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王冠 67
张彪说的话,也不全是在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毕竟安欣这几天,确确实实在陪孟钰写论文。 按照孟钰的说法,这是他欠她的。都怪他前段时间出的那一堆事,害得她专访泡汤,心情郁闷,所有计划都搅得乱七八糟,没时间没精力写论文,所以她现在才需要长出三头六臂挑灯夜战,要不然根本赶不上deadline。 还好孟钰的论文也是和犯罪心理学有关的,安欣还能帮上点忙,给她找找资料卷宗档案什么的。一开始安欣并不怎么情愿,他一心系在高启强和高启强搅出来的浑水身上,哪有心思管青梅竹马能不能顺利毕业。 市图书馆里,孟钰看他翻一页书就要心不在焉瞟一眼手机,像是在等谁的消息,便了然似的挑了挑眉毛,翘起高跟鞋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怎么,在等高启强的消息啊?” 安欣把手机扣回桌上,摇了摇头。“不是,局里的事。” 等着盯着高启强的张彪给自己传递消息,确实算是局里的事。 虽然孟叔那么说了,他倒也不担心张彪或者李响真会为了抢一个队长的位子就在这件案子上给他使绊子,比如私自瞒下跟踪高启强时收集到的消息之类的。就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不至于的。他们三个谁拿到录音笔,谁当上队长,他都无所谓。他对当官向来兴趣寥寥,对他来说,官职大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办案时的权限能变大。 孟钰托着下巴,饶有兴趣问他,“小安子,你不会真栽那个高启强手上了吧,你看看你,铁树开花,都快变得不像你了。” 安欣蹙了蹙眉。“我变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啊,大情圣。”孟钰长叹一声,手指卷着一缕柔顺发丝,面上生出几分落寞。“这么罗曼蒂克的爱情,怎么就落不到我头上呢。高启强……运气是真的好,真让人羡慕。” 听她这么说,安欣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抬起头,合上书,迟疑地看向孟钰。“孟叔他们……都觉得是我做得有问题……” “你看看,你还说你没变。” 孟钰摊平手掌,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小安子,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你又没做错事,干嘛因为我爸说了你几句就胡思乱想。他那都是老黄历了,就讲究门当户对,觉得这样才不容易出差错,他就是想拆散你们呢,你可别上当。我爸哪里懂爱情啊,咱们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谈恋爱,‘疯’点怎么了,还非得跟他想的似的,一步一步循规蹈矩地来啊?” 不对。 他安欣,本来是最喜欢循规蹈矩的。 孟钰勾过他的脖子,大大咧咧说,“反正,小安子,我肯定是站你这边的。你啊,也有点出息,别老让人家随便折腾你,牵着你鼻子到处走。你看看你这几天这个寝食难安的便宜样子,听你孟姐一句劝,你就是之前把底牌露得太多了,他吃准了你特别喜欢他,才敢这么跟你拿乔,你晾一晾他,他自己就慌了,就知道该懂事了。” 安欣没谈过恋爱,也不擅长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孟钰带着他去交的第一个朋友。孟小姐学术水平堪忧,但在这些感性一些的方面,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他又看一眼安安静静的手机,若有所思。 “小钰,你说真的啊,晾一晾就可以?” “那当然了,你还不信我啊。” 孟钰竖起食指,笑着戳了一下安欣的额头。 “放心吧,你都帮我写论文了,我一定尽心尽力给你当狗头军师。他肯定不想让你真的离开他的,你想想,你可是安太子,普通人踩着凳子都够不着的,谁能不想和你在一起。” 说实话,她自己过去就不太想。 安欣这个人,当朋友有时都能把人气得背过气去,何况当情侣。她孟钰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 不过,她不想归她不想,这个太子妃,即便她不当,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 孟小姐学生时期的外号是孟公主。