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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番外 末(池润,剧情)

    

元宵节番外 末(池润,剧情)



    “你到底备了多少盏灯?”池润再一次接过顾采真递来的灯盏时,终于忍不住问。

    受到结界的影响,闹中取静已不能形容他们所处这段河流的静谧和缓。因为顾采真的刻意保留,仍旧有逛灯会的熙攘人声不时穿过结界传来,但又恍惚带着远在命运彼岸的不真切感。

    池润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环境,他其实很喜欢。

    在此之前被放他们陆续进水中的灯盏幽幽漂着,一直都在小舟附近逗留徘徊,并未漂远,一眼看去,成群成片,光晕生辉。

    “我想想啊,”顾采真故意逗他,“太多,数不清了。”她笑着说。

    池润瞪了她一眼,接着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都是你亲手做的吗?”其实他心里是能肯定的,她不太可能假以他人之手,却又忍不住问出这样的废话。

    这种行为在以往的玉衡泽世看来,无疑是愚蠢且多余的,可现在他自己却总会去做。他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同时面色如常地看向顾采真等她回答。

    “那是当然。”顾采真简直时刻不忘渲染自己身上的“可怜”,“你忙着占星,阿泽忙着卜卦,只有我一个人最闲。”

    闲得明明阿泽出现的时间那么有限,她还在他安睡后,半夜坐在寂静而黑暗的摘星殿里,像个勤勤恳恳的纸扎匠一样裁纸糊灯。

    她扎了那么多灯,却并没有点亮一盏,也不曾落笔一画。

    她没说出这些话。

    她对阿泽的喜欢,终究带着一丝特殊。但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哪怕是池润。

    因为相比于所有人而言,唯有阿泽最有可能不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现在不会一直在,以后也可能会永远地……不在。

    顾采真按下心绪暗潮的波动,扬起一抹格外明艳甚至带着几分嚣张的笑容,“今晚要不是我追得紧,连个陪我赏灯的人都没有,唉……”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也顺便吹走刚刚分神的念头。

    明明享了齐人之福,还能这样大言不惭,她怎么好意思?!池润咬了咬唇,不想破坏两人间有所缓和的气氛,也就没说这些煞风景又酸气直冒的话。

    也许,换成少年的自己——阿泽,就一定没这么多顾忌,直接说出口,然后笃定地等着她笑语晏晏地哄他吧?

    他想。

    但他问出口的则是,“这次写什么?”

    方才,他一上船就看到,船上的一侧放满了灯盏。数量之多,几乎占据了小半船身。还好这些灯盏没什么重量,否则船身左右吃水的程度都要不同了。

    他又不可避免地想着,这些灯也许原本并非为他准备的。

    可看着眼前人一颦一笑皆落在自己身上,他又立刻将这些不合时宜的心念清空。他本身也并不想总困在这种无谓的纠结情绪中,之前树下那一通“质问”已经算是情绪上的发泄,此刻,他也只想与她好好地过个元宵。

    这些灯盏上,有些画着他与她执手一起在灯盏上写写画画,有些画着他与她在船头船尾携手放灯,还有些则是空白的,池润不知她是故意没画还是时间不够。

    顾采真先是拉着他按照她所画内容,去到画中船上的相同位置,拿起灯盏,“来,我们一起题词。”

    她身形灵巧地钻入他的臂弯内,好似是被他抱住一般,又朝他的手中塞了一支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笔。

    十五的月亮已经满圆,因为春寒未散,月色也还带着温柔的清冷。

    灯盏上的画也很温柔,池润不由猜想着,她在画下这些还未发生的情景时,会是怎样的神态。

    一定,也很温柔。

    纸张随着夜风的吹拂与笔尖的游走,发出很轻很轻的脆响,却又比那忽远忽近缥缈热闹的喧嚣更清晰动人。

    明明是被男子拥住的姿态,女子纤细柔美的五指实则主动握住对方修长的指节,一笔一划地执手共写。

    他们在船头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他们在船中写,“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他们在船侧写,“尊前月,月中人,相见年年好。”

    他们在船尾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们一起写下字词,又一起点燃灯芯。

    他俯身将一盏盏灯放入水中,她便在一旁为他一次次撩起袖子——正如她画的那样。

    然后,她又在他放完灯盏将欲起身时,直接拽住他的袖口,将人拉过来亲上一亲。

    他一手撑住船舷,一手搂住她的腰。而她则侧过头,两手扶在他的肩头,很认真很专注地吻他。

    她倒是没有画这些……池润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有闲心冒出这样的念头,并在下一瞬被拉入激烈缠绵的深吻中。

    四目相对,十指相扣,唇齿勾缠,气息相换。

    河里,两人相拥相吻的倒影与灯盏的光晕摇曳交错,美得如同一副会流动的画。

    池润被亲得心跳加快,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也带来暧昧的刺激,每当他直觉再亲下去事态可能就要失控时,顾采真又总能掐着点地摸来一盏灯,跟他说,“来,还有一盏。”

    他就会被暂时放开,她又回到他怀里,两人的唇瓣都闪着暧昧的水润,她又牵起他的手执笔继续题词。

    直到,他放完最后一盏由她事先画好且由两人共同题词的灯,她又开始像之前那样吻他。

    只是,这一回,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

    池润被她压倒在船上,唇瓣被肆意吮了吮,深入口腔的舌尖灵巧地化解他的所有抵抗。

    她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地沉迷其中。

    她开始解他的衣裳。

    船身轻晃,池润迷迷蒙蒙地抬眸,看见空中那一轮清辉流泻的月亮。

    它是那么圆,也是那么圆满。

    结界外,有一束束烟花升空后流光溢彩地绽放,夜空被点燃的瞬间,格外的亮。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连天焰火,满河碎琼。

    她的呼吸有些乱,但他的呼吸比她还要乱。

    她的鼻息有些烫,但他的鼻息比她还要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