,一会儿下课,你到我房间里来,我继续帮你把那只手剪完。” “下了课你帮他剪阴毛都没人管,现在都给我好好听黄老师讲课!” 在曹志远暴躁的骂声中,黄江终于开始了他的讲述。 “历史上几位著名的双性女巫,最终的下场,都不怎么好。我们要做的,是要吸取他们的教训,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他挥了下手,身后悬空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几个泛黄的人像,虽然朝代不同,装束各异,但看清丽的面容与娇小的身型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是双性。 “他们都曾身居高位,是统治者身边最受宠爱的近臣脔宠,甚至……有一位女巫,曾经坐上了龙椅。可惜,他并不能救回他的王朝,他的爱人,甚至是他自己。” “我认识这个。”阎正指着画面中身着紫裳的那位说,“他好像死得很惨。” 阎正说的是杨钊,杨国忠。官拜宰相,白天做重臣,晚上和meimei同入华清池,兄妹二人一同服侍年老昏庸的皇帝。皇帝更偏爱女子,他不过是个玩物,连装痴扮傻的安禄山都可以借着献舞将他搂进怀里揉乳摸臀。在马嵬坡上,众臣逼迫皇帝处死魅惑君主的杨贵妃,他为了救下meimei的性命,将meimei变成了一只野猫,让meimei逃了出去,他自己则幻化成了meimei的模样,原本想着反正普通的上吊绳也伤不到他,自己先屏住呼吸装成尸体吊在树上,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再从绳子上下来就是。 他没有想到,早有臣子怀疑杨家兄妹会巫法,那条赐给他的上吊绳里缠了数条银丝,他刚一接触到就失了法力,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他果然是女巫!快抓住他!” “银链呢?快拿过来!拴住他!” “谁知道他有没有带什么妖物,快,把他衣服扒了!” “他屄里好像有东西,大家都来掏掏看!” 那一天,杨钊在遭受了肆无忌惮的性虐与轮jian之后,赤身裸体,气息奄奄地被绑在马嵬坡的一棵枯树上,从通体雪白的玉藕活生生烧成了一截焦炭。 黄江简单地阐述了一遍杨钊的生平,这样悲惨残暴的故事,让房间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重。 “那这个呢,他是谁。” 像是为了缓和氛围似的,马明心指向了一张傻呵呵的笑脸。“这个人,看起来还挺特别的。” “哇塞,小马,你很有眼光啊!” 展翔竖起大拇指,露出两排白牙。 “这是我的曾曾曾……不知道曾多少辈的祖母,是排名第一的大内侍卫,很厉害的!志远和启强他们,都有眼无珠,说什么本来觉得我明明来自一个古老的巫师家族但却没什么天赋这件事很奇怪,后来发现我祖先是贾牙,那就不奇怪了。他们,他们坏死了!还是你好,你一眼就看出来我的老祖宗很特别了。” 马明心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来想说的是特别蠢。 “不过我老祖宗的结局,也不太好。”展翔抓了抓脸,有点沮丧地说,“我听说,他同时引诱了皇帝和亲王,事发之后被打入了大牢,成官妓了。他的巫术,好像只是让他在连生了四个女儿的情况下,依旧能保持下身的紧致而已。” 之后,黄江又举了几个例子,那些女巫的死因,也无一例外,或多或少和他们依靠过,亲近过的男人有关。最后,他清清嗓子,郑重严肃地总结道,靠近男人,相信男人,对大部分女巫来说是不幸的开始。 ——至于那个他在他前夫家里认识的,过去叫他师母,现在叫他老师的小男孩……应该,还不算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