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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同病相怜(后半章细修了一点,看过的宝子们阔以再看看)

    江一寒戴着手铐走进来时,脑袋后面顶着把枪。

    看到坐在床上一脸诧异的段天边,他没什么表情地挑了下眉,似乎也挺意外,被身后叼着烟的绑匪粗鲁地推了把,便慢吞吞地继续往里走。

    段天边:“……”怎么被绑架到这破地方都能碰到熟人?

    段天边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沉默地看着他们,不动弹也不说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床就摆在房间最中央,她装木头装得再像对方也不是瞎子,那叼着烟的绑匪把烟头啐在地上,脸色阴阴地盯着她,“臭婊子。”

    认出这声音,段天边的左脸顿时隐隐发疼,捏着被子的手指紧了紧,垂下眼睫。

    上次被这人一耳光差点打失聪,她可不想再挨一下。

    她余光瞥见江一寒走到床尾,绑匪抬脚踢了踢拖在地上的铁链,用枪指着他,“老实点,自己拷上。”

    他也是人质?

    段天边默不作声地垂着头,脑子有点乱,心想这些绑匪抓她是为了威胁十七,抓江一寒难道也是这个原因?他平时帮别人打各种官司,和那个十七能有什么关系,该不会知道了关于十七的把柄,所以才被抓来这里?

    看他身上没什么伤,脸也干干净净的,大概被抓来没多久。

    段天边知道他和苏源认识,虽然两人都说不是朋友,但上次送苏源去机场时,江一寒也来他们家了。如果找不到她,江一寒也消失得莫名其妙,两人失踪时间几近重叠,苏源会不会顺着线索找过来?

    她想起上次在警局里,董青问她泰国女人的长相,还拿过照片让她认,说是以前的什么案子。那只要苏源找去警局,董青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这些绑匪身上?

    段天边心底又迫切地涌上一点希望。

    她想等这个叫老六的绑匪离开后问问江一寒关于十七、绑匪又或者苏源的事,但对方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哪怕知道是自己之前试探性的找死行为惹怒了绑匪,也明白他不会真的弄死自己,但被掐着脖子拎起来的一瞬间,段天边依旧感到异常痛苦。

    她开始无法确定刚才涌上来的那点希望,能否支撑自己像条狗一样被人再凌辱殴打一次。以至于当江一寒开口说了什么,绑匪就真的把她扔回床上时,段天边还没从那种绝望的窒息感中缓过神来。

    她捂着脖子咳嗽,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听到对方用堪称阴毒的语气慢慢开口,“老子有一百种让你活着但不如死了的办法,想死就喂你点变瘫的药,想跑就把两条腿砍了,再不老实手也别要,没有四肢,身体泡在罐子里头也照样能活。”

    “如果不想一个个试过去,就最好别有下次。清楚了吗?”

    段天边没出声,垂着眼点头。

    直到老六离开,她还浑身紧绷地坐在那里,江一寒伸手探过来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颤了下,抬眼盯着他。

    江一寒顿了顿,拷着的手收回去,竟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还算干净的手帕递过来,语气刻意放缓了,“很多汗,自己擦一下。”

    她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因为洗胃,也可能是刚才被吓的,但好歹没哭。

    段天边低声说了句“谢谢”后接过手帕,擦汗时很不明显地揉了揉眼睛,过了很久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江一寒没说话,盯着她脖颈、手腕上的勒痕看了会儿,等她有抬头的意思时又慢吞吞地移开视线,捻了捻指尖。

    段天边擦完脸感觉清爽不少,看了眼脏兮兮还带着血迹的手帕,“你还要吗?”

    “……”江一寒说,“不用,你收着吧。”

    她点点头,倒也不客气。

    一人窝在床头,一人站在床尾,空气很是尴尬地静默。

    最后还是段天边先开口,说了句“你怎么也被抓到这儿来了?”语气听着却像“好久不见兄弟你怎么也混这么惨了?”

    江一寒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站得有点累了,干脆坐在床尾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什么被抓?”

    段天边无语,“我哪儿知道?”

    江一寒好心地提示,“跟你一个原因。”

    段天边闻言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半晌憋出一句,“看不出来,你私底下玩挺大啊。”

    江一寒:“?”

    等隔了两秒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江一寒脸色顿时复杂,“你乱想什么,我喜欢的是女人,只不过也是因为十七才被他们抓来而已。”

    “……哦,这样啊。”

    江一寒气笑了,“怎么,你还挺失望??”

    “你又不说明白,遮遮掩掩的,我哪儿知道你们什么关系。”

    段天边拽了拽被子,靠在床头没什么气力道:“我才倒霉呢,莫名其妙被一棍子打晕,差点被轮jian,还非摁头说我是什么十七的女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个傻逼渠道得来的假消息,我就见过他一次,到现在连他脸都不知道长啥样就被卷进来了,这合理吗??本来还打算去A市找苏源给他个惊喜,现在好了,直接人间蒸发,确实够惊的。”

    说完她又咕哝一句,“你要真和十七有一腿倒好了,多少能分担点伤害啊。”

    “……”

    见他坐在那儿不搭理人,段天边看他两眼,忽然问,“你也是被打晕后运过来的?”

    江一寒懒懒地应了声。

    “哦,”她捏了捏手帕,说话时身体下意识地朝前倾,“你被关多久了?那些绑匪有让你拍卖惨视频发给十七吗,他会不会来救你啊?”

    可能是被关久了憋得慌,这会儿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她问题便多得离谱。她脸上的青紫还没消,破损的衣服滑到了胸口也没注意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来,呆呆的,看上去有点可怜。

    江一寒别开眼,“我和十七是利益关系,对他来说没有非救不可的价值。那些人抓我是想从我嘴里套点话,用不着我在十七面前卖惨。”

    “哦,那你告诉他们了?”

    “为什么不?”江一寒挑眉,“既然他不会救我,我也没必要守口如瓶,当初帮他办事的时候,合同里可没说我要为他卖命。更何况被关在这破地方三天,我没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不过段天边惊讶的点并不在他理直气壮地卖客户信息,“你也被关了三天?”

    不怪她吃惊,实在是江一寒这副干干净净的样子,除了腕上拷着手铐(不痛不痒),脚踝上被铁链锁住外(自己上手锁的),头脑清醒,言辞犀利,根本不像被人逼问虐待过。他不说,段天边还以为他刚被关进来。

    再看看她之前的待遇……这对比可真不是一般惨烈。

    这些绑匪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人质,怎么你们还搞歧视呢!

    “好歹我在业内的名气不小。”江一寒摊了摊手,直白道:“杀人灭口之前当然要物尽其用,他们既然要和十七谈生意、谈条件,总有要用到我的地方,现在不会碰我,事后可就难说了。”

    见她脸上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江一寒无声地扯了扯唇角,心想,确实是个好骗的笨蛋。”