她当然是公主,她漂亮,热忱,活泼,多才多艺,课余时间会组织同学去敬老院念故事书,大家叫她公主,都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直到90年代初,ktv之类的娱乐场所大肆兴起,公主这个词,悄悄演变成了别的意思。随着青春期的到来,班里的某些男生在喊这个外号时黏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愈发阴湿恶心。 当他们再一次扯着公鸭嗓阴阳怪气叫她公主时,她崩溃大哭,上课上到一半就冲去了厕所,胃里翻江倒海,吐到嗓子眼发苦。 后来那几个男生被他们的父母揪到他家给她鞠躬道歉,在他们走后,她那位出身名门,善良端庄的mama柔声让她上床休息,轻轻关上卧室房门,在客厅对着丈夫抱怨了几句。 “要我说,这些男生是不懂事,可归根结底,根本原因还是怪那些不检点的坐台小姐,把好好的词都给弄脏了。是,在旧社会,妓女是有苦衷,但咱们早都解放了,咱们现在都是新时代了,有手有脚谁都饿不死。进厂,摆摊,当清洁工,想谋生做什么不行,她们非得要出卖身体,就是只想着攀高枝抄近道,不愿意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简直是我们女性的败类。自己自甘堕落,还拖累别人的名声。我们家小钰哦,真是可怜。” mama说的不会有错的。她们真可恨,我真可怜。 孟钰侧躺在她的法式公主床上,抱着她去年暑假去东京迪士尼玩时买的米妮布偶,眼泪一滴滴渗到枕头里。都怪他们,都怪她们,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委屈,最可怜的人。 她第一次见到高启强,是在一场尴尬的家宴上,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冰雪聪明的她就已经隐约猜出来了安欣与高启强的真正关系。安欣就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在场的人里,恐怕只有她保守的母亲没有往那个地方想。 她那时对高启强还没什么恶意。她找不到对高启强起恶意的正当借口,她们这个年龄的摩登女生都看过霸王别姬和蓝宇,不会对同性之爱有什么偏见。高启强相貌温和,妥帖热情,是个辛勤善良,无私奉献,重视家人的鱼贩子。即使家境贫寒,也配得上安欣。她帮忙占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妃名头,交给这样的继承者,她是没有理由不愿意的。即使心口偶尔有酸潮翻涌,也会被她自己劝阻。 然而,在她得知了高启强真正的收入来源之后,这份稀薄的好感,很快就被扑面而来的恶意淹没了。 原来高启强是娼妓。 无耻的,卑贱的,自甘堕落的娼妓。 她愤懑,恼火,不甘心。她听到了安欣给张彪打的电话,叮嘱他盯紧高启强,张彪嗓门大,那句“把心放肚子里吧太子妃在哪我在哪”,她听得清清楚楚。 好恶心。好讨厌。她又想吐了。 为什么这些恶人,总要弄脏……属于她的词语。 她和安欣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安欣生性单纯,感情方面更是一张白纸。爸爸打安欣那晚,她趴在门上偷听了两人的对话,知道安欣确实对高启强用了一些略显激烈的手段,但那又怎么了,他高启强不本来就是男妓吗,有什么可矫情的,真是又当那个又立牌坊。 再说,安欣现在的脾气是很温柔的啊,起码他们成年以后,她就没见安子发过火,依她来看,多半是那个姓高的做了什么更过分的事,才把安欣激怒了。 总而言之,她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过错方是高启强。 可怜的小安子,看来再聪明的天才,走一条第一次走的路,也有可能鬼迷心窍,误入歧途,还好,有我拉你回正道。 不用谢。 安欣是被孟钰劝住了,才把接近高启强的工作暂时全权移交给了张彪。而李响之所以最近销声匿迹了,原因则更简单。 就是因为,安欣最近不去高启强面前晃了。 在追人这门课上,安欣一窍不通,李响也就通了半窍,没啥屁用,一遇到真学霸王良就歇菜了。李队长痛定思痛,总结出了一些斗争经验。他发现每次高启强对他好感上升,都是和安欣对比出来的。李响恍然大悟,既然安欣总能准确无误地选中最错误的答案,那他照着安欣的反着来不就得了。 此招虽馊,胜算却大。只是得等安欣先有动作,他才能见招拆招。安欣最近倒挺耐得住性子的,硬是不往高启强面前凑,不好,难道安子做的也是一样的打算,也是想让他先去前面趟雷,自己再坐享其成? 行吧,那他俩就在这耗着吧,看谁能耗过谁,反正高启强,也不会插个翅膀飞走了。 “我这两个月可能会……唔……坐飞机……去一趟荷兰。” 高启强跨坐在张彪身上,湿眼朦胧,唇边吐出一截粉舌,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夹杂着黏软喘息。