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真是他们心里的隐痛

    明月娘子很久没遇着这样的笑话了，有人来恶人崖想叫她放人？

    “也不知是谁，真是可怜可爱，”明月娘子与来报信的丫鬟雪碧这般说，她叫雪碧提来她自掳回来后便一直弃置一边的青年，青年长得颇合她的胃口，她对他说：“你爹找了人来救你啦，你可高兴？”

    那青年不住地摇头：“不不不，我爹不知内情……所以如此……不如我修书一封，叫他速速来提亲……可否？”

    明月娘子笑了笑，打了他一巴掌。

    一这巴掌就是她的答复，那青年抽抽鼻子，黯然低头，把泪光捂在长袖里。

    “来人是怎么说的呢？”明月娘子又问雪碧，雪碧自然又答一遍：“说他受那老儿之托，是来一换一的，他自愿替人留在恶人崖，却叫我们放了这东西走呢！”

    “真是可怜可爱，”明月娘子点腮而笑，喟叹道：“不如叫他更可爱一点呢……”

    便对雪碧吩咐道：“你去告诉他，叫他先在恶人崖外跪个三天三夜，给我看个高兴——明天是要下雨？不错吧？”

    “便是没有天雨，也有得是愿为小姐做雨师的人，拎水下浇这么简单的活计，便是我的柔弱相公也做得呢！”雪碧昂首。

    那叫可乐的赤蛇今日是松松缠在雪碧脖颈上，闻言也也跟着昂首，蛇信嘶嘶。

    那等在恶人崖外的，名唤老实郎君的少侠很老实就应了，乖乖照做。他年纪虽轻，但武艺不俗，在江湖早是一流高手行列，更兼他有一个大宗师师父，五大门派掌门人见了他都和和气气的。那丢了爱子的掌门人是无论无何也不敢叫老实郎君以身相替，何况这能有用吗？那掌门是联络散落江湖的高手，打算聚一起去除恶的时候顺手把请帖发了老实郎君一份，然后……

    是老实郎君当着众人面自己提的。

    有人问：“若那魔女折辱你？”

    老实郎君答：“我便受着。”

    有人问：“如此妥协，岂非助长魔女嚣张气焰！除恶务尽，我辈义不容辞！”

    老实郎君说：“我总觉得她是个极易满足的人。我想……我可以叫她不要危害武林的。那她便不是应被除去的恶了。”

    最后，与会众人反正是各自散去了……便有了老实郎君跪在恶人崖前三天三夜。

    明月娘子坐在床上跟又跪在地上的乌奴说：“你这样，不耐玩的很。这样，你现在对我磕头，把头磕破了，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传你一门绝顶厉害的功法。”她说得兴奋，便下了床，翻翻找找，找出一颗卵蛋大的红珠子来，塞进乌奴的前xue，连珠子带xue地拍了拍：“往后你既是我的唯一性奴，也是我的唯一徒弟了。”

    乌奴顿了顿，含着珠子，俯身叩头。

    跪在谷外那人，明月娘子叫他们先带他去洗干净了，换身崭新漂亮的衣裳再来见她。甫一见他，她立时脱口而出：“你该黑一点才是！”

    他亦脱口而出：“小姐喜我白！”

    两人对望着，一时脉脉。

    老实郎君认为自己是瞧见了幻觉，他看见他捧着她的乌发小心洗濯，那时阳光很好，他手持白绸布把它们小心擦拭。

    明月娘子也看到一些东西，她看到他抱着她的尸体走到悬崖，他为她殉了情。

    她打量他，他很白，显然为了这身皮rou，他把他自己将养得很精细，而他的武功造诣也叫她颇感意外。这么一个肯为她而死的男人，自然是值得暂时戴上明月娘子相公的桂冠的，不行再踹了他，她这样想着，问：“如果我要你死呢？”

    “那我就死。”老实郎君老实说。

    明月娘子道：“好。你我择日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