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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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润恢复原身时是傍晚,切换了少年状态的他如同一直在沉睡,只是这一眠有些长,自那天深夜睡去,醒来已是几天后的日落时分。炽烈如焰的云霞铺满天边,在没缓过身体切换时的疼痛与疲惫前,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侧头透过窗,看向几乎要烧起来的天地之际,那里混沌中带着一丝清明,被余晖染红的边界模糊又安静,这是自然规律,万年不变,日落月升,阴阳更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云霞遥远,夕阳也遥远,所以天光更是遥远,但仍有一丝余晖穿云破雾地专程赶来,盈盈落入他漆黑的眸中时,带着某种近乎稍纵即逝的微亮。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无疑是极美的,五官精致眉眼出众,带着某种孤傲与凌厉,即便如今不言不语不动,也美得别无仅有惊心动魄。 他轻轻吐了口气,感觉身体不那么难受了,便试着动了动手指头,慢慢地撑住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 和少年身份的自己来回切换自然弊处很多,而其中之一便是因为他们的记忆并不共享,所以每每当他换回原身后,都会有很短暂地恍惚。时光漫漫流逝,万物不可挡,所有人的记忆都跟随时间顺延至今,只有他的还停留在变成少年的当晚。虽然少年的自己不会踏出这摘星峰,避免了除师兄季芹藻以外一切人的接触,自己平日也深居简出,外人并不知这期间他的变化,可终归会有种沉睡几日才一觉而醒的昏沉,仿佛不知今夕是何夕。 归元城的黄昏相较其余时刻,是要格外热闹一些的,弟子们修习了一天终于放松下来,三三两两从道场、校场或者山门外陆续走向饭堂,路道间都是零碎日常的交谈,有人还在讨论今日修道遇到的困惑,有人则在分享这段时间的突破终有小成,有人叽叽喳喳说着出山一趟的见闻,有人则在苦恼马上的考校是自己最不熟悉的一类术法…… 但这些热闹,从来都与池润无关。 他的摘星峰里,一如往常,一片寂静。 一阵风穿窗而来,含着天际晚霞的热度吹拂过桌案,被镇纸压住的纸张发出清脆简短的轻微响声。池润披上玄色的长袍下了床,白玉的赤足上青色的血管有些过于清晰,足弓形状精致漂亮,只是脚踝偏瘦,显示出主人日渐清减的状态。在他醒来前,许是也有一阵风吹进来过,地上散落着不少纸张上,空白如雪,他赤脚踩了上去,走至桌边。修长的手指移开镇纸,风华绝代的年轻男人在光线逐渐暗淡的房间内,无声地看着少年自己留下的便笺。 纸上多是一些他也卜算出的卦象,成困局,暂无解;还有些观察到的星象。池润看向第一张,目光落在了一句记录上,“镇星隐约,辰星朦胧,一首一尾,呼和若烛。异常?不祥?” 他皱了皱眉,发现正是他变回少年的那一晚。 接下来几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很奇怪的是,翻到昨日,后面竟还有一张——今日明明还没有天黑,怎么也有记录? 少年池润只写了四个字,字迹有些凌乱,“火星冲日”。 这是……他在转换身体陷入沉睡前,刚刚写下的! 池润面色一凝,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向窗外,仿佛不敢置信般睁大了眼睛,随即也不顾自己尚未着履,疾走几步走至门外。正好看到日薄西山的一幕,他呼吸屏住,转头看向东方,立刻见到了正在升起的火星!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是以火星,又称荧惑。 荧惑法使,司命不祥。 空将大火,天降大祸。 饶是多年一直卜算出天道衰落,对一切不好的星象都已经接受如常的池润,依旧不由自主地踉跄连退几步,直到削瘦的后背抵上门框,他才站定了身体。яoμщЁňɡЁ.&8373;oм(rouwenge.) 夕阳的光照中,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了一片阴影,他轻眨了一下眼睛,不死心地又看向西方的天空,已然开始暗淡下去的余晖中,有一颗非常非常明亮的星悬于空中,乃是长庚星。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仿佛放松了一点。 还好,它暂无不妥。 因为,这颗朝名太白暮为长庚的星,乃是他师兄季芹藻的本命星。 师兄背负着轮回生死劫,而此劫又与天道大运息息相关。 自从师兄收了顾采真这个关门弟子,他卦算占星都经常得出混沌晦暗的结果,虽然绝不是好事,但比起以前除了一半混沌,另一半近乎是死局的结论,已然可谓有了转机。 他无心传声告诉师兄自己已然恢复原身,而是立刻回房拿出卦盘开始推演测算。 等天光完全暗下去,他独坐于无烛无火的房内半晌,终于轻轻呼了一口气。 转机出现了。 卦盘上显示出了一线生机,指引着一个方向。 他在夜色中离开了摘星峰,一路跟随指引,来到了自牧峰一处简朴无华的小院子外。 这里是顾采真的住处。 变回少年那日发生的种种对他而言都恍如昨日之事,印象非常深刻,他也本就有要近身观察她的打算,却万万没想到会自己甫一醒来,便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引导至此,站在了她居住的院子外。 此刻那玄之又玄的感应之力并未起效,他凭修为感觉到院内有人活动,立刻隐了身形,便见到少女翻墙而出,动作利落地落地后,却好似体力不支地抬手撑住了院墙。 月色下,对方明艳年轻的容颜一览无遗,正是顾采真。 她的呼吸有些异样的不稳,以池润的目力能甚至看清她额上晶莹细密的汗珠,加上她绝对算不上轻松的神情,哪怕此刻感受不到后背的灼痛与那羞耻的反应,他也能判断出,她正处于迷魂掌和巫毒发作的折磨里。 她这个状态,不好好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而且,明明是她自己的住处,她却有正门不走,倒从院子后面翻墙而出——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少女扶墙缓了缓,便在夜幕的遮掩下转身离开,池润立刻也远远地跟在了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