他上下摇摆着腰肢,一身白玉软rou在旅馆的灯光下反出微弱的莹莹光泽。 “你既然说……要认我当大哥……那你就……呃……帮我把这个消息……拦下来……别让……你那两个精神病同事……知道。” 他和张彪刚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就进了这家旅馆,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他俩看着对方时,视线都是有意无意向下扫的。张彪看高启强的屁股,高启强看张彪的裆。 凭什么不让他看。就许你安欣在那花前月下和小美女谈情说爱啊,我看下你同事的rou怎么了。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时,高启强说着好热,一只手给自己扇风,另一只手不动声色解开了胸口处的衬衣纽扣,两团挺翘乳球暴露出了大半。张彪舔了舔发干的唇瓣,眸中的兴致愈发浓重。 “高启强,我一直好奇,你总和我们当警察的纠缠不清,是不是因为你在旧厂街养的那几条狗太蠢了,不够懂你。你虽然戴着坚强的假面,在你内心深处,其实你还是想要被人看穿的。你是不是狮子座啊,狮子座就这样。” 这碗莫名其妙端到他面前的心灵鸡汤,让高启强愣了几秒才抬起冷笑。“哦?张警官看穿我什么了?” 张彪走近一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数字,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又嬉皮笑脸退回了原位。 “高启强,我看穿你的三围了。” …… 他们京海市公安局,是流氓培养基地吧。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猜错了。 张彪说,我不信,除非让我亲手量量。 都是成年人了,他当然知道张彪那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假惺惺说了句那你可得快点量,我爸还等着我回家给他做手磨咖啡呢,然后就高高兴兴坐上了张彪的摩托车后座。 没想到,张彪中间还真去了趟文具店,在进了旅馆房间之后,就把卷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张彪这人,还挺会玩的。 自从听到那条关于安欣的消息,高启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透出一点古怪的酸疼。他迫切地需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帮他打发掉这些异样的情绪。 他配合地脱光了衣服,张开双臂,让这没个正型的黑警帮他测量身体围度。冰凉的卷尺碾过他发硬的凸起乳珠,卷尺边缘锋利,绯红的小rou球被刮蹭得生疼,他不满地闷哼出声,夹在丰满臀瓣里的xue花却诚实地泌出了sao水。 卷尺依次绕过他的胸乳,腰腹,臀部,张彪的手掌在他的嫩白皮肤上肆意游走,嘴里还煞有介事地念着数字。高启强虽然不算苗条,但他对自己的身材也是有些自信的。他丰腴性感,一只肥甸甸的屁股生得尤其不像男性,又白又圆,rou感十足,拍下去时会晃出yin靡rou浪。张彪量完他的屁股,也忍不住用卷尺在臀峰上抽了一下,高启强猛一哆嗦,瞪了这手欠的小子一眼,陷下去的软rou很快弹回原状,还鼓起了一道红楞。 “奶子和屁股倒是跟我猜的差不多,就是这腰……比我猜的细了几厘米。” 那是当然的,谁量腰围的时候不吸肚子。 “那也没关系。”光着膀子的张彪把自己的裤子往下一扒,下面那根rou棍早就硬得一柱擎天了,和它的主人一样急不可耐。 “来吧,看看我用多久能把你的肚子灌大。” 张彪握着他的脚踝,横冲直闯cao进他的xue眼里时,他舒爽地喟叹了一声,同时也不忘正事,试探性地问起了张彪公安局为什么要监视他。 他也没指望张彪真能把自己局里的机密告诉他,没想到,张彪被他紧致的xuerou嗦吮了几下,下面那根rou没有交待的意思,上面倒是竹筒倒豆子全倒出来了。从曹闯自首,到孟德海给他们下的命令,恨不得连安长林从哪年开始脱发的都告诉他。 他陷在床垫里,被撞得一颤一颤,双眼放空,满脸红晕地整理着这些突然灌到他耳朵里的信息。“你……怎么……”他努力用手肘撑起上身,尽量贴近张彪的脸,眯起湿润的眼睛,试图从张彪的表情中分辨男人的用意。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张彪笑了笑,压低嗓音说,“强哥,我想跟你混啊。局里有个自己人,还是很有必要的吧。” “为什……” 他话没说完,就被张彪摁回床上吻住了嘴唇。张彪的吻技,是三个警察里最好的,一看就经验丰富。光靠吮咬他微微颤抖的舌尖,就让他浑身酥软。两人的舌头交缠纠葛,搅出阵阵水声,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津液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下方的枕头。等张彪终于舍得放开他时,他的脸颊因缺氧烧得guntang,双眼翻白,连嘴唇带舌头全麻了,一时也没力气再问下去。 但张彪双臂撑在他身侧,一边喘着气挺腰,一边跟他说了心里话。 “安欣有背景,脑子聪明,李响有领导力,大家都服他,我也服。有他们两个在,强哥,我想出人头地,除了跟你……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队长的位子,李响和安欣,似乎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李响的升迁是众望所归,而安欣,他那两个养父把阶梯都给他铺好了,他顺水推舟往上走就行。他们两个,即使错失了这次的机会,未来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对他们来说不那么重要,所以他们才没那么在乎。 他在乎。 只有他在乎。 “强哥,强哥……” 高启强挑的旅馆自然档次不低,房间宽敞,隔音效果也好,rou臀与yinnang连续拍击形成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显得他格外卖力。 “强哥,给我个机会……” 张彪伸出手,将身下人湿成一缕的鬓发向后撩,零零散散的吻落在他的额头,脸颊,和鼻尖。内壁被硕大的yinjing撑得没一点缝隙,已经cao干了二三十分钟,他的小腹都在隐隐发疼了,对方也没有疲软下来的迹象。高启强泪水涟涟,忍无可忍,又不愿意落了下风,在张彪胸口推搡了一把,粗暴地要求换个姿势。张彪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仰面躺好。 他缓缓坐到那根青筋毕露的湿泞rou柱上,两根手指撑开松软xue眼,一寸一寸将yinjing吞吃了下去。张彪说的不错,警局里有个自己人,确实是好办事的。他就这样骑在张彪的jiba上,摇着屁股,给跃跃欲试想要证明自己的张彪提了第一个要求,让张彪帮他瞒下出国的事。 其实,说不定,根本没那个必要。 李响……他不清楚李响现在对他是什么想法,那通生孩子的疯言疯语,也有可能只是床上的随口荤话。毕竟李响对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一次性用品,坏了就坏了,完全看不出珍惜。至于安欣……安欣已经有了更好的交往对象,一两个月后,等他飞去荷兰的时候,说不定,人家都不记得他是谁了。 他神情恍惚,那根roubang终于被他榨出浓稠jingye时,他也没显出几分愉悦。 张彪已经收拾干净,穿好了衣服,他还夹着一屁股jingye缩在被窝里,蔫蔫地说你先走吧,我想再躺一会儿。张彪俯身在他红肿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笑道,“强哥,我还没把手机号留给你。” “哦,我的手机在……你干什么!” 他身上盖的被子,被张彪一把掀开。这王八蛋把他的身子翻了过去,他的脸埋进了枕头里,两只手腕被张彪单手扣在背后,四肢酸疼绵软,根本挣扎不开。 张彪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马克笔,他用牙齿咬掉笔盖,在那两团大白馒头似的臀rou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笔头滑过私密部位的肌肤带来的羞耻感,让高启强忍不住眼圈泛红,从喉中溢出了几声颤动的低喘。等笔迹干透了,张彪才放开了他。 “好了。强哥,回头你就撅着屁股对着镜子,一边观察你淌着jingye的saoxue被我cao得有多肿,一边把我的手机号抄下来。有什么事要我去办,打这个号码就行,我肯定随叫随到。” 张彪半跪在他床边,真挚诚恳地向他投诚。他好不容易才坐起来,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蹬到了张彪肩头上,结果不小心踩到了皮衣上的铆钉,脚心凹下个小坑,疼得他瞬间抽回了脚。张彪没来得及捉到他rou乎乎的脚,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遗憾。 ……妈的,这人就是来克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